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开得正茂盛的凤幽,此时此刻在经历过尘修的悉心治疗后,安心地呼呼大睡。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当夜深夜了。
她一睁眼,就看到周围坐了一圈人。父亲、母亲、哥哥、朋友、师兄……呃,辛淮天?凤幽有些意外这个人竟然也在这里,而且看样子,受了不小的伤。她一下子就想起那日皇宫门口战乱景象,赫连景深也曾告诉过她,九千岁重伤……
“幽幽,你醒了!”冯水水坐在床头,心疼地给她擦汗,“要不要喝点水?别怕,我们都在。”
“娘,我没事。”凤幽动了动嘴唇,声音嘶哑,“爹,九王府那里,没发生什么意外吧?”
凤锦蓝没料到他的女儿开口第一件事,就是问九千岁的事。他现在无法告诉凤幽实情,只能拖一天算一天:“幽幽,九千岁那里没什么要紧的事,现在朝廷里好着呢,你父亲我,还做了大瑾王朝唯一的丞相,以后啊,再也没有人敢欺负我们了!”
凤幽松了口气,她现在无法去见茶道,多日未见,她很是思念他。尽管她对这几日来,茶道对她这边不闻不问着实有些奇怪,但他她还是依然想选择,相信他。
曾经茶道对她说过,相信他。是的,只要相信对方,一切都不会是问题。
“幽幽,你感觉怎么样了?闻人莲见凤幽清醒,拉着她的手泪光闪闪,“你这是要担心死我么?这才几日不见,好好的姑娘家,就糟蹋成这样!以后你可不能再掉以轻心,让大家担心了。”
凤幽见到闻人莲,自然高兴,连萎靡不振的精神都振奋了些许:“莲哥哥,我不要紧,倒是你,那人没欺负你吧?本来想着及时救你出来,可惜我本事没那么大……”
闻人莲亲昵地刮了下风幽的鼻尖,忍不住笑了。
“……”众人头顶觉得有无数只乌鸦呱呱飞过。
尘修顿觉不高兴,但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旁边的辛淮天已经拉着闻人莲,退到一边去了。而凤雪影及时挡在床边,用他那双纨绔的桃花眼狠狠丢了几个飞刀给尘修和闻人莲。
“叮铛!有人觊觎你的小姐,还不快削人!”凤雪影拿出了“杀手锏”叮铛,可惜叮铛和铃铛姐妹俩自始至终都在照顾凤幽,理都不理他……
“咳咳。”凤锦蓝顿时觉得这几朵各有特色的桃花有点碍眼了,包括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他拍了拍手道,“夜深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过两天抽个时间,咱们办个宴会,给幽幽,冲冲喜。到时候大家,可务必要光临啊!”
于是屋内不相干的男人们,都被请了出去。只剩凤锦蓝和冯水水两人。
凤幽见父亲清场,便知道他一定有话跟她说。她靠着靠枕微微坐了起来,她只是腿上受伤,身体其实并无大碍,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胸口很闷。
凤锦蓝握着凤幽的手,看着女儿消瘦的脸颊,忍不住热泪盈眶:“女儿啊,是父亲对不起你啊!都怪我,让你受苦了!”
“没事,父亲。”凤幽并不觉得辛苦,事情到现在这个地步,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最起码,威胁凤家的隐患,已经彻底铲除不是么。
“不,幽幽。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凤锦蓝一咬牙,决定将部分事实告知凤幽,“尘修替你诊断过,你身体中毒太深,若是一年以内无法解毒,恐怕性命堪忧!”
冯水水啜泣的声音传入凤幽耳中,凤幽感觉一下子时间有些凝聚不动。她垂着眼思考片刻,抬头问道:“是不是,我前些日子,中了其他毒的缘故?”
凤锦蓝沉重地点点头,转而安慰凤幽:“放心,幽幽,父亲知道解毒的办法,虽然有些麻烦,但可以肯定的是,此毒不是无药可解。”
“对不起。”凤幽低声道歉,凤眸盛满歉意,“若不是我当初任性,便不会这样。不过父亲,我并不后悔,救下那个人,我并不后悔。”
凤锦蓝嘴唇动了动,终究无法解释给凤幽,她所救的那个人,并不若她想象中的那般美好。他拍了拍凤幽的手背道:“幽幽,你年纪也不小了,我跟你娘亲都觉得,尘修很适合你。父亲并不想插手你的婚姻大事,但是那个茶道,并不适合你。这次清洗运动,九王府的角色,并不是你想象的那般尴尬,父亲可以直接跟你这么说,皇帝、凤家、九千岁,都互相牵制,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你不能不懂。”
“父亲……”凤幽没想到凤锦蓝直接反对她与茶道之事,顿时有些焦急。
“你先休息吧。”凤锦蓝及时拉着冯水水离开,“其他的事,改日再议。当务之急,把你身体养好,一切好说。”
凤幽一个人躺在床上,大腿上的伤口很疼,上了药水的伤口像是时时刻刻被刀割一样,疼得她有些受不住。如果她能立刻行走,她该出去,找到茶道,好好问问他,为什么九千岁明明与凤家有关联,却还是隐瞒自己?
不过也是,凤幽摸着脸,她那时易容成落暇,兴许,茶道喜欢的人,也仅仅是落暇而已。左脸又热又麻,凤幽忽然想起多日没看自己的脸,而这易容显然没被揭下来。
她找来铜镜,一点一点把脸上的易容洗了下去。
明晃晃的铜镜中,一张本该冰雪绝美的脸庞,从鼻梁中间,硬生生化成了阴阳两界。一半肤色胜雪,一半黑如夜叉。
“啊——”凤幽尖叫着打碎了铜镜,她无法想象短短数日,自己的脸,就毁成了这个可怕的样子!
“怎么了?!幽幽!”凤锦蓝和凤雪影推门而入,却在看到凤幽的脸后,彻底崩溃。
而凤府的所有人,都在为凤幽的毁容忙得焦头烂额时,让他们更觉烦恼的事情,才刚刚开始。
三日后。
皇帝下诏,召见凤家三女凤幽,论功行赏护驾有功,而皇流云上次凤幽的,不是金银珠宝,不是高官厚禄,而是一纸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