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的时节,略带有一丝的寒意,蔡春晖的老婆眼看就快分娩了,一天夜晚小两口就刚吃完晚餐,他们便手拉着手出门散步。
县城的大河岸上,那家黄记的海鲜大排档,已经不再是当年的单层餐厅,吃得上大鱼大肉的人越来越多了,这应酬也就跟着增加了不少,不过以往这里经常会出现蔡春晖父亲还有几位生意人的身影,如今他们都老了,在家里过着悠闲自得的新生活,倒是年轻的一代渐渐地成长起来,他们三五成群结伴而来,大部分的还是学生或老师,蔡春晖拉着老婆的小手,看着她挺着大肚子走得特别地缓慢,威风吹过的马路上带来一股酒肉飘香的气息,他们就注意到了今晚的热闹气氛,想必是又有新一届的师生在大排档里面庆祝考试的结束。
“嘿...!走慢一点...!我们就是出来散步的...用不着那么赶路的...!”,女人说道,只见她那白色的孕妇专用套装霓虹灯的映照下,却呈现了五彩斑斓的颜色,走在这里已经不再是当年的施工地而是一条通往跨河石桥的繁华街道。
“听说大河那边的夜景十分地美妙...我就想着带你去瞧瞧的...这常年在外出差的...都很少一起出来散散步...!”
“嗯...是呀,这里也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光顾了...你看前面的黄记海鲜大排档的...那是以前你老爸经常会过来的地方...还记得我们结婚的那天晚上就在这里大摆宴席的...你老爸还真的有够厉害的...!竟然就把整个餐厅都包下来了...!”
“呵呵...那还不是为了咱们俩人...!唉...我妈死的早...现在又有了后妈的...!还是阿辉的母亲...这也真够巧合的...!”
“我是想再过一个月左右咱们的孩子就要出生了...那等到满月的时候还是来黄记吃饭不...?”
“那应该会是这样的吧...!我知道老爸就爱选择黄记...都说百年的老字号...吃得舒心...用的放心...还有我们的后妈就在里面工作的...也有个好的照应...!”
此时他们已经走到了黄记海鲜大排档的门口,里面实在是热闹非凡的,就说这满屋子的餐桌上都坐满了参加宴席的学生,蔡春晖也联想起了当年自己的中学时代,就在这时有几个个子较高的男生从餐厅里走出来,他们围在一起竟然都各自叼着香烟,勾肩搭背地发出刺耳的欢笑声,看到这一幕蔡春晖的老婆就觉得有点看不下去的,不久这外面就又多了一大群学生,估计宴会已经结束了,由于场面实在是太喧嚣,蔡春晖匆忙地将怀孕的老婆拉到了一旁,那是一处没有路灯照射的灌木丛,还是一条靠边的人行道,不料就有一个黑影迅速地靠近,就在一霎那,蔡春晖的老婆被一辆突如其来的摩托车撞倒在地上。
“哇...!******...这车子是怎么骑的...!”,蔡春晖大声地吼道,然而女人已经瘫坐在地上,一手撑着地面,一手搭在高高隆起的腹部,不停地疼痛的。
“发生了什么事情...!”,此时就有师生前来围观的,说话的是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男子,他正是学生们的班主任。
“诶...你不是春晖同学嘛...!”,男老师似乎认识眼下的这位即将当父亲的蔡春晖,然而此时的他已经守护在老婆的身边,并没有觉察到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在对他说话的,很快就掏出了手机拨打了120急救电话。
“喂你先别离开...!撞了人就要留下来查看一下...!”,那男老师又发话了,只见他拨开了人群,学生们都愣着不说话。
“啊...是杨老师...你怎么也会出现在这里的...!”,蔡春晖惊奇地说道。
“嗯...先别着急...你们俩人这么晚了还出来溜达的...就说很危险的...你刚才已经拨通了120吧...!”
“是的...我现在心情很乱的...!”,蔡春晖的哽咽地说道。
学生们已经将撞人的团团围住,那是一个穿着黑衣服的年轻小伙子,他们都不知道这正是小卖部老板的小儿子,没想到先前就在村子里撞倒了那刘家的老大爷,这回又阴差阳错地遭遇了这样的麻烦事情,看上去他十分地窘迫,表情呆滞地跨在摩托车上。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们两个突然窜出来...!我一时没来得及刹车的...!”
