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草球接连晃动数次之后,渐渐平静下来,刘坦之却没有丝毫放松,因为他知道别看现在看起来是他大占上风,但是这夫诸异兽恐怕连十分之一的本事都没有拿出来呢。
刘坦之指掐剑决,口诵神咒:“东方青龙,角亢之精,吐云郁炁,啖雷发声,飞翔八极,周游四冥,听吾号令,即显神通,雷来!”不断催动公羊老道之前早早布下的青龙吞雷大阵,要在这夫诸异兽脱困前,不断消磨它的体力。
只见一道道青雷从天而降,不断落在眼前的大草球上,草球却是不见有丝毫损伤之处,反而好像得了滋补,这乃是以球中青龙吞纳雷霆,将毁灭之力化作勃勃生机,壮大青龙神力,困索敌人,只见草球茎叶愈发粗壮厚大,不一会儿就又大了一圈。
刘坦之这时才松了一口气,看着眼前插入土中只露剑柄在外的青玉木剑,露出一丝笑意,心中暗喜道:“不愧是道胎真人,手段着实不凡,不过只花一夜功夫,就将这青玉木剑的原本物性发挥的淋漓尽致,如今这剑的威能对得起这雷击桃木,乙木之精的名号。“
刘坦之心念到此也明白了为何这公羊老道会来找他,这老道本来在外访友,身上怕是没带多少法宝,这次从朋友那里听到消息之后,就匆忙赶来,加之他道胎新成,无法收敛气机,故而在此布下青龙阵法,要借他人之力前来引怪。
若不是因为青玉木剑可算是这青龙大阵最佳的阵眼,刘坦之又是修行之人,又怎会让一位道胎真人屈尊降贵,寻他相助。真可谓是世事无常,刘坦之对此不禁感叹。
而此时变故又起,只见眼前草球,不断发黄枯萎,虽是青雷不断,仍是不见好转,看来是这受困的夫诸异兽开始拿出真本事了。
只听砰地一声,青玉木剑从土里弹了出来,刘坦之见阵眼告破,心知阵力所化的青龙,此刻已是被这夫诸给打散了,只见这阵灵青龙一散,天上青雷也不再落下,草球枯萎的速度也越来越快。看来这夫诸脱困也就在这一时半刻之间了。
没过多久,这大草球就已经完全枯萎了,在一阵急剧变形之后,猛然暴散开来。只见无数碧绿水箭从中射出,困在其中的夫诸异兽也从中逃出生天,不过却是换了一身行头。
这原本洁白无暇的夫诸异兽,此时就像刚从绿染缸里出来一样,变成了一头大绿鹿,周身还散发着一股浓重的草腥味,看来它是将草中的汁液抽了出来,借着草汁才从中脱困的。
夫诸异兽脱困之后,本来想要逃走,这时听到一阵笑声,夫诸掉头看去,只见刘坦之捧腹大笑,虽说夫诸跟人相比没有多少智慧,但也是上古异兽非比寻常,见这凡人胆敢嘲笑自己,而且此人正是害自己如此凄惨的元凶,哪里还忍得住怒火,立起前身猛然一踏,顿时水浪滔天,好似钱塘倒灌,扑面而来。
只见滔天浊浪状如海啸遮天蔽日,势如万马奔腾,飞驰而来,潮头推拥,鸣声如雷,惊心动魄,大有排山倒海之势,越过堤岸径直向刘坦之所在的高地撞来,这高地虽有十丈高占地百米,恐怕在这夫诸含怒一击之下,也难以保全。
刘坦之见此惊世骇俗之景,没有半点大难临头的感觉,反而以一种观赏奇景的眼光,抬头看着眼前迎面而来的滚滚浊浪。
就在浪头即将淹没刘坦之之时,一片茫茫云海从刘坦之后方涌出,如山似岳擎天而立,又好似北地极风迅猛无比,径直撞向眼前浊浪,两者相撞却没有轰然作响,惊天动地,反而无声无息,就连原本的浪涛声在这之后也消失的一干二净,天地间只余下一片死寂。
