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收的时节,大伙也都将村里的田里的稻谷收割入仓,眼下还得找个风和日丽的晴天,将整理好成小捆的那些稻草摊开来晒干,以便作为初冬时节培植蘑菇的原材料。
阿辉的父亲刚从田园里回来,只见他满头大汗,双手把持着农用独轮车,上面堆着高高地草垛,似乎挡住了前方的视线,他只能时不时地留意侧面的行人,以免碰撞到。
就在这时,阿加刚和几个隔壁村混混青年在隔壁村喝完酒,估计又喝多了,其中有一个陌生的年轻人骑着摩托车载着他,碰巧迎面迎面驶过来,独轮车与摩托车顿时即将拥挤在一条狭窄的小巷子里,不过阿辉的父亲倒是能够很快地觉察到,于是来个急刹车将独轮车停靠下来,摩托车放慢速度也做好了避开的准备,虽然阿加双手撑在后座上,但是还是勉强地磨蹭着稻草挤过去,由于独轮车上的草垛有些高度,受到阿加身体的碰撞摇摇欲坠,这时候阿辉的父亲见状不妙,禁不住嘀咕发了一些牢骚,没想到还在醉意当中的阿加还挺敏感的,一下子叫住了前面开车的年轻,于是摩托车立刻停了下来,阿加凶怒地转过头来叫到:“你刚才说了什么?再说一遍。”,阿辉的父亲认出是村里的阿加,想不到狭路相逢的竟是冤家对头,于是也毫不示弱地大声答话道:“我有说你什么吗。”,看来这回有好戏看了,一些经过的村民都纷纷地停住脚步观望着,阿加也知道眼下这个男人正是他的情敌,或许是因为酒劲的催化作用,从这一刻开始,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波愈演愈烈。
“我再问你一边你刚才说我什么来着?”,这回阿加气势汹汹地从摩托车的后座上垮了下来,一把揪住了阿辉父亲的衣领,做好了挥拳攻击的架势,幸好被年轻人劝阻,只见他奋力地将阿加推到了一旁,阿加的双眼还一直愤怒地盯着对方。
阿辉的父亲一脸无辜地争执道:“年轻人,刚才你也听到了吧我有说他什么吗你看他这么蛮不讲理”。
“你说谁蛮不讲理啊******!你刚才是不是这样说我的”,阿加又开始狂躁起来,强有力地挣脱年轻人的约束,再次冲到了阿辉父亲的跟前,狠狠地推了一把,将他逼到了墙上紧贴着“你******很有理是不是是不是哼”,村民们一下子傻了眼,谁都不敢上前去劝阻,只是奉劝了几句,就在这时,阿辉的叔叔推开围观的人群,急匆匆地赶来,紧跟其后的便是阿辉的阿公和阿嬷,只见他人高马大的,一下子挡在大哥的前面与阿加对峙道:“想大家是不是哼你再凶一次试试?”,“我凶你怎么啦。”,阿加似乎并不感到害怕的样子,又是双手一推,谁知人家并没有一丝的动摇,却吃了一记重重的拳头打在了脸上,不偏不倚地被击中鼻梁,顿时鼻血涌出,阿加“啊呦”一声瘫坐在地上,用手捂着脸翻开一看都见血了,这回真的被彻底地激怒了,阿加使出浑身的解数从地上跃起,就像一头发疯地的野狼扑了过去,这回围观的村民终于按耐不住了,纷纷上前将俩人死死地抱住,阿加只能不停地咆哮者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有村民拿来了面巾纸递给了年轻人,正当他准备拿着它想去看看阿加的伤势的时候,却被他好不领情地甩开,“擦什么擦!你看我被打成这样满脸红扑扑的是不是,老子这样子就是庙里的紅枣爷,快回去家里叫那帮兄弟过来!说我被村里的人打了!要快赶紧啊。老子今天就要在这里跟他拼了。”。
