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条什么样的蟒蛇,前来观看的村民各有各的说法,柴房里静悄悄的,老人从自家的屋里取来了手电筒,递给了捕蛇的专业人士,柴房的大门被他轻轻地推开,他指派几个大人守在门口。
“千万别让小孩靠近,那蟒蛇会攻击过来的!”,捕蛇的那个村民已经慢慢地潜入了柴房里,紧紧地握住手电筒,直逼那个大家伙。
小孩们十分好奇地争抢着上前观看,只见窗户旁边拥挤得不可开交,知情的妇女们慌忙将他们劝开了一些。
手电筒的灯光缓缓地在蟒蛇栖息的区域笼罩着,大蟒蛇这回并没有太大的反映,只是蜷缩在房梁上,那里放置些古树干和一大捆稻草绳。
里面的那个村民将渔网瓢子伸过去,驱赶了几下,这回大蟒蛇终于动了起来,吐着信子稍有反抗地抬起头来,蹭了几下瓢子。
“小心点,不要太惊动它门外还有许多小孩,不要吓到他们呐!”,守在门口的那几个村民也开始揪心了起来,特别是那些老人,阿辉的奶奶一直守在门口,老人家只想看看柴房里的小母鸡,嘴里嘀咕着,看上去有些悲愤。
过了一会儿,大蟒蛇仍旧没有挪动半步,还是死死地缠绕在干枯的树干上,于是大家便有些着急了,渔网瓢子的驱赶都不起作用,这可如何是好。
“不要将手电一直照着它,蛇一见到亮光是不会轻易地挪动的,不行的话就让我来试试吧!”,这回后面一个中年男子说话了,只见他手握长长的竹竿大步地跨进去,一边控制着整个场面的气氛,让几个人先后退一下,一边叫人准备好麻袋。
“待会你们要配合我一下,我将竹竿伸过去敲它的头部,你们外面的人就拿些锅碗瓢盆使劲地敲打,大蟒蛇视力不好,但是只要有声音的震动便会烦躁起来...”。
于是妇女老少纷纷地从附近的家中取来了几个大瓷盆和水桶,中年男子一声令下,整个外面变得十分吵闹,夹杂着村民的叫嚣声,那瞄准了大蟒蛇的头部迅速地敲了几下,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只见大蟒蛇开始慢慢地挪动着身子,于是几个村民守在门口将准备好的麻袋敞开了一个大口,用长竹竿绑住架了起来,只要大蟒蛇已落入麻袋,穿在麻袋口的绳子受重力一拉,大蟒蛇便再也跑不掉了。
中年男子小心翼翼地驱赶着,外面的村民一刻都不肯停歇地敲打着,几个回合下来,大蟒蛇估计也受够了这样的折腾,很不情愿地望着窗外的村民。
就在大蟒蛇即将垂下到地面的时候,突然“嗖”地一声,有东西从房梁上掉了下来,在场的人顿时吓了一大跳,啸叫声一下子停住了,大家睁大眼睛盯着那个掉下来的东西。大叫了起来:“快看,怎么还有只小母鸡,太恐怖了!”,那的确是被大蟒蛇逮去的小母鸡,只是已经奄奄一息了,鸡脖子上还流淌着鲜血,只见它动了几下就安静了下来。
村民们愣了片刻又开始恢复了刚才的叫嚣,中年男子手脚也加快了速度,连敲带挑地将大蟒蛇引到离门口不远的角落,那家伙实在是有些份量,扭曲着身子,不时地跃起了蛇头反抗起来,“哧哧”地发出令人胆寒的声音。
“准备好麻袋了吗?赶快过来,蟒蛇就在这个角落,比较好抓住快快过来帮忙!”,中年男子催促着门口站着的两个架好麻袋的年轻人,于是他们迅速地将竹竿伸过去,麻袋口敞开着,堵在大蟒蛇蜷缩的那个角落,这时候外面的村民停下了手头的活儿,屏住呼吸地等待着,大蟒蛇钻入麻袋的时刻。
柴房里又多了几个前来驱赶的村民,他们纷纷地将竹竿木棍伸了过去,团团地将大蟒蛇的活动范围限制住,只留下麻袋口可以进出。
大家都不敢太用劲地去敲打它,估计是看到大蟒蛇华丽的一身鳞片,还有令人敬畏三分的纹路,倒是挺呵护地劝说着。
