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车缓缓地行驶在石桥上,就在大河不远的上游,那里几十年前就修筑了一座河坝,河坝上面灯火通明的房屋,都是用红砖素瓦搭建的,那里面是水利发电的机房。
微风拂面的此刻,还能见到几位陌生的路人站在围栏边上垂钓,一群顽童围在那里凑热闹,只见一个十分胆大地抱着石狮子跨坐在石栏上,叫喊着:“快看鱼儿上钩了。”于是就有大人猛人地将鱼竿迅速甩起。
“小心。啊。”,那人手里紧握着鱼竿,甩起的鱼线不偏不倚地打在了妹夫的身上,将他吓出了一身冷。
“诶诶!停一下。停一下不好意思呵呵。”
“怎么了这是。”,小卖部的老板嘀咕着转过头去见到那人追赶过来叫喊着:“真不好意思鱼线嵌在了摩托车上了。”
“哪里看不到呢?”,于是小卖部的老板将摩托车刹住,那人很快速地跑过来蹲下。
原来刚才的一瞬间,鱼钩不知不觉地就挂在了小麻袋上面,怪不得就连后座上的妹夫也感觉到了一阵拉扯的动静。
“咳小伙子!我们正赶路呢!真不小心赶紧将鱼钩取下。”
这时旁边围着那群小孩都来观看,他们都不知道小麻袋里面有一只大鳖,就在小伙子专注地取着鱼钩的时候,突然感觉到小麻袋抖动了几下,吓得退后了几步叫到:“啊。什么东西吓我一大跳。”
“哈哈没什么。没什么。你快点将鱼钩解开阿包,要不先等一会儿吧。”,
“该不会是毒蛇吧。”
“唉你也真胆小还是我来帮你搞定吧。”
后来在妹夫的暴力拉扯下,鱼钩这才脱离小麻袋的纠缠。
“好啦。解开啦。阿包,走。”,妹夫撇下一句话便拍打了一下小卖部老板的肩膀,于是摩托车再次启动,往前加速行驶。
听着河水倾泻的“轰隆隆”的声响,直到置身于大河的中央,他们顿时更加感受到一丝丝的清凉,只见波光粼粼的河水静静地从桥底下流淌而过,眼下狭窄的桥面并没有设置路灯,小卖部的老板便开启了摩托车的前照灯,这才看清了桥面上坑坑洼洼的,后座上的妹夫早已感觉到了令人烦躁的颠簸。
就在前方不远的滩涂上,停靠着几只船舶,听妹夫说这里就有一家老字号的海鲜餐厅,不妨可以到那一家去走访。
不过会儿,他们就来到这家海鲜餐厅的大门口,那里有几棵绿化的树木,刚走几步,马上就闻到了一股酒菜飘香的味道,餐厅的门口此时停靠了许多车辆,大部分都是摩托车,还有几辆自行车,正当耀春将摩托车安插在这里的时候,从那几辆自行车当中他认出了老前辈的坐骑,于是转过身去很激动地对着妹夫笑道:“你知道这辆自行车是谁的吗?嘿嘿.!”。
“谁的?”
“你可能不认识他的?待会进去后便知道了?呃呵呵还是你带路吧我对这里并不熟悉呀。”
“哦是呀!这个地方你应该没来过的。走!上去跟老板娘打个招呼吧。吼吼。小袋子记得带上阿包。”
“好的走咯。”
说这时候的餐厅门口,前来享用美食的人们真是络绎不绝,餐厅里特别地喧哗,借助昏黄的电灯泡,小卖部的老板抬头一见到门口挂着“黄记海鲜餐厅”的大招牌,心想原来这就是妹夫所说的老字号店面,的确能够感受到一种复古的气息,就好像古代的客栈一样,只不过这里的客官大多都是手头宽裕的,相比自家的小卖部会更加有气派的。
“哇妹夫你看这里的客人大多应该是县城里的人吧。”
“嗯是的,也有一小部分是专程从很远的地方赶来的就为了能够品尝到这里的美味农村人倒是比较少除非是办喜事的或者是其他特别日子才会前来光顾的。”,妹夫说着,便觉察到了阿包神情有些恍惚,就在门口不远的地方,那里的水池边上有一位妇人在忙着清洗餐具,小卖部的老板打量了片刻,心里总感觉到那就是村里的翠芹。
“哦是嘛。”
“诶!小心!有人经过。”,此时小卖部的老板还在发愣,并没有发觉到迎面走下来几个中年男子,踉踉跄跄的,他们当中就有人喝得醉醺醺的,妹夫发现得早,就将他拉到了一旁,悄悄地说道:“这几个人又喝多了。都快吐了阿包你看。”