阿加满脑子只想着如何出这口气,顾不上自己满脸的流淌的鲜血,在那里叫骂着不停地找几个村民说理。不过会儿,阿成和秀华一家人基本上全都闻讯赶来,见到脸上受伤的阿加,阿成十分严肃地问道:“怎么啦?我说阿加你又很多了,在这里跟人家打架是不是赶紧回家去。”,“是!你看看我被打成这样,是他先动手的阿成你来得正好!待会还会有一帮兄弟过来我看他今天在这里要给我怎么补偿?”,阿成十分了解他的脾气,一时半刻的,恐怕是劝走不了阿加的,他只能心平气和地询问着事情的经过,于是从村民的口中得知阿加是没事先跟人家挑衅才会被殴打成这样,在他的眼里只有阿加动手打人的份,今日却不同往常,于是又上前去找阿辉的叔叔理论道:“我说雄本呐我这做小弟的有时候确实很蛮不讲理的,可你也不能动手打他啊。是不是?”,话音刚落,有辆摩托车停靠在不远处,人群当中就走来一位隔壁村的中年男子,随后跟着的是雄本的妻子,原来这位便是雄本的小舅子,只见他步伐轻盈地走到了阿加跟前,会意笑着对他说:“老兄,你在这里跟谁打架呀咱们都很久没一起喝几杯了嘿嘿”,阿加见到了老熟人,情绪稍有缓和,于是上前双手握住他说道:“原来是你呀!兄弟,前些日子我们还一起喝过酒呢?呵呵这回怎么有空过来探望我呀”,“呵呵阿加呀!我们是都是好兄弟呵呵,就给我个面子吧。打你的那位是我的姐夫啦你别往心里去嘛稍做休息稍做休息!”,围观的村民一见救星到了,总算松了口气,又看到阿加和雄本的姐夫正在有说有笑地相互客套着,心里到还是想着阿加接下将会有什么反应。
俩人几番寒暄之后,阿加的口气缓和了许多,不过还是略有气头在心中,于是他对着雄本的姐夫的脸指着雄本大声说到:“兄弟看在你的面子上,算我今天不走运不过你这姐夫得在这里在你我的面前跟我道个歉我就绕过他这一回要不然呐哼我那几个兄弟马上就会过来到时候事情就难以了解,你说是不是兄弟?”。
“呵呵阿加你喝醉了你,满口的酒话要不先去清洗一下伤口再说嘛走吧我带你去村里的药店看看”。
“我没事不就是打一拳吗?我在说一边,我只要他现在立刻在这里给我当面道歉,我就回去”。
看来事情还没真正了结,雄本心里想着自己的小舅子怎么会和这样一个恶棍有交情,顿时有一种难以应对的情结在心中。
阿成倒是很和气劝着阿辉的父亲赶紧先回家去,于是这里变少了一个导火线,阿加此时已经把目标锁定在了雄本的身上,也不再和他的大哥纠缠上了,看来双方的矛盾有了转移,不过这回牵扯到更复杂的人文背景,加上待会将会有更多的势力前来助阵,围观的村民估计也看累了,纷纷地散去,料想接下来便是大批人马过来你一句我一句地就为了将事情化解。
秀华带着孩子和家人先回家去了,只留下阿成看在这里,后来和雄本的姐夫一起苦口婆心地劝说阿加先去药店里清洗下伤口,加上雄本的妻子在一旁不停地煽情,于是阿加这才跟着骑摩托车的年轻人一起前往村里的药店。
话说到这里,这起风波其实还没结束,紧接着阿加的那帮兄弟个个纷纷赶来。
雄本的家就坐落在阿杰家隔壁,早期盖好的两层水泥红砖房,显得有几分气派,阿杰家门前有一块宽敞的空地,这些前来助阵的阿加的亲戚朋友兄弟姐妹,都不约而同地将一排排摩托车和自行车有序地停靠在那里,阿杰一家人被这一规模庞大的队伍惊扰过后,听见老母狗不停地在院子门口狂吠几声,于是一家老小都簇拥在一起直直地站在院子门口观看着。