刘坦之抬眼望去,只见天地白茫茫一片,眼前景象哪里还是南方八月天,早已变成了北极隆冬月了,这遮天浪涛已然变成了极地冰川耸立在刘坦之眼前,见这改天换地的伟力真实的发生在自己眼前,刘坦之一时失神,不由心生向往。
这时无边云海浩浩荡荡从地面涌向天空,好像一道擎天玉柱直入天际,刘坦之见此还没来得及反应,身上显出一团白光将他裹住,随后身不由己地腾空而起,飞向那无边云海之中。
刘坦之两耳只听见凄厉风声,眼前白茫茫一片,不知身在何处,不过他心中已有了答案。
一会功夫刘坦之就飞出了云海,立在厚厚的云层之上,只见一道人影由远而近作歌而来:“千载蛰龙眠,一朝风云行。仰首吞霹雳,腹中练神通。今朝龙出云,气势动九重。惊宵寒暑气,一口夏作冬。“
来者正是太上道长老公羊明,此时的他哪里还有初见时的寒酸。只见他脑后显圆光,头戴鱼尾冠,身披鹤氅,腰缠玉带,手把如意,鹤发童颜,飘飘欲飞,真真是神仙下凡之景。
公羊明来的刘坦之身前眼带笑意,对刘坦之道:“山崩于前而不改其色,你倒是好胆识。”
“若非知晓前辈定会在关键时刻出手,晚辈哪里还会那般气定神闲,早已吓得屁滚尿流了。”刘坦之拱手回道。
公羊老道闻言哈哈大笑,“好个有趣的后生,今日你助老道捉到这夫诸异兽,功劳不小,我问你你想得到什么赏赐?“
刘坦之微微一笑暗中留了个心眼,回道:“但凭前辈做主。”
“你呀你,倒是个小滑头。”公羊老道听罢摇摇头,已然猜出刘坦之那点歪心思,不过却没有动怒。
只见公羊老道往袖中一掏,掏出几株灵草,之前所见的蕴灵草赫然身在其中,只见他大手一挥,这些随即灵草悬于空中,之后张口一吐,吐出一道火气,将这几株团团裹住,不一会就将这些灵草炼化,变成一些粉末。
刘坦之看得满头雾水,还没搞明白这公羊老道到底在搞什么,就见他又掏出一个玉葫芦伸手一指,从葫芦中流出一股好似蜂王浆的液体,将那粉末裹住,之后公羊老道收回火气,那团液体悬于空中渐渐凝固,随后公羊老道一掐指诀,就见那团液体金光大作不断分化,变成一粒粒丹药在空中发光,原来是在炼丹。
刘坦之仔细一数见此丹大如桂圆,共有十二粒。
丹成之后,公羊老道衣袖一摆,云端上显出一只四角白鹿正在闭目沉睡,正是之前的夫诸异兽,不过比之方才体型上要小许多,之前是大如白马,现在就好像刚出生的小羊羔,就连头上的鹿角也是如同刚长出的鹿茸一般肉乎乎的。
“前辈,这是?”刘坦之见状出声询问。
“次子方才消耗不少元气,如今变回出生之时的姿态,乃是为了休养生息,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公羊老道随意回道。
刘坦之闻言心中暗自言道:“我又不是问这个,看来这丹药不是我一人的份呀,这公羊老道也不像是小气的人,看来他这么做,必有深意,我还是静观其变吧。”
这时原本正在睡觉的夫诸醒了过来,一见到刘坦之又低头冲来,想要用角撞他报仇,只不过还没走上两步,就被一团金光裹住,顿时行动不得,急的四蹄乱蹬,呦呦直叫。
“好了好了,不要闹了。”这时公羊老道站了出来,不断轻抚夫诸,让它渐渐平静下来,然后将一颗药丸送入它的嘴中。
这夫诸吞下丹药之后,眼中灵光大显,不负原本懵懂无知。对着公羊老道不断讨好,显然已是灵智大开。
刘坦之见此情景,伸出手想要摸一摸这头刚开灵智的夫诸,却见夫诸后退数步躲在公羊老道身后,伸出头来奶声奶气的说了句:“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