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孤煊寒装作在半路碰到花翎他们,邪魅的脸庞没有丝毫表情,冷冰冰的说了一句:“马车在大门口。”说完转身先向大门走去。
长期过着在刀口舔血的日子,花翎对血有一定的敏感,立刻就发现了,刚才温孤煊寒走过的地方留下的血。
柳眉微蹙,他受伤了?不过,又关她什么事,她向来不喜欢多管闲事,温孤煊月的事情已经让她破例了。
拉着温孤煊月的手,花翎一手提着裙摆慢慢的向大门走去,好长好重的裙子,为什么古代人总喜欢穿这么复杂的衣服。
虽然很好看,可是现在是夏天,穿这么多不热吗?她现在就恨不得甩掉身上所有的束缚,可是情况不允许,不是么。
因为身上的衣服太重,走到门口的时候,花翎就已经累得不行了,这个身子以前是从来不运动的,基本上是走两步就喘。
好不容易走到马车旁,花翎可算能扶着马车歇一歇了,“翎姐姐,你没事吧。”本来拉着温孤煊月的手,变成温孤煊月扶着她了。
扶着黑楠木车身稍微喘了一下,看着差不多到自己胸口的马车踏板,她抽了。
如果不穿那么多,自己现在这个身子还是能勉强跳上去,如果是前世的身体那就更不用说了,这种高度对她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
“翎姐姐,我抱你上去吧。”看花翎一脸苦逼的看着马车的踏板,温孤煊月就知道她上不去,伸出手就想帮她一把。
可是,手还没来得急碰到她,另一只手从金色的帘子后面伸了出来,随后温孤煊寒的脸也从帘子后面露出来。
“本王的王妃,本王自己扶。”说完,拽着花翎的手臂,用力一拉,花翎双脚便离开地面,顿时,花翎整个人被温孤煊寒搂在了怀里。
温孤煊月本来想跟着上去的,“月子,你坐你自己的马车吧。”说完搂着花翎进了马车,独留满脸不高兴的温孤煊月站在原地。
“四皇子,您还是……”管家有些尴尬的对温孤煊月笑了笑,这个四皇子可是经常和魔鬼二皇子混在一起,不好惹啊。
“哼!”温孤煊月冷哼一声,可爱的脸庞闪过一丝寒意,他很不高兴,圆润的娃娃脸板了起来,眸子冰冷似刀。
管家被他一个眼神吓得半死,好可怕的眼神,四皇子是经常来三王府的,从来没有见过他用这种眼神看过任何人。
平时,就算生气,他也只是不高兴的嘟起嘴巴,然后抱怨几句就算了,这种冷冽的眼神和他们家王爷不相上下。
一直以为他是一只单纯的小白兔,怎么也想不到这只小白兔也有狼的眼神,这就是皇家的人,就算表面上看起来再温润,下一秒也能杀你于无形。
温孤煊寒的管家不再吱声,识趣的退到一边去,现在的温孤煊月绝对不能惹,搞不好这只温润的兔子会咬人的。
温孤煊月不甘的看了一眼温孤煊寒的马车,冷笑一声后,便一甩袖子转身向他的马车走去。
走了一半,他侧过脸轻撇一眼那黑楠木马车,粉嫩的薄唇微微勾起,“三哥,你以为我还是一个小孩子么……”
此时他眼底哪还有之前的纯真,邪气纵横的眸子多么像一个人,温孤煊华!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而温孤煊寒的马车里,花翎已经和他打起来了。冰冷的纤指点在温孤煊寒的大动脉上,娇美的容颜挂过一丝冷笑,另一只手轻轻划过温孤煊寒下颚的棱线。
别招我!红唇清楚的吐露出这三个字,没有声音,可是温孤煊寒确实感觉到那蚀骨的寒气。
就像是掉进了立冬的冰川里,顿时从头凉到脚,这明明是夏天,可是车身四周散发的寒气,让周围的人都退避三舍。
“坐好,你想这样进宫吗?”温孤煊寒回过神来,迅速抓住下颚那只作恶的手,刚才只要她一用力,他现在恐怕已经死了。
花翎收回手,随便找了个离温孤煊寒比较远的位置坐了下来,双手交叉在胸前,一歪头会周公去了,温孤煊寒抿了抿唇,随后也靠在车厢上小憩起来。
马车一路安然行驶,终于马车在宫门口停了下来,花翎瞬间睁开眼睛,再不到她就要吐了,她从来没有坐过马车,向来都是坐的她的高级宝马。
这种摇摇晃晃的感觉,一路上颠的她头昏眼花,如果不是她静下心来小睡一会儿,估计现在已经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你别急,进了宫还有一段路。”知道花翎不舒服,光看她的脸色就知道了,马车开始行驶之后,她的脸色就越来越难看,就连她脸上的浓妆都遮不住这份苍白。
“什么?”花翎的脸色更加难看了,果然,马车只是稍微停了一下,又行驶起来,原本站起来的花翎,一个不稳倒了下去,温孤煊寒眼疾手快的抓住她。
