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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过年

春节临近,身边的年味愈来愈浓,每个人的脸上似乎都洋溢着一份期待和轻松。那天在马路上,耳畔忽然飘来费翔唱的一首老歌《故乡的云》,那苍劲的歌声真挚地表达了游子的归乡之情:“……归来吧,归来哟,浪迹天下的游子,归来吧,归来哟,我已厌倦漂泊……那故乡的风,那故乡的云,为我抚平创伤。”我的思绪也随之飘了很远很远。

也许是思念和亲情的牵动,晚上我幽然做了一个梦,梦里我们兄妹三人围坐在面案旁,叽叽喳喳,七手八脚和父母一块包饺子。母亲边忙活便跟我们说着话,父亲沉默不语,却是一脸的幸福和满足。饺子还没包完,我就自告奋勇迫不及待地烧水下锅,满屋温润的水汽让我感觉有点儿迷糊,熟不熟?还是尝一尝吧!一只饺子刚填到嘴里,忽听屋外啪的一声爆竹炸响,饺子连滚带爬囫囵进了肚。随即梦也醒了,我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一时间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客厅里的钟声滴滴答答,时光不会倒流,那有节律的声音却带我回到了懵懵懂懂的少年时光。上世纪80年代初,那是一个国家经济低迷、物质匮乏的时期,但在我们姊妹眼里却充满了成长的欢乐和希望。父母用疲惫的双肩扛起了生活的艰辛,用浓浓的爱意掩藏了心中的忧伤。我们兄弟姐妹三人,父母节衣缩食、苛刻自己呵护着儿女的成长。过年了,总是想方设法为每个孩子置办一身新衣裳。自己却常穿着旧衣。大年三十包饺子,是孩子们心中的盛宴,“过大年,穿新衣;过大年,吃好饭”是孩子们心中最美的期盼。初一一大早,天刚蒙蒙亮,放完鞭炮吃完饺子,便到一家本堂的长辈家拜年。那时在男孩子的心里,鞭炮是最美的音乐;在女孩的心里,糖果是最好的点心。拜完年后口袋里鼓鼓的,心里美美的,整个晚上喜滋滋的睡不着觉,心里想着明后天到七姑八姨家拜年的情景……

时光荏苒,一晃我们兄弟姐妹都长大了。劳燕分飞,走上了不同的工作岗位,组建了各自的小家庭,就像一只张开的手掌,指向不同的角度。虽然长短粗细各不相同,然而根却深深地植入掌心,有父母做掌心,五指因相互牵绊而依存,团结整齐而有力。“一年又过一年春,百岁曾无百岁人”,世事沧桑,岁月无情,母亲早已离我们而去,父亲也到了古稀之年。儿女的冷暖却依然时刻挂在父亲的心上。父亲在电话那头总是充满关切和希望。最近怎么样?工作顺心吧?孩子成绩怎么样?我们总是把困难轻描淡写地陈述,想办法告诉父亲一些开心的事,不忍心让年老的父亲再为儿女操心。

社会在发展,改革开放以来,人们的物质生活水平不断提高,儿时的生活在女儿眼里像是天方夜谭,然而却在我的记忆深处打满情结。生活在变,不变的却永远是血浓于水的亲情。亲情就像那放飞后风筝的拉线,不管你飞得多高多远,却紧紧攥在父亲的手心里。

明天,回去陪父亲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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