“呦是呀。那个人喝的最多吧都让他们搀扶着。呵呵。”
小卖部的老板和妹夫相互依偎着,就此继续往上登上了几个台阶,不时地回头看了一眼,就见到被搀扶的醉汉“哗啦啦”地从嘴里喷涌出呕吐物,紧接着就被报上摩托车后座,身后还拥护这另一个中年男子,只见他们都热情洋溢地相互寒暄了一阵子,而后便匆匆地离去。
就在靠近门口的前台,小卖部的老板和妹夫见到了老板娘,那是一位装扮得体的年轻少妇,远远地就能闻到一股浓厚的香水的味道,这不由得让人联想起了过去村里的翠芹,也会有如此的姿色。
“哎呦你们两位第一次来吧嘿嘿。要吃点什么呢?我们这里有许多招牌菜可以先找个位置先坐着。待会叫小妹过去招待哦。”
“嗯没有啦。老板娘。您真客气哦连我是谁都不记得了呀。我们不是来吃饭的给您弄点东西,来过来瞧瞧。”,听着妹夫客套地答话,于是小卖部的老板将手中的小麻袋打开一个小口,自己先检查一下里面的那只大鳖是否还活着,虽然从村里到这边,一路上颠簸不已,但是那大鳖竟然俺还是十分活跃地挣扎了几下。
“呦原来是阿庆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都在忙着算账,都没有注意到。”
小卖部的老板来你忙把小麻袋递给了妹夫,然后朝着餐厅的四周扫视一番,终于在一
张餐桌上他见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想不到村里的老前辈真的就在这里,只见他静静地背靠在一张椅子上和几位中年男子谈笑风生,桌子上摆放着几瓶高粱酒,个个都喝得红光满面的样子。
“这是什么啊老兄!没看清楚好像是乌龟吧,不妨再让我看一下。”
“哪里是乌龟呀。这你都不认识哈哈老板娘您再看仔细了好东西哦。”
“咳黑乎乎的还挺吓人的。还是活的嘛这个叫什么来着的?我一时叫不出名字来哪里抓到的?呵呵!”,老板娘趴在前台上,不敢再靠近多看一眼,于是退回去提起嗓门喊着了厨房的老师傅:“菜头师傅。赶紧过来瞧瞧这东西。我见识不多。帮忙看一下。”
此时小卖部的老板和妹夫并没有向她告知这就是一只大鳖,俩人面面相觑地笑着,顿时让气氛变得更加神秘了。
餐厅里客人刚有几个前来结账也都好奇地驻足在前台周边凑热闹,老前辈那一桌也刚好也都要动身离开,这不正好走到前台这边准备结账,凑巧就撞见了小卖部的老板,俩人兴奋相互睁大了眼睛,由衷地大笑起来。
“诶..!这不是阿包吗?什么风把你吹来啦这么晚啦!你跑到这里来干嘛?哈哈刚才怎么就不一起过去喝几杯嘛。这是你什么人呢?”
“呃原来是老师,哈哦这是我表妹的老公我这次让他带我到这里来办点事想不到老师你竟然也在这里吃饭呵呵我刚才走到门口的时候就认出了你的自行车一年不见了果真是你嘿嘿老师啊!。”
就在这时,菜头师傅闻讯很快迈着强有力的步伐就赶来,一手抚摸了几下厚实的肚皮,将小麻袋轻轻地抓过去瞅了一眼便大声笑道:“哦吼好大一只甲鱼。老板娘呵呵,这是好东西我第一次见过这样的货色。赶紧买下来。我叫伙计准备好水桶将它养着”
“是吗?那好呀?刚才我还以为是乌龟呢哈哈笑死人了。呃菜头师傅那就麻烦称一下有多重,就按照一斤五十块钱买下吧。”
“你还说是乌龟就当它是吧哈哈说到乌龟嘛,我年轻的时候倒是见过十几年前我老丈人就抓到一只红乌龟,那时他在深山里割草放牛无意中就发现的呵呵。”,菜头师傅这么一随口说出那只红乌龟,老前辈在一旁听着反应到很快,他马上就意识到了眼下的这位菜头师傅说不定正是村里水牛伯的女婿,于是他凑到菜头师傅跟前接着说道:“我知道那事那后来是不是找了一家县城里的中医药铺将那只乌龟卖给他们。”
“呦。不错老前辈您说得对。是这样的。诶?你怎么就知道这事?”
