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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珀耳塞福涅有些无聊地在Zeus的神殿内游荡,现在正是奥林匹斯的秋季,也是神山最美丽的季节。可是,神山上再美的景色在她的眼里,也许都比不上冥界的灰蓝。

她向Zeus的乐师借来了一把竖琴,来到寂静无人的神山北麓,坐在一棵茂密的树下,缓缓弹奏起来。

美妙的乐曲随着她手指的拨动由琴弦上飘扬开来,有几许哀愁、几许幽怨隐藏在里面……珀耳塞福涅曾在我面前显露出来的冷酷无情在此时都已荡然无存。我似乎从这美妙的乐章中看到了另一个冥后——有着许多无奈与哀愁的冥后。

“你都想起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打断了珀耳塞福涅的弹奏。她没有回过头去,似乎从声音中已经辨认出来者何人。

“你怎么来了?”她的声音还是那样的冰冷。

“你想起来了么?”那声音再问,有些迫切。哈得斯!我终于听出了他的声音。

“想起了什么?”冥后依然没有回头,只是闭上了眼睛。我想,她现在的心情也是难以平静的吧!只能闭上眼睛,防止感情的流露。面对着她的爱人,她的伪装是不是更加令她疲累呢?

“往事,我们的往事!所有的往事!”哈得斯回答,慢慢地走近。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我能够想象出,现在的哈得斯也是万分激动的吧。

是的,从刚才的弹奏中,珀耳塞福涅不经意间给了哈得斯信息,今世的我是不会弹奏竖琴的,更何况是这首我从未听过的美妙乐章。

冥后没有回答哈得斯的问题,让她来如何回答呢?一味的否定?还是承认?都不可以!

“你为什么不说话?这代表什么?你还是爱Zeus,是么?”哈得斯又问,有些落寞地问。

冥后猛地睁开眼睛,还是没有回答。可是,我感觉到,她的双手在微微的颤抖,是她的激动还是……?

“我说过,我不会强迫你回到我身边的!”哈得斯似乎在对自己叹息着。

“你为什么来这里?”珀耳塞福涅稍稍平静了心绪,问道。她的声音尽可能的冷静,但是却无法再装成我的样子,她真的没有力量在哈得斯面前伪装了吧!

“我送你的石榴石,它有了变化!”哈得斯回答,“我担心你遇到危险,所以赶来了!”

冥后取出藏在怀中的石榴石,看着。“它有了变化?”石榴石还是原来的暗红色,看不出它有什么变化啊!

“这只有我能够感觉到!前世你消失之后,它就失去了生命,在Zeus遇见你之后,它又恢复了生命的光彩,所以,我知道你转生了。现在,我又感觉到你又有了改变。”

“是的,我记起来了!”珀耳塞福涅不得不以我的身份承认,事实上,她是不是更愿意承认,她就是他的冥后呢?

“你依然只爱Zeus,是么?”哈得斯走到珀耳塞福涅的面前,俯着身体,盯着她的眼睛问道。

“我必须留在他身边!”珀耳塞福涅低垂着眼帘,她没有回答爱与不爱的问题,她只是说必须留在Zeus的身边。哈得斯的神情令她不敢正视,就象是不敢正视自己的情感。不,她怎会不敢正视那段曾经真挚的感情、也是她唯一的爱情呢?是她自己逼迫着自己去逃避,她的仇恨!她的仇恨已经葬送了她的一切——她的快乐、她的爱情以及她的幸福……

哈得斯沉默下来,眼中透出一缕黯然。我不知道珀耳塞福涅是不是看到了,可是我却看得很清楚。哈得斯的心痛我已经感觉到。

“好吧!”他似乎是在叹息着,“我不应该再问你这样的问题的,不让你觉得为难也许你会更容易接纳我一点儿,你就把我当成你的朋友好了!”

