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轻轻地从东边揭开了笼罩在大地上的浅褐色的绫纱,然后,又轻轻地地唤醒了群山,唤醒了大地,唤醒了甜睡的生命,使天地顷刻间万象更新,一片光明。
帐幔下的那双眸子慢慢睁开,剪水般的眸子那么迷人,那么柔媚,像摇篮里初醒的婴儿,稚气地睁着水灵灵的大眼。
慢慢的,初醒的迷离变回清明,揉了揉眼睛,花翎觉得自己全身酸痛,浑身上下都像是被坦克碾过了一般。
看了一眼身侧已经不在的人,花翎低咒了一声:“混蛋!”昨天虽然想过要教训这个色鬼一下,可是她也不过是想想,真下手她还真舍不得呢。
动了动身子,花翎悲剧的发现,她是真下不了床了,顿时黑了一张俏脸,她现在就算想对付那色鬼也没有办法啊。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爬下床,门也在这个时候突然被推开,一个身穿兰色的纱质长裙的宫女走了进来。
长裙外面是深兰色的,裙摆绣满珍珠的薄长纱,高雅飘逸,腰系一条深蓝色绣花腰带,腰边系一串银色小铃铛,乌黑的长发绾起。
发髻后左右各插六支碧澄澄的白玉响铃簪,走起路来有细碎清灵的响声,柳叶眉下,扇子似的睫毛下透露出黝黑明亮的星眸。
红润的嘴唇抹上一层淡淡朱红,倒也不妩媚,只有那一种宁静的美衬托出淡淡的茉莉香,衬托出脱俗的自然美。
“奴婢清水,参见妖妃。”小宫女细声细气的对花翎恭敬的行礼,眉目间透出几分清秀。花翎眯起眼睛细细打量着她,这小丫头看起来不是太怕她的样子,而且……
这丫头一看就是个高手,一定是,温孤煊寒!花翎俏脸沉了下来,他搞什么,弄了个高手来她身边干什么,与其说照顾她,不如说是监视她。
“你起来吧。”花翎抬了抬手,她不想和这丫头套近乎,自己早晚要离开,她可不想走的时候还带一个拖油瓶,肚子里这个已经是个拖油瓶了。
“妖妃,皇上命奴婢为您准备了膳食,请您洗漱之后前去用餐。”双手碰上铜盆,盆里已经放好了水,便是还搭着一条毛巾。
花翎叹了口气,伸手放进铜盆里,热水沾湿了她洁白的双手,热水缓解着浑身的酸痛,紧锁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用湿毛巾擦了擦脸,随后结果婢女递过来的杯子和牙粉,漱了漱口。接着,婢女便退出去了,花翎这才发现这里除了清水就没有多余的婢女了,看来温孤煊寒知道她不喜欢吵,故意安排的。
刚想站起来,花翎发现她双脚打颤,该死的温孤煊寒,这要是被那婢女看到,还不丢死人了,花翎努力用双手撑着椅子,试图站起来。
“妖妃,您别乱动,奴婢抱您去用膳。”返回来的清水,看到花翎的动作立刻阻止了,花翎听到她的话下巴没差点掉下来,温孤煊寒这个死不要脸的不会什么都跟她说了吧。
“您有身孕,皇上特地命令奴婢要好好照顾您,您怎么能擅自行动呢,万一伤到了,可就是奴婢的罪过了。”像大人教训小孩的口气让花翎有些无语。
这个婢女真是一点都不怕她,也不怕她会生气。说话这么直接,要是颜如玉的话,估计会上去给她一耳巴子,不过她并没有恶意,花翎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能沉默。
接着,在她惊讶的目光中,清水轻松的抱起了她,轻松的就好像她抱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小狗一般。
狗?花翎头上流下一滴汗,说到狗,她是不是忘了什么,这些天忙的像陀螺,根本没时间管它,虽说它的确蛮厉害的,不过这么长时间没照顾它,它是不是瘦了?