只见他们个个都挺着胸膛,大阔步地涌入了雄本的家里,一波接一波的喧嚣声一下子充斥着整个大院,这样一个隆重的场面顿时在村里沸沸扬扬地传开了。
阿辉的父亲生怕自家的兄弟势单力薄,与此同时他便请来另一帮村里比较有威望的人士一同前往协商。
不过当时阿加并没有出现在那里,只有雄本和自己的姐夫组成一个谈判方坐在沙发上,应对着好几十个前来声讨的男女,雄本的妻子一个人在厨房和大厅里忙上忙下的,提着家里的大热水壶,又在院子里的水池充满打水,烧开一壶接一壶,装好两三支热水瓶后就立马往大厅里送,家里备好上等的茶叶也毫不吝啬地腾了出来,在茶几上的冲完一泡接一泡地,上气不接下气地将热气腾腾的茶杯端送到客人的手中,一副和气热情地腔调招待着正在忙着议事的人们,而后又将刚从小卖部后买来的上等的香烟纷纷摊开,分发下去。
前来议事的最有话讲的便是阿加的二哥阿松,这次他不像其他兄弟一样个个都骑着摩托车,而是十分寒酸的一辆破旧的老式自行车,一看就是平日里用来装载农货物专用的,只不过他此次的穿着打扮比较有几分威严的模样。
阿松好不客气地说道:“刚才大家也都说了,道歉是必须的,我们都是同村的人,有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情,都可一坐下来好好商量只不过的这个小弟现在还在药店里,估计还得在那里做些检查,流了那么多血.肯定是一时半刻好不起来的,日后还得在家中调养一段时间,再加上精神上的打击,所以这笔帐肯定是得你们来付清的我们这几个兄弟姐妹其实都有自己要忙的事情,只是听说自己的兄弟被打成那样,我们肯定都会赶来探望的,也不想在这里多待片刻就干脆点赶紧了结完了,我也赶回去田里干活啦。”,“是呀没错没错,就照着阿松的意思去解决比较妥当.”,站在阿加的那边的人都纷纷赞同,只是雄本此时有些不情愿地坐在沙发上沉思不语,只有自己的小舅子对答道:“呵呵我说阿松,其实有些事情你是不知道的,我知道大家都是听说阿加受伤之后才匆忙赶过来的,却对事情的经过有所不知”,“什么事情的经过嘛!我们就只关心阿加的伤势呀你看看雄本他自己好端端的,并没有伤到哪里肯定是得他全部负责的.!”,阿松似乎知道了雄本的姐夫将要表达什么,就这样抢先打断了人家的答话,“诶诶你听我说嘛别着急有事总得商量清楚的事情是这样的,你的小弟阿加挑衅在先,还蛮不讲理地推倒了雄本的大哥,雄本呢刚好闻讯赶来阻拦阿加又再次挑衅,推了雄本,所以他才会出手打下去阿松,你应该不知道吧。”,“是啦我们当时在那里都有看到的”,雄本的姐夫话音刚落,在场的几个村里的妇女都随声附和着,“所以说嘛阿加也要付一些责任,你说让雄本给阿加道歉,这事恐怕说不过去的我知道阿加被打伤这也是不应该发生的!所以呢雄本和我姐姐刚才跟我商量好了,阿加的在药店里看病花多少钱,全部由他自己来付真是肯定。你说是不是?,“哎呀是啦!是啦!你们阿加还喝了酒,难免会有些失去控制”。