珀耳塞福涅点点头,始终没有抬起眼帘去看眼前的哈得斯,她惟恐一抬头就被哈得斯发觉她眼中闪动的泪光。“这样压抑着自己的感情,即使你复仇成功了,你会快乐么?”我实在无法忍受她对哈得斯的决绝,忍不住问。

她没有回答我,但是我知道她愤怒了,把一腔的怒火都用在了捆绑我的绳索上,剧烈的疼痛又一次侵袭着我。

“……”我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在心中为她叹息着。也许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总是不能对任何人产生仇恨,即使对想要杀死我最爱的Zeus的冥后,我也恨不起来。我甚至有一些可怜她,可怜她的固执。

“我要走了,保护好你自己!”哈得斯站了起来,恢复了他冷冽的气质,“记得遇到危险召唤我!”

“哈得斯!”珀耳塞福涅却在这时突然开口叫住了冥王。“请你拿回它!”她把石榴石向哈得斯递去。

哈得斯疑惑地看着她,“为什么?你连我的保护都不要接受了么?”

“不!”这时,珀耳塞福涅竟敢于与哈得斯对视,她的声音异常的平静,平静得掩盖了一切的感情。“这是属于冥后的东西,不应该留在我的身上。”

哈得斯皱起了眉,悲伤的眼睛看向远方,努力地维护着自己的尊严。“你留着它作纪念吧!我不再需要它了!”

“你再去找一个女子作你的冥后,这应该是你送给新冥后的礼物!”珀耳塞福涅再把石榴石向哈得斯递近,“不要让我留着它,这样我在Zeus的身边也会对你心怀愧疚的!”

哈得斯猛地转回头,眼睛已经变成深蓝,好象冥界的无底黑暗。他接过石榴石,把它攥进手中……当他的手再张开时,那石榴石已经化成了血红色的粉末,飘洒在空气中,就好象他那颗已经被珀耳塞福涅粉碎了的心!

“……”珀耳塞福涅张开口,象要说些什么,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哈得斯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我在身体里叹息着,珀耳塞福涅啊,这些都是你想要的吗?就为了你那莫名其妙的仇恨,值得吗?

珀耳塞福涅也是痛苦的!在哈得斯愤然离去后,我才知道,她的心并不比哈得斯轻松!

此时,她颓然地跪在地上,双手掩面,默默地哭泣着……

“珀耳塞福涅……”我身上的痛苦已经不复存在,看到她痛苦的样子,我于心不忍,想要安慰她。

“Zeus!”她突然抬起头,仰天狂叫着,痛苦又使她失去了理智!她举起双臂,在她的身边出现了无数紫色的光球,“Zeus!哈哈哈……Zeus!”她再次大喊着Zeus的名字,并且狂笑着。

本来平静的空地上顷刻间狂风大作,雾气渐起,我已经看不清周围的事物,只能听见巨大的、不知为何的声响……

当珀耳塞福涅再度恢复平静,雾气渐渐散去后,我才看见,我的周围已经一片狼籍!

这就是她的力量吗?我惊惧的想。她竟然有这么强大的力量,而且,就在着短短的两天时间里,她已经恢复到这种程度。我不禁又为Zeus担心起来!

“你都看到了吧!萱。”她对我说道,“Zeus带给我的痛苦,我要加倍还给他!”她的声音狠狠地刺入我的耳膜。

“这不是Zeus带给你的,是你的固执使你这样痛苦!而且,你太自私了!”我回答她,我完全不怕她,即使她是比我强大无数倍的神。因为,我看到了她的愚蠢,与人类一样的愚蠢。

“我要杀了他!”她似乎没有听到我的话,一味的说着。“我要杀了他……”

与魔界军队交战的战场上——

阿耳特弥斯正与魔后法雅苦战着,魔后的能力显然占了上风,阿耳特弥斯显得力不从心了。

“阿耳特弥斯,你退下!”Zeus及时的赶到。

“Zeus,嘿嘿……你亲自出战,我不胜荣幸啊!”法雅阴恻恻的声音响起。

这个魔后,一点也看不出曾经是神界中的一员,在她的身上竟然一点都找不到神的影子。看她的正面还象个人的样子,可是从她的侧面看过去,你就可以看见她的脑后还长着一张脸,你再转到她的身后,就能够看清,她脑后的脸是一张丑陋的魔兽的脸。