自己这个做主人的真心差,当初看上它的美色,非要把它弄到身边,之后就很少管过它,花翎觉得自己真的很差。
比起她,慕容柔儿反而比她负责,那丫头最起码还经常给它喂食,自己呢,那些日子除了每天翻墙以外,她就没管过它。
想到这里花翎没差点抹泪了,可怜的葡萄啊,如果你不幸饿死了,姐姐我一定会好好给你下葬,给你弄个冰棺啥的,让你永垂不朽。
“妖妃,请用膳吧。”花翎只顾着被她可怜的葡萄哀悼,完全没注意清水已经抱着她到了用膳的厅堂,看着桌子上精致却不丰盛的菜,花翎满意的点了点头。
一侧头,花翎看着另一桌的残羹,顿时傻了眼,这里是公众用餐的地方吗?而且那桌子上看起来怎么也不像是正常人吃过饭的地方,怎么看都像是饿死鬼投胎的人干的事。
桌子上一大片的骨头,花翎嘴角微微抽搐,“这是什么状况?”指了指那份桌子上的杰作,花翎很想知道那是怎么回事。
“回禀妖妃,这是皇上为您情人准备的专用桌。”清水的表情看起来不像开玩笑,不过她的话让花翎彻底抽了。
情人?别说她没有了,就算她有,以温孤煊寒那种小气的个性,会这么好心,为他安排吃的,还是这么大一张桌子,看起来他吃的好像比她都多。
“我情人现在在哪?”花翎忍住晕倒的冲动,眼角微微颤动,她倒是很想见一见她那个情人,到底长什么样子,能让温孤煊寒养着他,可不是一般的有本事。
“刚才好像还在的,估计吃过出去散步了。”清水看了看四周,没看到那抹紫色的身影,这才转身对花翎禀报。
“散步?他还很闲……”花翎看着自己面前的几样菜,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为啥她心里酸酸的,温孤煊寒这厮对别人居然比对她好,搞什么?
“哼……”一个不屑的哼哼声传入花翎的耳朵,知道应该是那位她所谓的情人回来了,皱着眉头转过身子,当她看到门口那抹身影时,顿时就石化了,温孤煊寒你怎么不去死?
“葡萄?”下一秒,花翎的嘴张的比谁都大,看了看它又看了看残羹一片的桌子,她现在知道为什么桌子上的杰作看起来像是打仗过后的场面。
后者鄙视的看了她一眼,可恶的女人,平时不管它也就算了,居然在离开的时候也能把它忘了,一想到这里它就一肚子的气。
“你什么时候成我情人了?”花翎看着某狼一阵无语,虽然它长得的确不错,如果它是个男人的话,自然不会比温孤煊寒他们差,可是……它也不是人啊。
谁要做你情人?!某狼张牙舞爪在原地蹦跶,满脸嫌弃的表情刺痛了花翎的眼,黑着一张俏丽开始怒骂:“混了你个蛋,姑奶奶我哪里差了,你居然看不上我!”
旁边一直风轻云淡的清水都忍不住汗颜,还好早有心理准备,要不然谁吃得消这么一个抽风的主子,脑子不灵光那就算了,还和一只狼杠了起来,最要命的是因为那只狼看不上她,她急眼了。
狼的审美观自然和人的不一样,您至于和它闹上吗?看着已经和狼扭成一团的花翎,清水觉得这妖妃可能真有点不正常,皇上喜欢她,那就更不正常了。
那天他们的孩子,岂不是……
清水不敢想下去了,她估计这孩子连上房揭瓦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一想到未来的皇子是个小魔鬼,她就浑身发抖。
“这是在干什么?”温孤煊寒的声音拉回了清水的思绪,看了一眼还在和葡萄扭打中的花翎,她擦了擦额头的汗,您老也不怕伤了胎气。
上前对温孤煊寒行了个礼,并把一切都有条有理的告诉了他,温孤煊寒听着听着就皱起了眉头,看来把这狼王弄进宫还真是个错误的决定。
为了能和翎儿一起用膳,他是尽快处理完堆积如山的奏折,谁知道这该死的狼王占去了他的翎儿,真是不可原谅。
看着温孤煊寒渐渐变黑的脸,清水一缩脖子,识趣的退到一边去,她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酸味,还夹杂着一股戾气,皇上不会在和一只狼争风吃醋吧。
一股劲风在清水面前刮过,再一定神,眼前已经没有了温孤煊寒的身影,一转眼他已经到了花翎身边。
花翎还没反应过来,便看见可怜的小紫被温孤煊寒丢了出去,而她已经到了温孤煊寒的怀里。一愣,慢慢地她的脸沉了下来,“死鬼,你给我滚!?”
