我又开始睡不好了。
来自祖传失眠,没有任何原因任何办法的,可能是由于精力旺盛的原因,大多时候彻夜未眠白天也还可以勉强支撑,不过,那感觉并不舒服。
就比如我现在强打精神在病理课上勉强支撑。
好不容易下课了,没怎么睡也没什么胃口,就准备和丧尸白在食堂随便吃点什么,站好了位置我去打饭。随便点了两点木桶饭之后,百无聊赖的现在旁边等饭。
其实我自己心里清楚,店里这事必定出自禹家之手,不是直接也是间接,问题是我不知道现在究竟其他几路人马是如何看我和禹家丫头,没指望多少人帮我,只是不希望这么快就成为众矢之的。
“同学,地三鲜好了。”食堂大娘打断了我的运筹帷幄,我端着两个盖饭刚准备回去。
突然远处一阵欢呼让吸引了我的注意。我顺着声音来源的方向一看,一众眼镜**丝乖乖男中一个看起来最傻的傻大个站了起来,貌似妄图过去搭讪某只美少女。
喔,大胆表白么?咦,哪个妹子啊?什么样啊?
可我顺着他前进的方向望过去,貌似是我占的座位的对面。
丧尸白。
卧槽!
突然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脑袋一片空白,身体不自觉的做出反应,三步并作两步,在我还没反应过来自己是在想什么的时候,我已经端着两桶木桶饭走到了他俩中间。
此刻四周一片寂静,所有目光聚焦在我身上,我回过神来。
好尴尬啊。
丧尸白抬头看着我,一脸茫然,我把地三鲜一把放在她的面前,半天卡出两个字:“吃饭!”
她倒是也很听话的,拿起筷子就开始吃。
我想用一个十分和善人畜无害的表情,可抬起头却成了一张皮笑肉不笑的抽搐面容看着这个比我高半个头的傻大个,僵硬的说了一句:“有事啊?”
傻大个有些呆萌,可能对于我的突然出现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嗯嗯奥奥了两声,不知道在说什么,呆了一会,然后悻悻然的原路返回了。
我靠,我究竟是怎么了?!一定是没睡好,嗯,对。
我漫不经心的扒着饭,眼角余光不经意扫看见丧尸白。
她在笑?
“你怎么了?”我下意识问了一句。
“啊?”她茫然的抬起头来,嘴上还粘着一粒米饭。
我蒙了一下。
我一定是没睡好,一定是!
坚定了这个想法我低头狂扒了几口饭,决定吃饱了冷静一下。
吃完饭回屋子歇一会,下午还有一节方剂,晚上倒是有点时间,怎么安排呢?
带夭儿去看个电影吧!
想到这个想法我喜出望外,这次回到TJ都没好好陪她,刚好最近上映了几个动画片,带小夭儿去,她肯定很开心。
窗外柔和的风吹拂进来,又是那一股熟悉的味道,不知不觉中我睡着了。
不知道是因为睡了两小时还是下午的计划,我一个下午都特别兴奋,下了课接上夭儿,我们一家三口欢欢乐乐的走进电影院。
看了一下,时间最近的还有半个多小时开场,如何挥霍看电影前这一段等待时光?这是无数少男少女都曾想过的问题。
我低头看了看夭儿,小丫头正望着售票厅旁边的抓娃娃机怔怔出神,我不禁会心一笑,蹲下来,看着小夭儿说:“夭儿,是不是想抓一个呀?”
夭儿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黏糊糊的说:“看看!”
真可人爱,她是不想让我花钱,我抓娃娃确实业余水平,不过花个百八十的起码也抓的上来两三个吧,正想着,无意间看见丧尸白,这货一双眼睛直勾的盯着娃娃机,如饥似渴。
这特么就不可爱了。
我拉着夭儿走过去,盘算了一下,买了50块的币,研究了一下哪台机器哪一只是有机可乘之后,刚准备下手,忽然透过玻璃反射,看见一张惨白的脸眼神炙热的正盯着我。
吓的我背上寒毛一阵起伏。转过身看着丧尸白那弱智儿童一般的样子,叹了口气分出一半给她,无奈的说:“抓去吧。”
她如获至宝,一只手紧紧攥住游戏币,向着一台史迪奇玩偶的娃娃机脚步凝重的走了过去。
我没理她,研究起来怎么捕获面前这几只轻松熊。
略微思考,我采取多回合搬运大法,准备一点一点挪过来最终捕获,可我没想到的是我第一次下钩,夹子抽风一般紧紧抓住了一只呆傻的轻松熊,四平八稳的送了出来,夭儿和我都欣喜若狂,小夭儿激动的蹲下身半爬进下面的小抽屉拿出小熊。
既然都捞出来一只啦,心情就轻松多了,打量着周围其他的公仔看看还有哪个可以下手。
来回打量突然发现了在角落有一个很呆很丑的灰色的感觉很像mc里面的小白的一个机器人玩偶引起了我极大的兴趣。
丑萌丑萌的,好喜欢啊。。。
就抓这个了!夭儿踮起脚尖刚刚能看到玻璃,她趴在玻璃上,小眉头微皱,煞有其事的跟一只头朝下的呆呆机器人对视着。
这镜头没萌死我,好!就抓他了!