“法雅,千年不见,没想到你竟然变成这副模样!”Zeus说。

“嘿嘿嘿……”法雅再笑,“我已经和魔王斯勃结合在一起,已经不是那个没有能力的丛林女神了,嘿嘿嘿嘿……Zeus,你杀了我的儿子,我要你以命偿命,嘿嘿嘿……”

“你的儿子?”Zeus思索着,“你是说沙魔是你和阿瑞斯的儿子?”他想起了前不久为解救特里同而杀死的那个魔界的南方将军。当初法雅被赫拉驱逐出神界时,已经怀上了阿瑞斯的孩子,难道沙魔就是他们的儿子?难怪当初连Zeus都觉得怀疑,一个魔物怎么会长成一副神兽的样子。

“是我的儿子,你杀死的是我的儿子!和阿瑞斯那家伙没有关系。”法雅似乎还没有原谅阿瑞斯的背信弃义。

“你要为他报仇,好,我给你机会!”Zeus说着,走到法雅的面前。

“嘿嘿嘿……”法雅阴笑着,挥动起背后那副巨大的蝠翼,飞到半空中。周围的沙尘被她翅膀带起的风刮起,四处飞扬。

Zeus的身体被金色的光芒团团围住,那四起的沙尘丝毫无法接近他的身体。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微微仰着头,看着法雅如何行动。

“嘿嘿嘿嘿……Zeus,受死吧!”她用力震动着翅膀,周围变得模糊不清起来,“蝠魔噬魂!”她怪叫着,背后的那张脸竟从她的身体上脱离开,变成了一只巨大的黑色的蝙蝠,瞪着火红的眼睛向着Zeus俯冲过来。

Zeus从容地举起配剑,把剑锋对准那只蝙蝠的头部。一束夺目的金色剑气从剑锋处射出,化成数道金色的闪电,准确地刺入蝙蝠的咽喉。那巨蝠惨叫一声,凭空消失了,露出了法雅狼狈的脸。

魔后的魔力再强,在Zeus的神力面前,也是逊色许多的。

“你比从前更厉害了,嘿嘿……咳咳咳!”法雅跌落到地上,口中流出了深绿色的血,她已经完全魔化了,连血液都变成了绿色。

“法雅,我不想杀你,你回去吧!”Zeus说。

“咳咳咳……嘿嘿……”法雅伏在地上笑着,“还没有结束呢!”

“自寻死路!”Zeus怒喝,又一次仰起手中的剑,剑气再次聚拢。

“嘿嘿……”法雅的身影闪烁起来,她背后的群魔却发出惨叫,一一倒下,魔气从它们身体中散出,向法雅的方向聚集。

“万魔噬神!”法雅的身形稳定下来,刚才的狼狈已经不复存在,反之,唳气布满她的周身。

Zeus怔了一下,暗呼上当,可是这时收回剑已经来不及了……

法雅的身体迅速的变换着形态,转眼间已经变成了一个长着许多触手的怪物,数条带着吸盘的触手向Zeus缠绕过来。无奈,Zeus只得挥舞着手中的剑,劈斩着。可是,那触手有着极佳的重生能力,在被Zeus斩断后又迅速的生长出来,已经有几条触手缠到了Zeus的身上,仿佛丝毫不惧怕Zeus身上的金光一样。

“Zeus!”雅典娜和阿耳特弥斯急喊着,企图上前协助她们的父亲。

“你们不要过来!”Zeus喝道,她们不得不停住脚步。担心的看着Zeus。“我可以应付!”