大伙的附和声似乎掩盖阿松这边的利益,他本来心想着此次能在这里将损失扩大化,以便获取一部分的利益,没想到事情的进展却是不如他所愿,于是从内心迸发出无赖的品性大声说道:“我什么都不管啦反正阿加损失比较大,我们做兄弟不会为了那一点赔钱才来的,假如说今天呢被打的不是阿加,而是雄本他本人你们说我刚才所说的那些条件尤其是道歉这件事,必须先解决的,是不是如果不这样,往后阿加和我们还有什么脸面是不是。”,只见阿松一边说着一边拍了几下手背,雄本在一旁听着倒是看出些他的本质,无非就是想让自己低三下四地去跟人家道歉,再看自己的姐夫和妻子都在为自己辩护着,话说好茶好烟也都请了,然而对方却丝毫不肯让步的样子,想到这里雄本也按奈自己的情绪大声说道:“好啊,好啊人的确是我打的,当时我看他对我兄弟那么凶我打他是因为我实在是看不下去,我不能看着自己的兄弟被他欺负要不这样吧你们谁去把那小子叫过来我就站在这里用同样的方式让他打我就让他还我一拳试试行不与其跟他道歉倒不如就让他打一拳,然后他来向我道歉看他愿不愿意然后医药费扯平了,怎么样阿松?”,在场的每一个人听着都震住了,没想到雄本这样一说,倒是很有魄力,别说自己让别人狠狠地打一拳,就是轻微被针扎一下都没有这样的胆量。
这回大厅里顿时变得鸦雀无声,和阿松一起来的那些人再也无话可讲了,打人的雄本都这样说了,也只能等阿加回来再做打算,加上大院子里还站着一帮同村有威望的人士在作证,他们都是辈分稍高的叔公叔伯,打小都是看着自己长大的,阿松几个兄弟有几分伎俩倒也心中有数,“好吧。唉如果大家都不肯退步的话那只能等阿加回来再说了,我们也要走了,家里还有活要忙呢走吧走走”,说着大家都纷纷起身准备散去,只有雄本还住在沙发上抽着闷烟。
“哦阿成啊!你现在才来啊呵呵呵我们都要回去啦阿加的伤势不要紧吧医生又说什么吗?阿加应该很痛苦吧。”,此时阿成一个人正好赶在这些人的前面,走到了雄本姐夫这边商量着,大伙当中有几个过去跟他询问着阿加的伤势,他只是淡淡地说道:“啊呀没什么大碍啦!赶紧都回去都回去!都回去!这里有我来跟他们说就好,阿松你家里还有事要忙,你也想回去吧”。
“阿成他花了多少钱,说一下,我这里有些,我这就给你。”
“啊呀不用这么客气”,这时候,雄本的姐夫从兜里掏出几张大钞票正要塞给阿成,只见他很难为情地推辞着说道:“嗨呀我说不用就不用啦”。
“唉唉钱不用你来出我这里有,来来拿去”,雄本看着自己的小舅子这番客套,也便争抢着去应付,他将小舅子推到了妻子的身边,然后将钞票诚诚恳恳地递给了阿成,这回阿成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是一下子无法作答,再也不想去看到这笔赔偿,后来经过大家的协商过后,阿成还是默默地收下了,看着阿成一脸尴尬的样子,雄本的小舅子便很客气拍着他的肩膀说道:“还是阿成比较好说话呵呵看在你的面子上,阿成我替雄本在这里像你道歉你千万别介意呵呵”,“嗯好啦事情就这样过去吧都是些小事我那小弟平日都是被我惯坏了,还经常喝酒闹事,该说对不起的是我”,阿成说着,愧疚地叹了一口气,双眼由衷地瞥到一旁,雄本的小舅子知道阿成作为阿加和阿松的大哥,压力实在太大了,虽然之前和阿加酒桌上有几分投好,但是眼前的阿成打心里是他们三兄弟当中最受他尊重的人,于是他很豪爽地安慰着阿成“好啦好啦阿成别往心里去,咱兄弟俩人不是也经常碰面吗,呵呵呵改天有时间经过我家的时候,叫上阿成一起喝几杯哦呵呵”。就这样,这起风波总算得以平息了,后来阿加就在家里养伤,或许是因为酒劲消退了,正当阿成去他那里探病的时候,自己一时想不起当时是何等的暴躁,如今清醒了,也就不太会耿耿于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