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七月的雷雨,特别是在夜晚的时分,犹如鬼哭狼嚎般地情景,那种惊天动地的狂暴,直叫幽幽的乡宅林在风雨中无尽地飘摇,还有不敢出门行走的村民。
“啊...大伙都赶紧回家啦...!那是谁家的衣服还在屋顶随风飘荡的...!”,那是一农村老太婆的叫喊声。
她看上去还是有些严重的驼背,不过还能挑起一担硕大的稻草从学堂的围墙这边经过,然而就在围墙的里头,操场上还有一群小学生在陪同老师踢足球的,小男孩此刻也在里面观看着,大黑狗竟然还能帮忙捡到几个出界的球,大伙都十分高兴的样子。
“喂...!还是不要再玩下去了...这天空中都是乌云密布的...话说现在也已经快晚上七点了...叫他们几个孩子赶紧都回家去吃饭吧...!”,这是学校里校长站在教室的走廊上通报操场上的几位男教师。
此刻天色越来月阴暗,天边雷声隆隆,操场上刮起了一阵阵狂风的,很快就要下暴雨了,此时有孩子的家长骑着摩托车匆匆地赶到校门口来接他们回家的,就这样师生的足球比赛取消了,那几个男教师都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休息。
小男孩和家里的大黑狗还在那边逗留的,或许是因为他家就在附近,也便不急着回家避雨的,只见操场上空荡荡的,眼下只有办公室的白炽灯和不远处有小卖部人家昏黄的灯火,小男孩此时正要去小卖部买根冰棍的,于是他就赶到了门口,见到老板娘和她家里的两个孩子正忙着将窗门关紧。
“...有两毛钱的冰棒吗...?来两个...!要的是红豆沙的那种...!”,小男孩轻声地说道,老板娘还蹲在门边上,没有听到他的叫声,还好有小儿子发现了小男孩的身影,他立刻前来从大冰箱中取出了红豆沙的雪糕递给了小男孩,然后将他手中的两毛钱硬币收走,此后小男孩便缓缓地走出来,就在小卖部的门口,小男孩见到了惊险的一幕,只见天空中云层压得越来越低,直逼操场中央的国旗,一阵飓风过后,就有一道强烈的闪电从空中降落,打在了高高的国旗铁杆上,‘嗖’的一声传导至底座,‘砰’的一声巨响,小男孩手中的红豆沙雪糕掉落在地上,此时他已经猛然地被吓到了,大黑狗朝着雷电降落的国旗那边狂吠着,小卖部里面的老板娘也都迅速前来探个究竟。
“什么情况这是...!怎么会有好大一声巨响...!小朋友,你见到什么东西爆炸啦...!”,老板娘惊诧地问道,身后的两个儿子也出来查看情况的,与此同时教室那边的教室宿舍有一群老师也都出门眺望,议论纷纷的。
“刚才就是在国旗的那边...有一道闪电沿着旗杆落下...打在地面上...然后就‘砰’的一声...就这样...你们看我都被吓得冰棒都没了...!”
“哦...竟然会有这样的惊险的一幕...难怪刚才连屋里都亮起来了...喂,小孩...你家不就在附近吗...?还不赶紧回家去...待会下大雨打雷了...很危险的...!”
“好的...!阿姨...!”,小男孩余惊未了,此刻他便撒腿就朝着家里的方向跑去,大黑狗立马跟在后面狂奔起来。
几分钟过后,强烈的暴雨从天而降,雷电极为肆虐地上演,那家中的小孩都吓得躲进了被窝中,不敢出门。
后山上的老大爷,这回可着急了,他特别地担忧荔枝果树上的那密密麻麻的青果子,这风雨雷电交加的一晚上,不知要被击落多少的。
老大爷将两只土狗兄弟引到了帐篷中,任凭外面狂风暴雨拍打在塑料薄膜上,凄厉无比的天雷一声声巨响,充斥着整个山涧,两只土狗不停地发出幽鸣的叫声。
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犹如千军万马之势,侵袭着老大爷守护的这片荔枝林,还好有两只土狗的陪伴,他并不感到十分的孤独,就是家中的亲人,他们肯定会在挂念自己的危险处境。
直到几个钟头过后,暴风雨渐渐地削弱,还有细小的雨水打在荔枝林里,雷声小了,凉风还在‘嗖嗖’地响着,帐篷里面有些冰冷,老大爷似乎已经都感觉到,刚才那应该是下了罕见的冰雹,借助挂在帐篷出口的马灯,他已经见到了地面上冒上来微微的寒气,四周十分的寂静,老大爷的脑海里一片空白的,情不自禁地便全身钻进被窝当中,由此会感觉暖和一点,他想到了马灯还没有熄灭,想到了两只土狗还在里面没有喂饱,于是就掀开了被褥定睛一看,发现身边的两只土狗已经不在帐篷中呆着,而是跳出了帐篷外面开始惊恐地狂吠,好像是有什么奇怪的动物接近的,老大爷都不敢探出头去。