“当然知道啦村里人都说这事了。你老丈人家里是不是养了几头水牛嘛”
“没错没错!还是您见多识广。不过那家中医药铺后来就搬到了农村不知道为什么咳不说这些了老前辈想必您也是村里的人吧呵呵听你这么一说我猜就是。”
“以前算是吧现在我基本上都在县城里出没你瞧这几个都是我当年的学生,现在都成家立业了我今天过来带着曾孙来县城学校报到他们几个非要把我拉到这里来吃个饭呵呵不错嘛你一个人就能应付得了这么多的客人厉害了..!”
“嗯还行还行吧!原来你是一名老教师呀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我都不记得我有上过几年的学堂了我就是一个粗人嘛。就会帮客人炒几个菜为了也是养家糊口嘛呵呵呃老前辈,话不多说了以后记得经常过来吃饭要吃什么,尽管说包您老人家满意。”
“嗯”
话说到这里,老前辈还不肯离去,他和前来宴请自己的学生也想看看菜头师傅手中提着的那只甲鱼。
刚才听老板娘这么一定价,小卖部老板的心里倒是有些不愿意,他本身就是一个做生意的,眼下就只有老前辈和自己的妹夫知道自己在村里开了一家小卖部,没想到这县城里的老板娘竟然当他是个乡巴佬,于是他将妹夫拉到一旁轻声地说着:“你可以再去跟老板娘说这是野生的是我大儿子在村里的小河里抓到的之前我们不是又说过吗?”
“嗯对哦,这野生的跟人工饲养还得有个差价之前我在酒店里吃到的那鳖汤是一百八十块一份的,还是只很小很小的鳖你这只估计也有好几十年了我这就跟她讨个价。”
正当他们回头要跟老板娘讨个价的时候,从门口进来一个人,那是刚才在水池边上清洗餐具的妇人,只见她脚上穿有长筒胶鞋,腰上系着灰褐色的围裙,一头蓬乱的发絮盖住了一张灰黑的脸庞,手里沉甸甸地端有一大脸盆刚清洗过的碟子和碗筷。
“看什么呢?阿包。该不会是遇见老熟人了吧?”
“呃妹夫啊你不觉得那个人很像你的堂姐嘛?”
小卖部的老板就觉得十分眼熟,就在一旁的妹夫也有开始有些激动,他们俩人此时已经背对着经过餐厅的这位妇女,因为都不想在这里遇见她,以免产生尴尬的局面,只是偷偷地用余光再次仔细地打量着。
“应该就是她了阿包。没想到如今都沦落到这个样子唉。”
小卖部的老板看着妹夫一脸忧伤的表情,内心也有说不出的感慨,他突然又想起了傍晚的时候在妹夫的住处见到的阿辉,这只会让人更加的痛心。
等到两人用余光目送了翠芹进入餐厅的厨房,眼下最要紧的就是将这笔交易解决掉,于是俩人很快就缓过神来,凑到了前台调侃着老板娘说道:“老板娘!这样的价钱不妥吧。这可是野生的大鳖。不是人工饲养的呀。五十块钱一斤说也太少了起码得上百块吧。”
“是吗?我怎么就看不出来它是野生的。我说阿庆你该不会在骗我吧。刚才菜头师傅说的是野生的红乌龟,又不是野生的大鳖。呵呵咳要不再加点吧就八十块钱一斤,多吉利嘛看你们也是大老远刚过来的就这么定了吧。”
“不行呀说这是野生的就是野生的。我可是看得出来的。不信你问一下我身边的姐夫是不是?阿包!”
“嗯这只大鳖是我的儿子在村里的小河里好不容易抓到了,不是家里饲养的老板娘您就再看看吧。这野生的跟家养的还是有区别的色泽都差很多的。这行外话我也不多说了待会我还得赶路呢!不知道你们这里有没有内行的人就请他帮忙鉴定一下吧。”
小卖部的老板心里就想着速战速决,餐厅里都有时钟,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再说翠芹就在厨房里,说不定待会又得撞见她,还有妹夫估计也不想。
老板娘也有自己的小算盘,她料想此时的卖主看上去有些急躁,正好对自己的筹码非常有利,还好现在的客人也不算很多,跟他们多周旋几回倒也无妨,话说这头一会遇见这样的大鳖,听他们说还是野生的,肯定能够从中再获取更多的盈利。
“好吧那就让菜头师傅再看一下大鳖的模样想必他平日里屠杀过那么多动物也应该会有所经验。菜头师傅,先不急着称重再鉴定一下嘛要不人家就不肯卖出咯呵呵。”
“说的也是!要是野生的我也很是好奇的!不过说实话这还真的没办法鉴别的嘛。”
“什么?那这可咋办?阿庆,就连菜头师傅也没办法家别到底是家养的还是野生的还是刚才我说的八十块已经得了干脆一点吧,两位时间都不早了待会我们也要关门了。”
”老板娘装作无奈的表情,在前台上收拾着账单,小卖部的老板一时半刻也拿不定主意,于是轻轻地推了一下身边的妹夫,只见他还在盯着老板娘的抚媚身姿,香水的味道确实很有诱惑力,这回就连自己也控制不住,加上心里愈加感到着急,正当准备答应着刚才老板娘的出价,此时围观的客人中就有一人站出来说道:“什么是野生的大鳖不妨让我瞧瞧。我们村里就有很多人养着这东西野生的我倒是没见过。”,那是老前辈的其中一位学生,年龄和他们差不多,都是中年人,西装革履的装扮,应该是个有钱的商人,只见他凑过来,将菜头师傅手中的小麻袋拎过去掀开来看了看。
“嗯这跟家养的确实有所差别色泽上就是不一样家养的大都是青绿色的眼下这只却是暗灰色的应该就是野生的没错嗯没错啦老板娘!”