“嘿嘿……”化成怪兽的法雅怪笑着,“你是不想让她们也来送死吧,Zeus!”说着,更多的触手缠向Zeus,触手上的吸盘奋力地吸食着Zeus的血液。

Zeus停止了挥剑的动作,闭上了眼睛。

“嘿嘿……没有力气了吧!”法雅得意地笑着,加快了吸食Zeus血液的速度。

“你太天真了!”突然,Zeus的声音在法雅的背后响起。法雅诧异地向身后看去,只见Zeus正立在半空中,手中擎着一团金色的雷电。

“……”法雅看看空中的Zeus,再回过头看看握在自己触手中的那个Zeus,“分体!!”她终于明白了。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Zeus已经把雷电射向她的身体,顷刻间,法雅被烧成了一堆黑色的粉末,连痛苦的叫声都来不及发出。

Zeus缓缓地降落到地面上。

“父亲!”雅典娜和阿耳特弥斯跑了过来,关切的看着Zeus。

Zeus的脸色有点苍白,刚才法雅的万魔噬神确实是很厉害的招术,连Zeus都受伤了,金色的血液正从吸盘吸食过的伤口渗出来。

“父亲!”雅典娜走近,搀扶着Zeus。

“没关系,只是被她吸去了点血,没关系的!”Zeus微笑着,示意雅典娜退下。

Zeus褪下身上的盔甲,金色的光芒再次围绕在他的身体周围,当光芒退去的时候,Zeus身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只是他的脸色还有些苍白,看来失去的血液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复原。

Zeus重新穿回盔甲,对着雅典娜她们说道:“你们留下来消灭魔后的余部,我先回去了!”

“是!”雅典娜和阿耳特弥斯回答,“请父亲保重身体!”

Zeus点点头,离开了魔界。

“萱,我回来了!”Zeus推开房门,急匆匆地走到‘我’的身边。

‘我’笑脸相迎,“一切顺利吗?”

Zeus点头,“顺利。”

‘我’看着Zeus,“你的脸色不大好哦?累了么?”

“不累,我还要陪你呢!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真是对不起!”Zeus把我搂在怀中,轻声说。

“你现在这么忙,不要总是为我分心了!”‘我’乖巧的说。

“这怎么能叫做分心呢?有你在我身边,我的身体里有了比从前多几倍的力量啊!”Zeus笑着说,样子就象个小孩子在得到糖果后满意而且幸福的笑容。

‘我’轻笑着,依偎在Zeus的怀中。

“我送你的挂饰你带在身边吗?”

“一直带着,从没离开过!”‘我’回答着,从衣袋中取出那个黄金挂饰,“在冥界的那些日子,我只能靠它在梦中见你呢!”珀耳塞福涅早已经把我做过的所有事印在脑子里,所以没有一丝迟疑的回答着Zeus。

“在这场战斗结束以后,我要你做我的神后!”Zeus抚摸着‘我’的头发,“我要你永远都在我的身边,我会永远爱你。”

‘我’把头埋在Zeus怀中,没有回答。

Zeus拥抱着‘我’,沉浸在对未来的幸福的憧憬中。可是,他没有看到他怀抱中爱人的脸上,露出了阴森的笑。

“赫拉呢,她怎么办?”珀耳塞福涅故意在Zeus面前提到这个名字,抱着想看好戏的心态。

“她?”Zeus的声音中果然有些不悦,虽然他已经不爱赫拉,但是被妻子背叛对一个男人来说也是难以释怀的吧!“她自己放弃了天后的地位。”

“你是说她已经不是天后了?”珀耳塞福涅明知故问,但是她提这个问题更可以欺骗Zeus,因为赫拉的事情我应该是不知情的。

“她跟阿瑞斯走了。”Zeus回答得很简单,语气已经不是那么温柔了。我想象着他的脸色,一定有些尴尬。

还好,‘我’知趣的没有再问下去,但是却找不到话题。

珀耳塞福涅,你是不是也觉得这样伪装下去很累呢?

“所以我要尽快把这一切结束!”珀耳塞福涅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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