可能今天是哥的黄道吉日,不到五次这丑b也被我抓了出来,我开心的溢于言表,小夭儿看我开心也跟着哈哈大笑。
“滴滴滴滴————”
正在我父女俩笑逐颜开喜上眉梢的时候,有台机器发出如同故障的警报声,我抬头一看,就是丧尸白玩的那台史迪奇机器,丧尸白此刻正一个人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周围的人潮把她包围,漠然的目光直视着她,她那往日总是惨白镇定的脸上此时此刻却多了几丝慌张。
我拉着夭儿快步走过去,史迪仔机器上的玻璃板被什么东西敲碎了一大块,她,左手捏着剩下的最后一个币垂落的右手伤口遍布,鲜血一滴一滴从指尖滑落。
“这怎么回事啊?”我着急的问。
听见我的声音她像是僵尸回了魂,看了看破碎的玻璃,抬头望着我,那眼神是像个孩子一样无助。
我抬头远处几个制服保安,指指点点的向着这边走来,我脑子一转,当机立断————
跑路!
我一手抱起夭儿,一手抓着丧尸白的手,撞开人群撒腿就跑,那群保安一看不对立刻追了上来,口中呼喝着“停下”“站住”“孙子别跑”之类的口号。
哥根本不停,带着俩妹子左突右闪,楼上楼下,冲出大悦城,穿进天佑城,最后终于甩开了穷追不舍的保安,上了出租车。
我靠在座椅上仰头大喘,近来抽烟略多,运动略少,这突然一顿跑委实有些吃不消。
喘了两口突然想抬手擦擦汗,可一抬手却发现我的手还被丧尸白紧紧握着。
我手一动她也意识到了还在攥着我的手,她表情尴尬的松开了手。
乖乖,刚才着急跑路没顾得上,这回才发现这货天生怪力,攥的是真特么的紧。我抬起右手无力的甩了甩,整个都麻的没了知觉。
“爹,娘娘手破破!“小夭儿看见了丧尸白暴打玻璃后手上的伤口着急的说。
呀!我突然一惊,赶紧把她右手拉过来,伤口挺深,看来是得留疤了。
可当我看见她整只手上有块有线或深或浅的却是不知道留了多少伤疤了,我才猛然反应过来不久前还和这位少女一人一根大铁棍子胖揍西服暴力男呢。
可妹子终究还是妹子啊。
回到家,我想了想,叹了口气翻出酒精纱布。
“妹。”酝酿了半天,叫出声还是好尴尬,“坐这边来。”我转头指向沙发。
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我是在叫她,于是听话的过来坐下。
我拿着酒精棉球,在触碰伤口前停顿了一下:“你......不怕疼吧?”
她点点头,没什么表情,我手有点抖,尽量小心的清洗伤口。
“为啥砸机器呀?”我一边小心翼翼的清洗,一边小心翼翼的提问。
她没说话,我也没抬头看她表情,就继续清理伤口。
“抓不到,好气......”当我擦完该包纱布的时候,她若蚊蝇的回了一句。
卧槽,有点萌啊!
我干咳一下,顿了顿,尽量温和的说:“呢也不能砸机器啊。。”
“奥。”她应了一声。
“好了!”绑完了纱布我拍了拍手,本来想打了萌一点的结,可是怕被这货把我当成娘炮,可是又想着打的好看一些,于是最终心灵手巧的我费尽心机的系了一个相当丑陋且结实的死疙瘩。
夭儿皱着眉头盯着那个结,与看那个丑逼机器人如出一辙。
丧尸白点点头算是感谢,站起身拉着小夭儿去洗漱。她眼神不经意停留在小夭儿怀里抱着轻松熊上片刻,可是很快就移开了,拉着夭儿去洗漱了。
我看着我手上心爱的丑逼,无奈的叹了口气,算了,下次再整一个吧。
“喂。”我侧头叫住丧尸白。
我走过去,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丑逼塞在她的手上。
“有点丑,看久了还是挺萌的。”
说完我转身走进卧室关上门,没给她说话的时间也没抬头看她的表情。
这是跟她第一次牵手吧,并没有感受到手心的温暖,只是单纯的被大力挤压的酸麻胀痛。
我抬手揉揉鼻子,忽然笑了。
可我手上还残留着你的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