他神经绷紧地倾听着外面的动静,随手便捞起了那把锋利的柴刀,做好了防卫的准备。
突然间那帐篷外面不知道是有什么人朝这里纷纷地丢着石块之类的,两只土狗那是越发出凶猛地啸叫声,只叫老大爷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的,脊梁背上瞬间就感觉到了一股寒意,他越来越紧张,时不时地将帐篷封闭得更加的严实,也不顾不上外面到底是谁在丢石块的,砸在塑料薄膜上,那是沙沙作响,一波接一波的,持续了大概半个钟头的时候,外面的土狗也就停止了叫唤,老大爷手心都冒起了汗水,柴刀依然紧紧地握着毫不松手,再次借助马灯的亮光,老大爷壮起了胆子,掀开了帐篷的一角,朝着外面望去,只见外面没什么异常的东西在作祟,两只土狗也凑过来和他亲热着,这时老大爷才想着出去解手,他先点上了一根香烟,然后将挂在帐篷出口的马灯拎着便准备动身钻出去,手中的柴刀还不肯搁下,就是害怕接下来有猛兽之类的怪物袭击自己。
老大爷匆忙地解开了裤腰带,一股洪流般的尿水浇在帐篷外面,不料一阵凉风袭来,差点就将手中的马灯熄灭,过后老大爷想到了帐篷里面还有些腌制的腊肉,就打算在里面喂饱这两只土狗,于是他将身旁的一壶烧过的凉开水顺手拎起,还将两只土狗也带进去,最后将帐篷的出口的遮挡物封好,接下来便是要取些腊肉喂狗。
午夜的时分到来了,老大爷也想着准备熄灯就寝了,等到里面伸手都不见五指的,老大爷再次钻进温暖的被窝,还将身边的两只土狗拦在怀里,这才进入梦乡的......
以上的情节老大爷就在猪肉大叔的家里描述得绘声绘色的,他一直都在强调那一个晚上有多么的诡异,就是不知名的鬼怪在荔枝林中出没,然后又躲在暗中朝着他的帐篷丢些石块的,阿良还是不打算起床的,只听着两位老人还在不停地闲聊。
“嗯...你讲的这样的故事确实很诡异的...那些丢石块的该不会是村民的恶作剧吧...?”,猪肉大叔疑惑地说道。
“应该不是的...那天晚上暴风雨大作的...哪会有村民呆在林子里...再说那天晚上我是记得下了好大的冰雹...不知道咱们村里的人家屋顶会不会有被冰雹砸中的...?”
“是啊...!你这样说的话...确实很有印象的...那些冰雹就散落在庭院中的...我家的阿良还出门去捡些进屋...!”,猪肉大叔这么一说,这卧室里的阿良内心就开始有点紧张的,本来就不想被提到的,他在担心接下来自己的外公会将他叫唤出去的。
“到现在我还是不想着一个人再去守护那片荔枝林的...!呵呵...不知道咱们村里还会有谁愿意一同前往的...记得第二天一大早醒来的时候...就想着去看看昨晚砸过来的石块...可正当我出去寻找的时候...却不见有什么石块之类的东西...于是我就十分的纳闷...!”
“那第二天晚上睡觉的时候会不会又是一个人在帐篷里睡觉的呢...?”
“呵呵...你说呢...?像这样恐怖的经历...还能有第二个晚上一个人守在那里吗...?白天的时候我就赶回了家中...那两只土狗也就一同随行的...!正要出发的时候...还是将荔枝林里巡逻了一边...发现还是有部分的荔枝掉落在地上...我本想着自己捡些回去的...但是由此我也想到了回家一趟...把家里的老伴也一起叫过来的...还有大儿子...他那时候也在家中...!”
“回到家里的时候你应该没有马上将此时告知他们吧...!”
“有啊...当时就说是吓坏了一个晚上的...!大儿子听说了这样得事情之后...便操起家中的一把猎枪跟我一同前往...!白天我们还是将散落在地面上的荔枝都捡起来...老伴也跟去了...捡完之后就让她顺便带回家中...大儿子那是怕我万一出了事情...于是答应当天晚上就陪同我过上了一夜...!”
“诶...!你说这大晚上的...还会有什么东西朝着帐篷上丢石块的...我想应该是冰雹之类的东西吧...你也不想一想...这下着那么大的暴雨...树上应该会带点冰雹的...雨停的时候冰雹还嵌在树枝上的...正好落在上面...!你说是不是...!”