“那你没长眼睛是不是...这里本来就没有路灯的...还有晚上为什么还在人行道上开摩托车的...!你就不会到马路上去开车吗...?”,蔡春晖很是气愤地吼道,这小伙子被这么一说便垂丧着脑袋,知道自己过于不慎,他不敢再去面对周围学生的面孔,他们都是在学堂里就读的孩子,年龄也都和自己差不多的,特别是有几个还是女生,这让他实在十分地难堪。
“不行了阿晖...我想我就快生了...!”,女人躺在蔡春晖的怀里,脸上直冒冷汗的,看她痛苦万分的样子,这当老公就是特别地揪心,还有就是蹲在身边的杨老师,他就是当年带过阿良他们四个学生的班级,知道附近就有一家大型的那里就是小凤工作的地方。
“诶...春晖啊...就说小凤现在就在附近的大医院工作的...你赶紧给她打个电话的...那救护车到现在都还没派出的...!”
“哦...对,这个是必须的...!”,于是蔡春晖再次拨出了电话,刚找到电话号码,救护车就赶到了现场,很快就下来了几个穿着白色大褂的医护人员,有专门抬着担架,不久就将春晖的女人送进了车厢。
“杨老师...你们还是先回去吧...!我还得照看老婆的...!”,蔡春晖一边说着一边握住女人的双手,等到后车厢的门关闭,接下来就要处理这场车祸的肇事人。
“你是谁家的孩子...应该不是学校里的吧...?”,杨老师询问到。
“是的...!”,小伙子仍旧低着头,头皮都十分的僵硬。
“你好像在哪里见过的...!是不是有亲人在学校里读过书的...!”
“有...!以前就是我二哥在附近的学校读书的...!”
“哦...难怪...我就觉得很像是他的...!”,杨老师所说的那个学生还是自己亲手调教出来的,他走进了小伙子的身旁很平静地说道:“要是我猜的没错的话...你还有一个亲戚就在学校对面的...他叫阿庆是不是...?”
“啊...!你怎么就知道的...他是我的姑丈...!”
“呵呵...我家就住在他家的对面...阿庆我认识...你的二哥也是我教过的学生...既然都是认识的...那我看这事还有得商量的...!你现在是要赶着回家去还是怎么的...?”
“哦...是啊...我下午的时候就到附近的大医院给家里的阿爸抓药的...现在就是要赶着回家去的...!”
“原来你阿爸生病了...那蔡小凤你也认识吧...!她也是你们村里的人...!”,杨老师亲切地问道。
“嗯...是的...她的确是我家邻居的...她家里现在就只有一个婶婶...!”
杨老师还不想就这样相信自己的猜测,眼看同学们都有些疲倦了,他心里就想早点确定这就是阿庆的亲外甥,于是他想来想去,还是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打通了阿庆的电话,说了当前车祸的情况,随后便将电话交给了小伙子,通过这样的手段才得以确认,这正是阿庆的亲戚,后来杨老师也才当场放行了小伙子。
刚才的救护车就是来自县城的大医院,蔡春晖到现在还没有拨通小凤的电话,他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女人的身上,女人已经戴上了氧气罩没能说话,还有清醒的意识,双眼微微地张开注视着一脸忧虑的丈夫,身边的医护人员正在忙着测量她身体的一些指标。
“喂...是小凤吗...?”,没想到杨老师刚处理完车祸的事情,就马上拨通了小凤的电话。
“嗯...是老师呀...!呵呵...!”
“是的...刚才春晖的老婆被摩托车刮倒了...现在已经送上了你们医院的救护车...我就想通知你一声的...!”
“啊...没什么大碍吧...我刚要下班的...没关系,我会留下来等他们过来的...!”
“那就麻烦你了...呵呵,有空回去学校看看的...!”
“春晖本来就是俺家的表亲...本来就是要照应一下的...呵呵,那他老婆不是已经快生产了嘛...!”
“是呀...我猜应该会早产的...!”
“嗯...好的...我马上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