只要想到今天连下床都费劲,不对,现在还浑身难受呢,她就恨得牙痒痒,有一种真想对他下药的冲动,真心想让他一句个月不举。
“死鬼?妖妃,你好伤朕的心啊,你就这么希望朕死,然后你和你的情人私奔?”情人?花翎看了一眼被摔得很惨的葡萄,心里为它默哀了三秒。
随后抬起脚就对准某人的胯下招呼过去,心里知道他躲得过去,再加上她现在浑身无力,踢出去的力道也没有以前重。
可是,很快,温孤煊寒闷哼一声,随后松开花翎,捂着小腹处倒在了地上。花翎吓一跳,不是吧,她真没想到这傻子居然没躲开。
“你没事吧。”看着某人的满脸痛苦的样子,花翎又后悔了,她每次做事都不经过大脑,这下好了,把自己男人踢残了,万一真不举,她岂不将是整个天华硕的罪人。
“唔,翎儿你真狠……”温孤煊寒痛苦的蜷缩在地上,花翎也急了,连忙蹲下身想帮他检查,可是手碰到他的腰带就愣住了。
“还是叫御医吧。”花翎想了一下还是收回了手,她算是内科大夫,对外伤只懂那么一点,再说温孤煊寒这种外伤叫她那好意思看。
“痛死我了,翎儿,你难道想让别人知道为夫被你踢得不举吗,你不是会医术吗,帮我看一下,清风,你出去,今天的事情不许说出去!”温孤煊寒精致的五官有些扭曲。
清风立刻飞一般退出了大厅,走前还不忘把门关好,关上门后她头上流下一滴汗,皇上真够无聊的,而且她觉得这位妖妃不是一般的笨。
“好了,她出去了,你帮我看看吧。”说着某人就自己开始脱,花翎立刻尖叫一声,随后捂住眼睛,她怕长针眼。
“别……别脱……”花翎尴尬的要死,这大白天她看什么不行,非要让她看他的小弟。看着她捂着眼睛的可爱摸样,温孤煊寒眼底闪过一丝邪笑。
随后他又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好痛,我要死了,翎儿你就帮我看一下吧。”某帝可怜巴巴的拽着花翎的袖子,邪魅的眸子一眨一眨的,花翎的心都快化了。
尼玛,这皇家的几个通通都是妖孽,没想到平时冰冷的温孤煊寒,撒起娇来比温孤煊月还要可爱几分。认命的叹了口气,花翎颤抖的伸出手,闭上眼睛把手伸到某人的裤腰带上摸索着。
可是一着急怎么解也解不开,急的她一头看,看着她傻乎乎的样子,温孤煊寒差点笑出来,憋住笑,温孤煊寒自己解开了腰带,不过花翎闭着眼睛不知道罢了。
“咦?”摸索到已经被解开的腰带,花翎有些发傻,她什么时候解开腰带的,手放在腰带上犹豫了很久,是下手呢,还是下手呢……
看着她无比纠结的小模样,温孤煊寒眯起眼睛,轻轻的拉开腰带,下一刻花翎手心里放上了一个长长的东西,捏了捏,花翎的脸瞬间就绿了。
“啊……”一声尖叫后,花翎弹跳起来,猛地睁开眼睛抬脚就想对温孤煊寒踢去,混球!
“翎儿,你怎么了?”一闪身,温孤煊寒躲过了花翎的攻击,懒散的靠在不远处的柱子上,腰带松垮垮的挂在腰上,露出洁白的腰肌,无比性感。
“我杀了你!你……你居然……”一张脸憋得通红,看着某人满脸嬉笑的样子,花翎真想一头撞死,她早就应该猜到这混蛋在骗她。
“我怎么了?”温孤煊寒无辜的耸了耸肩,红唇微微撅起,大大的水眸非常无辜的看着花翎,好像在问: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