这是最后一道关卡,也是最令人揪心的一刻,村民们一刻都不敢松懈,一直奋力地把持着最好的状态,一次又一次地将大蟒蛇引向麻袋口,终于有了振奋人心的时刻,大蟒蛇缓慢地将头部伸进去,不过实在是太慢了,加上本身就是一条几米长的大家伙,旁边的几个人按耐不住地将渔网瓢子扣住蛇尾,从地面捞起,幸好架起麻袋的两个人也配合得挺好,前后夹击,终于将大蟒蛇完全装入麻袋里,后来将它提到外面一称重,听说足足有六十几斤重,
还算是幼年的时期,若是再过几年,或许更久,那便是蛇精了,村民们对此议论纷纷,再后来,该大蟒蛇最终被老人的几个儿子用摩托车载往深山的大水库放生了。
话说大蟒蛇入寝民宅偷鸡的事件也过去一年了,阿辉当时也可是亲眼目睹整个捕蛇的全过程,就在这里逗留的山路上,他更是向同学们津津乐道。
山路不算陡峭,沿途经过一排排石板,那是被人破坏过的墓碑,大部分已经有缺口,还有的已经断裂,墓碑被整齐地铺设在有泉水经过的地方,阿龙说泉水的源头那里有天宽阔的水潭,离这里大概有几公里,水潭的另外一条分支便是流向更远的水库。泉水清澈见底,这里有好几堆被水流冲刷过的鹅卵石,阿龙很兴奋地在上面不断地翻动着,他说前些日子还来这里见到几块漂亮的石头,有的几块经过猛烈的敲碎裂开之后,镶嵌在里面的便有说出名字水晶之类的物质,于是我和阿辉也耐不住这样的诱惑,跟着他在石堆里寻找阿龙嘴里所说的宝贝。
石头倒是挺多的,不过翻来翻去,捡上几块形状独特的石块倒是能够满足一下内心的快感,不过除了这些,真的找不到更加有收藏价值的东西。
“快看,这里有一条小鱼,你们一定没见过的!”,只见阿龙刚掀起一大块泉水中的石头兴奋的叫着。
“哪里,哪里!”,阿辉连忙跑过去瞧了瞧,这时阿龙叫住了前来探奇的阿辉说:“别靠近,动作不要太大!让我悄悄地靠近它!”,阿辉刹住了脚步,一下子挡住了前来凑热闹的源生,看着阿龙眼皮底下,一条从未见过的小鱼儿静静地停留在石头地下,阿龙伸出了双手做出包抄的架势,慢慢地靠近那灰黑色的小鱼,只听见“啜”的一声泛起了水花,溅在了阿龙的脸上,不料那鱼儿却闪电般的速度,一溜烟地跑得无影无踪,“妈的,跑的这么快,要是抓到了,回家放养,那可是宝贝!”,源生和阿辉都笑了起来,阿龙将短袖的一角拉上来抹了几下沾满水珠的脸笑道:“你们也可以在石头底下,翻翻看,或许还有那种小鱼,别看那鱼小,以前有人在这里抓了几只回去养在家里的池塘,过了几年就长得特别大,好象有十几斤中,听老人说,那种鱼很少见,也很补!”,于是他们接着继续大规模地翻动着泉水中的石头,却见不到类似的小鱼,估计都躲在隐蔽的地方了,顺着水流的方向,阿龙说应该都跑到下游去了,不过下游那个地方很少有人去的,听说那里野草丛生,荆棘密布,也有很多吃人的野兽在那里潜伏着。
刚才折腾了一阵子,已经是大汗淋漓,口干舌燥的,于是他们三个人坐在几块大石头聚集的地方休息,隐隐约约地看见不远处有人在收割着茂盛的野草,那是一个戴着斗笠的老头子,阿辉认出他正是村里养牛的老人,阿辉说老人经常一个人上山收割草料,就在那个地方,阿龙提到那里有几棵野生的甘蔗,远远望去还真的有几棵,于是便起身奔向那里。
不过会儿,就遇见了老头子,他很是惊诧地抬起头来说:“你们几个小孩,怎么跑到这里来,很危险的,你们阿爸阿母还在家里等着呢,是不是又来偷摘人家的果实,前几天果林里早就被清空了!”,源生知道老人是个十分有趣的人,他常年在大山里进进出出的,什么鸟蛋,野生的红乌龟,山泉中的小鱼小虾总会带很多回去贩卖,还有新鲜可口的野果,只要是能吃的,基本上都逃不过他的眼皮。
“你应该是阿荣家的吧,我经常去你家抓药的,你应该认得我,看起来跟你阿爸长得真像,呵呵!”,老头子一脸灿烂的笑意看着源生。
“是呀,我也是...阿公,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割草,没找人帮忙吗?”