“呵呵...老兄你说的很有道理的...但是你没有注意到一点就是家里的两条土狗平日里没有陌生人的时候是不会乱叫的...那天晚上却不停地狂叫着...你说会不会有异常的现象发生呢...?还有就是这狗的眼睛是可以看到不干净的东西的...!所以俺还是觉得那恶作剧的不是人就是鬼...你说对不对...?”
“哦...是这样的呀...!那接下来的一个晚上呢...?还会不会有所发现的...?”
“接下来的那个晚上就更恐怖了...我和大儿子几乎整个晚上都没合眼的...我们将两只土狗都拴在帐篷的外面...然后就到了午夜的时候...首先是听到两只土狗狂吠起来...紧接着又是感觉到有石块不停地砸过来...我和大儿子俩人都将被子裹得十分的严实...虽然他从家里带出了猎枪的...但是都没有派上用场...整个人蜷缩成一团...还好多次将大部分的被子拉走...!”
“呵呵...想不到你家的大儿子竟然也怕这样的诡异的事情的...!这山林里确实会有不知名的鬼怪在作祟的...听老人讲过好多关于村子鬼怪的故事就知道了...到现在我还是半信半疑的...!”
此时阿良也感觉到一丝的害怕,但是就想听听接下来还会有什么诡异的见闻,就在这时阿良的母亲回家了,这个时候两位老人也觉察到庭院里有了动静,女人一打开院门就驱赶着守在门口的鸡鸭,还能听见有邻居家的土狗打架的声音,吵得特别的凶狠,老大爷也想着出门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接下来就听到有邻居前来劝架,估计那就是自己家中的土狗寻觅着自己的足迹跑过来找他的。
“哦...我说着外面怎么会这么吵的...应该是你家的那几条土狗又跑过来惹事了...!”,猪肉大叔爽朗地说道。
“可不是嘛...!听那叫声就能断定...!这几天少不了喂他们些猪肉的...哦,对了...你的徒弟今天还会杀猪的吧...!有的话顺便让他送点猪蹄到我家里的...还有那瘦肉也要些...就按先前的份量...说这时间也不早了...我得走咯...呵呵...!”
“呀...这么快就要回去啦...也不多坐会儿...!”
“没有啦...就是想着去村子里再转转的...顺便到田里看看庄稼嘛...!”
“好吧...!那你慢点走...有空常过来坐坐的...!”
“好的...!你家阿良还在睡觉啊...呵呵,赶紧叫他起来干活的...!”
“会的...他待会就会起来的...!”
说着那老大爷就离开了,走到猪肉大叔院门口的时候,确实是见到了家里的那几只土狗,见到了自家的主人,又是一阵欢欣地喧闹着,阿良的母亲都说这土狗好是忠实,老大爷听着心里暖暖的。
哑巴仔仍旧顶替这猪肉大叔的猪肉摊子,这十几年来都杀了成千上万的家猪,每天黎明还不到的时候就会开动家里的摩托车前往村民的家中宰杀,还是老法子,活生生的家猪,宰杀的之前先是将家猪电击直至断气,紧接着才是鲜血淋漓地开膛破肚,村民准备好了几个大脸盆,那是用来盛装猪血用的,天亮的时候就在老地方贩卖,哑巴仔不会说话,村民从来都听不到他的吆喝声,哑巴仔都只会鼓足气息吹响手中的号角,片刻过后围观的村民便逐渐地多了起来。
都说这哑巴仔特别地慷慨,村民家中的土狗十几年来都不知道受过了他的多少恩惠,很少回去驱赶前来觅食的土狗,以致接下了不少土狗的情缘。
其实在他的心里时常还会挂念自己的亲生儿子,那就是猪肉大叔的亲外孙阿良,都说这阿良就是借种才得以出生的,一切的尴尬情结都由猪肉大叔一人承受着,阿良很少回去亲近哑巴仔,他到现在始终都无法越过这道心理障碍,母亲的原配丈夫,就当成是自己的伯父看待,这样的关系或多或少影响着阿良的成长。
还记得隔壁村的庙宇,那位孤独的老阿公,现在也都还在那边守护着庙里的神明,三年前老阿公唯一的女儿出乎意料都回到了乡里,这可把老人家高兴坏了,原来几十年前嫁出去的女儿,也想着回到家乡养老,于是在丈夫的陪同下专程来到这片热土地考察,终于在深山中寻得了一块风水宝地,出资筹建了华侨农场,他们还雇佣了十几个村民前往务工。
三年过后那里已经出口了大量原生态的牛肉,阿松也被介绍到那边去工作,每个月也能得到将近两千块的酬金,由此猪肉大叔家里的生活便有了一定的改善,不过阿松的事业有了着落,与此同时阿良却失业在家,一得一失,还是让猪肉大叔没能高兴的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