“我说的没错吧老板娘。这是我姐夫老师的学生既然他见过家养的其实我也见过应该说是我在一家酒店里吃过。”
“是这样呀!阿庆可是我们这家一贯是做海鲜的这淡水里生长的活物倒是很少出现在餐厅里你说是不是菜头师傅。”
“嗯是的,这大鳖要是真的买下来我真还想不出如何料理呵呵。”
他们这么一合计,小卖部的老板更加拿不定主意,很想打退堂鼓,不过老前辈还在这里等着他如何将这只大鳖处理掉,于是他一脸无奈地看着老前辈的笑脸,一时说不出话来的样子,就连自己的妹夫也是束手无策地双手交叉在胸前站着,想再听听这位中年男子如何更进一步解说。
“要不这样吧这只大鳖呢我买下了,老兄你就开个价我家离这里不远到时候就放在家里的池塘养着.老板娘你也不用再说了你要是不买的话我就代劳了呵呵。”
“呃你要买呀他说上百块钱你也就这么爽快真阔气呵呵。”
“不是嘛这几年家养的鳖见多了物以稀为贵嘛刚好今天遇见同门的师兄弟我得替他考虑考虑哈哈老师,你说对不对呀。”
“嗯。”,于是老前辈点点头,笑了笑。
眼下局势有所转变,这让小卖部的老板心中既是欢喜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就在不经意间他发现了翠芹就在厨房门口看着这里的一切,他顿时慌了神,却强忍着内心的彷徨,还好妹夫并没有觉察到这一幕,或许刚才的对话都有被她听到了,只见翠芹还在往这里注视着,她默不作声地盯着刚才说话的中年男子,那种眼神貌似对他情有独钟的样子,小卖部的老板心想如果他猜的没错的话,翠芹不只是这一次用那个这样的眼神看着这位与他同门的师兄弟了。
“这样吧,同学我给你五百块钱,你就将这只大鳖卖给我好了。”
“啊这怎么好意思呢?这本来是要卖给老板娘的呵呵我不知道怎么说好.!”
“唉,算了算了,阿庆!你就叫你姐夫将这只大鳖卖给他得了他家里有的是钱呵呵就让他逞一下英雄呗哈哈不过,话说回来我们店里确实出不了这个价。”
“好啦,阿包就这么定啦说你走运,遇见了识货的人。”
“唉。阿庆,你真不会说话怪不得你老婆说你缺心眼哈哈。”
“好啦别在这里瞎说你就是长得比我老婆好看一点。”
“嗯!这句话我爱听你就这样贬低你老婆小心我去告密想当年我们还是要好的姐妹想必那时你就是看上他的美貌和身材如今生孩子长胖了你就这样说她唉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好了,就不说这些了老板娘,我错了行不。呵呵,阿包...就这么定了,把大鳖卖给他好让这事了解了。”
小卖部的老板此时一句话也没说,就看着那中年男子早已掏出了皮包,从一大叠钞票中抽出五张一百块,塞给他说道:“收好了同学,这是五百块钱这大鳖我提走了哈哈。老板娘大鳖你果真不要啦。”
“咳算你赢啦。瞧你那得意的样子。”,老板娘仍旧十分娇媚地在前台里头附和着。
翠芹时而躲进厨房时而在门口偷偷露出了惬意的笑容,小卖部的老板一拿到钞票一下子一直呆呆跟着妹夫一起离开了餐厅,就走在老前辈他们的后面,一只来到了门口的停车位,而后又是寒暄着相互道别,目送着老前辈和几位前来宴请的同门师兄的远去的背影,俩人终于松了口气,此时餐厅老板娘吩咐着菜头师傅去厨房里烧菜做饭,准备让自家餐厅的人收工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