“没有啦!我一个老人家,孩子都在外地,家里养的那几头老水牛,每天都要喂上几顿山下的青草都不够吃,我在这里收割的这些都是水牛最爱吃的!”,老头子停下手头的农具,午后的阳光有些炽热,只见他摘下头顶的斗笠不停地扇动着,脖子上红通通地流淌着汗水,此时真的没有一点凉风,就连躲在草丛里的野虫都热得“吱吱”地叫着,刚才经过的那片荔枝林,树顶上就有许多知了不停鸣叫,特别大声,现在远离了,耳边还是一直回荡着那种声音。
源生跟阿公闲聊了一会儿,这时阿辉悄悄地跑过来告诉他老人的箩筐里藏着几根甘蔗,他刚才正和阿龙去一旁找到了那几棵,有几棵大的都被砍断了,留下一些只是都还是苗子,不能砍下来当饭吃,原来老人家早就将上等的野甘蔗弄走,怪不得看上去有几分紧张。
阿龙假装在那里挥砍着镰刀,几处茂密的草丛都被他砍得东倒西歪的,只见他默不作声地玩弄着,阿辉告诉源生是他先发现的,他觉得这老头子怪可恶的,本来三个人都已经口渴难耐,想着过来取些野生的甘蔗解解渴,不料又被他捷足先登,真是不尽人意。
“小孩子别乱来,待会我还要将它们收割下来呢!”,老人着急地跑过去喝劝着阿龙,于是他便停手,绕过老人,调皮地来回奔跑着,然后在装满青草的箩筐旁边踱来踱去,老人一下子看出了阿龙的心思,便大声吼道:“赶紧回家去,你阿爸阿母在家里等你会去吃饭呢!”,阿龙走开了几步,笑嘻嘻地答话着:“阿公啊,我们刚才在那边看见有好多小鱼在水里游,你赶紧过去看看呀。”,阿公被他这么一说,倒是有几分地心动,不过他很快就反驳道:“哼!小孩子,乱讲!我早上还去那边看呢,一个小鱼的影子都没有,别骗阿公了。”,源生和阿辉在一旁看着都忍不住笑了起来,阿龙还是忍不住地用镰刀悄悄地去拨动着箩筐里的青草,恰好隐藏在下面的野生甘蔗露馅了,这回把阿公惹生气了,于是他跺了一下脚喝到:“嘿!你这小孩,真调皮!你看看你看看,好端端的我刚收拾好的青草就被你搞得乱七八糟的!赶紧回家去,别在这里胡闹!”,老人连忙赶过去将落在地上的几撮青草又重新盖回去。
阿龙躲到源生他们身边还是嬉皮笑脸的,阿公一脸无奈地苦笑着:“你看看人家,都不会想那样不懂事,还欺负老人家,嘿嘿!”,老人家又重新戴上了斗笠,抡起那把锋利的镰刀,继续埋头苦干。
“好啦!时间也不早啦孩子赶紧回家去吧。天黑了,山上会有老虎很危险的回去吧!要听老人家的话乖一点!”
