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坚自知理亏,只是心中那股闷气实在难消,只有把气撒在刘芳身上。
昨天夜晚,郑家的奴仆说萧雪娇砸窗逃跑了,何坚就知道自己被郑经耍了,但是又不好立即发作,一来自己干得就是见不得人的事,今后还需要郑经替他守口如瓶;二来郑经又说:“事没办好,决不收老兄你的钱!”爽快地就把那五百两银子全部退给了自己,完全是一派君子的作风。
何坚只好把心中那股恨气忍了,还要在郑经面前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回到家后,实在憋不住了,才把气发泄了出来。
何坚坐在椅子上,心内反复寻思道,那萧雪娇秉稀世姿容,郑经见了她后,一定是起了坏心,将她偷偷藏了起来也说不定,或者是高价转卖给他人,大赚一把。想不到我忙碌算计一场,干得竟然是替别人做嫁衣裳的事,倒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想到这里,何坚又气又恼,又想起儿子何元起失去萧雪娇后,他那痛苦万分的样子,突然有了一丝愧疚之心。
何元起这时奔进正屋来,一把掀开帘子,问道:“父亲昨日去县城后,与郑知县谈得怎么样?雪娇她,她还能找回来吗?”
阴沉着脸的何坚先是一愣,立即又变得满面笑容,笑呵呵地对儿子说道:“我儿放心,没有大碍的。昨日到了县衙后,我向郑知县说明原委,他就立即吩咐手下的巡检、捕快等悄悄分头找去。要不了多久,雪娇姑娘就会有音讯的了。”
何元起听父亲如此一说,心中甚喜。仔细一琢磨,又觉得不稳妥,忙问道:“那五百两银子,郑知县都收下了吗?”
何坚笑着说道:“郑知县是知书识礼的人,听说有歹人冒充官府,强行到我家来行绑架之事,勃然大怒,说道‘不将这伙没有王法的家伙抓来绳之以法,我作为这一方的父母官还有什么脸面当下去?’他见我要给他酬谢的银子,再三推辞,又说‘老何,你我是老交情了,你家里现在走失了人口,我怎么还好意思收你的钱?等把人给你找回来了,你再来感谢我也不迟!’我见他如此,也就不好再提银子的事了。看他替我着急的样子,我就知道这事儿已经办妥了,只需静候佳音就是!元起,你也不用焦虑,说不定,过几天,雪娇姑娘就找回来了。”
何元起一听,十分高兴,心中有了指望,登时就来了精神,免不了说一些“父亲大人辛苦了!”之类的话。
何元起辞别了何坚,回到自己屋里,从怀里摸出那束青丝秀发,轻轻抚摸,深情地望了好一阵子,眼睛都快要湿润了,又自言自语地说道:“好妹妹,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痛苦,你再忍耐一下,官府就会把你从歹人手中救出来,咱们很快就会团圆的。我发誓,无论你遇到你什么事儿,只要能你回来,我就再也不离开你了。今后,无论我去哪里,都要把你带在身旁!你也许还不知道,我听弟弟说,你的家已经被抄了,你的父亲被逮捕入狱,生死不明。从今往后,我就是你最亲的亲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