把她按在怀里后,低声道:“别动,你先休息一下,到了我叫你。”花翎稍微挣扎了一下,还是放弃了,再乱动的话,她就要吐出来了。
认命的趴在温孤煊寒胸口,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铃兰花香味,花翎觉得自己不是那么想吐了,闭上眼睛紧紧的搂住温孤煊寒的腰肢。
看到如此安静的花翎,温孤煊寒的薄唇微微勾起,蔷薇的香味在鼻息环绕,眼底闪过一丝连他都没有发觉的温柔。
辘辘的马车声如雨水般滑过晶莹的汉白玉,倒影着灼热的太阳与滴滴答答的车轮。马车四面丝绸装裹,镶金嵌宝得窗牖被一帘淡金色的绉纱遮挡,使人无法觉察这般华丽、飞驰的车中的乘客。
宫里的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三王爷的马车,看来是带着新婚王妃来给皇上和皇后请安了,传说三王爷的新婚妻子十分刁蛮。
所以他们一个个伸长脖子,准备看一看传说中的花家废物大小姐,到底是怎么样的,听说她可是连吃饭都不会啊,几乎和傻子没啥两样。
“到了。”马车里,温孤煊寒轻轻的拍了拍怀里的脑袋,“呼——”花翎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可算是解放了。
迅速推开温孤煊寒,掀开帘子就准备跳下马车,还没等她跳下去,温孤煊寒的手再次搂住了她,“爱妃,本王抱你下去。”
花翎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这家伙抽什么风?“宫里人多眼杂,你注意点。”感觉到花翎的抵抗,温孤煊寒低下头在花翎耳边说的。
在外人看来,他们这对新婚夫妻异常甜蜜,可是谁知道他们在干什么。花翎放弃挣扎,抱就抱,又不会少块肉。
两人下了马车后互相看了一眼,眼底都闪过一丝了然,做戏。花翎对做戏这种事情,绝对是手到擒来,你行吗?花翎怀疑的对温孤煊寒挑眉。
“嗯,翎儿,你的头发乱了。”温孤煊寒一脸温柔的帮花翎整理了一下微乱的发丝,那眼神叫一个温柔啊,宛如一汪春水在眼底荡漾开。
花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感情这货也是一装B高手,那眼神跟真的似得,要不是昨天晚上的粗暴还在脑中划过,花翎还真以为他是个十全好丈夫。
看到花翎嘴角抽筋的样子,温孤煊寒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瞧不起他么?演戏这种事情,对他这种身经百战的皇子来说,还不是小意思。
可是,他眼底的温柔真的是装的吗?这种事情,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翎姐姐!”跟在后面的温孤煊月比温孤煊寒他们慢了一步,一进宫他立刻从马车上蹦下来,连忙向花翎这边跑过来。
花翎刚想张开双臂迎接,可是再次被温孤煊寒搂在了怀里,“这是宫里,拜托你的行为注意点,我可不想被人笑话。”语气听似无所谓,却带着一股酸味。
知道了!花翎不耐的皱了皱眉,对温孤煊月笑了笑,“月儿,我和你三嫂去给父皇请安,你随便玩去吧。”温孤煊寒故意把三嫂这两个字咬得很重。
温孤煊月咬了咬唇,最后还是点了点头,不舍的看了一眼温孤煊寒怀里的花翎,“翎姐姐我走啦,一会儿再来看你。”花翎对他点头笑了笑。
温孤煊月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花翎明明比他小,还要他叫她姐姐,可是他还是按照她说的做了,似乎只要她说的他都会去做一般。
温孤煊寒搂着花翎一路慢走,映入眼帘的是,园内那玲珑精致的亭台楼阁,清幽秀丽的池馆水廊,还有大假山、古戏台、玉玲珑等古代园林的杰作。
红墙黄瓦白台彩画,辉煌富丽,有若工笔重彩,满眼北宗金碧;南方的园林寺观,白墙黑柱黛瓦,萧条淡泊,好似水墨写意。
走近大殿,抬头迎面先看见一个赤金九龙青地大匾,匾上写着斗大的三个大字,京华殿。
大殿的四角立着汉白玉地柱子,四周地墙壁全是白色石砖雕砌而成,黄金雕成地兰花在白石之间妖艳地绽放,青色地纱帘随风而漾。
花翎脑海中一直浮现二个字:奢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