“阿公,天黑啦!赶紧回家去,我们还要去另外一边摘些菠萝回去呢!”,阿龙挑逗着,然后便带着他们沿着荒草丛腾出来的人行道穿梭着。
老人家并没有搭理他,话说阿龙怎么会得知这里还有野生的菠萝呢?
源生知道这里是阿龙家的后山,他和阿辉是第一次跟他过来巡游的,眼下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太阳也快落山了,正当我们走到宽阔的山路上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大水窖,里面全是脏兮兮的污水,不时地散发出一阵阵恶臭,阿龙说这里是村里人倒些死鸡死鸭的地方,只见真的有几只刚倒进去不久的鸡鸭,上面有一团团苍蝇正在“嗡嗡”地叫着,还有几只估计是死去了很久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蚷虫,够恶心的!听阿龙说以前这里曾经是储藏肥料的,主要是那些果农用来为果树施肥的,可如今这个地方现在都荒废了,村民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掉它们,就只能偷偷扔进去。
就在离这里不远处,阿龙指着说:“我们去前面看看,那里有几棵芭乐树!”,看来阿龙对这里真的是非常熟悉,很快就带我们来到了那里,一路上他们还谈到了要去摘菠萝的,不过阿龙说有倒是有,就在刚才老人割草的地方,只不过他也猜到,这阿公经常到这里来,只要地上长出来的果实,够得着的估计也都被他收为囊中之物了,难怪阿龙刚才没有带我们过去,原来阿公早就知道那里的情况,阿龙还说老人家手里的镰刀十分吓人,所以就离开了。
源生想这老头子该不会发疯就会砍人吧,阿龙便说那阿公精神有些问题,十几年前他的老伴淹死在河里,去年自己的小孙子又刚刚夭折,二女儿现在还得了绝症,在家中不能下地干活,最近家里很需要钱,老人拼命地从山上带回来野味,变卖些资金维持着家里的生计,老人家一大把年纪承受着这样的压力,实在吃不消。
听阿龙这么一说,阿公倒是挺可怜的,怪不得经常会跑来我家抓药,原来不是给自己看病的,他女儿前几年还看到在村里的田野里干农活,好像很久都不见出来了,也不知道是得了什么病?
阿辉说这里还是很臭,原来芭乐树是长在公共厕所旁边的,不过芭乐树倒是挺茂盛的,厕所也太破旧了,他们几个先进去解手,发现里面实在是太脏了,一大群的苍蝇一哄而散,很快就被熏得受不了,纷纷地跑了出来,阿辉吐了一下沫星说:“这里实在是太恶心,还是家里好!”,源生想阿辉家里都装修得特别豪华的,他阿母是县城里的大户人家,他阿爸祖上留下了许多财产,后来经人介绍,他阿母便入赘到我们村里,嫁给了他阿爸。(他们家就兄弟姐妹三个,当时都还在读书,后来家里发生一些重大的变故,这也是接下来将会提到的,如今两个姐姐也都嫁出去了)
芭乐树上的果实几乎都被人家摘光了,就只有树梢上还残留着几个,源生想那是谁家的孩子这么饥渴,一个夏天的不到的功夫就将果实夺个精光,树梢上的那几个实在是很难够着,这时候他们想到了阿辉,只见阿辉二话不说,一下子几跳上树去,还吩咐源生将一根木棍递给谈,原来他是想爬上去将那几个果实打下来。
后来阿辉还是有些顾及说会不会再有大虫出现,只听到他不停地说着:“阿龙、源生,仔细看看,上面有没有火烧虫,有的话通报一声!”,于是源生和阿龙抬起专注地看着树上,只见阿辉越爬越高,他们的脖子也便有些酸痛,于是稍稍休息了一下,就在不经意的松懈下来的时候,阿辉突然“啊”的一声大叫了起来。源生和阿龙顿时吓了一大跳,不知道阿辉在上面又碰见了什么大虫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