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宽亦觉这孩子有趣,但也不好立刻答应。于是对叶晓说道:“我不知道你底子如何,若是教不好你你爹该笑话我了。”叶晓道:“不用管他,他都没亲手教过我功夫。等我学会了李叔叔的武功,一定帮您打败他。”钟山雨接过话来道:“你这孩子越来越不像话了。哪有你这样数落自己老爹的,你要是听话点,你爹会不教你?”
叶晓倒是识趣见钟山雨发火了便不再多说,而把目光转到了坐在李成宽身旁一直不吭声的漂亮姐姐身上。只见李盈整个脸庞圆润可爱,特别是嘴唇实在好看,上唇如花瓣,下唇似卯月。尖尖的下巴,眼睛还一眨一眨的甚是调皮。李盈见叶晓在看自己,微微一笑,给他递了块点心。叶晓小心翼翼的接了过去轻声道:“谢谢姐姐。”
叶晓心想这位姐姐真是文静,不像花珠整天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而此时的花珠坐在轿子里闷得无聊,看看骑着马也能睡着的花云大叫一声:“到家啦!”吓得花云差点没从马上摔下来。花珠见哥哥想要发火又拼命忍住的样子实在好笑,关心道:“哥,进来坐会吧!”花云道:“不,轿子是女孩坐的。我堂堂男子汉才不进去。”花珠道:“哥,你说我们为啥不坐船呢?走水路说不定还要快点。”花云道:“你不知道了吧!父亲晕船。哈哈。”花珠说道:“你胆子也太大了吧!竟敢笑话爹。那你说晕船还是不是男子汉?”花云说道:“我不说,有本事你说。”花珠说道:“我瞌睡了,我要睡觉了。还是轿子里舒服。”
花世安心里一直琢磨着自己的事情,并没有听到两个孩子在议论自己。这次在叶府,花世安亲眼见到竟然有人胆敢大白天的闯入叶家行窃,更可疑的是当叶风淳和自己赶到时,阿庆好像是故意卖了个破绽,导致窃匪逃脱的。虽然窃匪有帮手接应,但在花世安看来以阿庆的实力把人留住并不是不可能。但仅凭自己的猜测,要说是阿庆有意放走了窃匪,还真是有点冤枉,何况阿庆是自己带来的。
“师兄,两年前阿庆浑身鲜血躺在大门口,是你将他救入府中。我派人给他治好伤,他为了报答救命之恩,自愿留在府中为仆。阿庆只说他被歹人暗算,误打误撞跑到了花家,我见他面善也没有派人细查。这次叶府招贼,阿庆似乎是有意把人放走的。”
“世安,要不我派人查查他的底细。”周楚道。
花世安想了想道:“我起初相信他才把他留在府中,两年来阿庆为了报答我们,在府里也是尽职尽责等回去了我直接问他吧!”
周楚道:“也好。别想了,抓紧赶路吧!”
晚上花世安一行回到徐州,城北最大的一处宅院就是花家的老宅。作为徐州的武林世家,花家在徐州拥有大片的土地,而且在徐州城里还开了几家珠宝行。实力虽不及现在的叶家,但代代鼎盛。花世安的妻子是他父亲收的唯一一个女徒弟,当年的小师妹现在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其实在花世安看来花家的扶风剑法更适合女人来练,因为妻子温庭的武艺可比自己要强。
“终于到家了,娘,您想我了吗?”花珠跳下马车一下子就扑到了母亲怀里。说起来女孩子和母亲的关系还是要比父亲更为紧密。温庭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微笑道:“珠儿累了吧!娘给你准备了洗澡水,快去让奶娘帮你洗洗澡去。”花珠听话的点了点头拉着奶娘朝后院去了。温庭向儿子招了招手道:“花云快过来。”花云听话的往母亲身边凑了凑。温庭说道:“云儿,还记得临行前娘给你交代的话吗?”花云道:“记得,娘让我多和叶家的小少爷过过招。娘我知道您是怎么想的,您肯定以为我打不过叶晓,想激励我刻苦用功。可是,我赢了。叶晓并不是我的对手。”花云说完对母亲做了个鬼脸,一溜烟跑进了院子。
周楚与师妹见过礼后,告辞回家。花世安把缰绳递给下人,吩咐阿庆去休息。夫妻二人挽着手回到居室,世安问道:“我出去的这几日,府里可有什么事发生?”温庭道:“一切无事,你这几日来回奔波,快早些休息吧!”
第二天早上刚吃过早饭,花世安就把阿庆叫到了书房。“阿庆,你为何故意放走来叶府行窃的窃匪?”花世安的话让阿庆吃了一惊。花世安见阿庆不说话,又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他们是冲着御极剑谱去的?”阿庆听完仍不答话。花世安又接着说道:“两年前你的仇家把你害的那么惨,现在你已经完全康复,而且武艺也有所提升,可为何从来没听你说过要回去报仇之类的话。江湖人最讲究的就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难道你不想再去找那些人报仇了吗?”花世安说完亦沉默了下来。
过了许久,阿庆终于开口说话了。阿庆道:“其实叶家的御极剑谱是我偷的,两年来我偷偷钻研已经把御极剑法学了个遍。那天叶老爷和您突然跑了过来,我只是下意识的不想让叶家人看出我的身手。所以不小心把来偷东西的人放走了。”阿庆接着说道:“我父亲以前在江宁叶家讨生活,是定远镖行的镖师。我听他说过叶家的剑谱放在湖心的岛上。后来在走镖的时候我父亲被歹人杀害,定远镖局的人为了护镖把我父亲的尸身丢下了。”
花世安问道:“所以你为了报复叶家就去把剑谱偷了出来?”阿庆又一次沉默。花世安又道:“可是你父亲作为一名镖师,就算是惹到了什么仇家,他们也不会把账都算在你身上,而是去跟镖行作对。难道是你得罪了什么人,才惹来杀身之祸?而你又为何被他们追到徐州来呢?”
阿庆说道:“我去偷剑谱除了是想报复叶家外,还是为了加入风云会。”花世安道:“我听说风云会行事极为隐秘,江湖上知道这个组织的人并不多,你是怎么知道的?而且还要加入进去。”阿庆道:“我知道的恐怕也不比您多,我只是听说过有个叫风云会的组织。加入之后可以得到很多的好处,不过需要付出代价。”花世安问道:“什么代价?”阿庆道:“献上自己身上最有价值的东西。我虽然得了御极剑谱,但并不知道哪里能找到风云会,所以就想去京城碰碰运气。那天晚上船在徐州码头歇靠,我跟几个船工一起到岸上找了家酒馆吃饭。闲聊的时候,我向他们打听风云会的事情。我想跑船的接触到的人比较多,应该能提供一些线索。但他们所知道的也只是一些皮毛。这时候一青衣书生拍了下我的肩膀,然后就出去了。
青衣书生背着手在前面慢慢的走,我就跟着他,一直走到瓦市街的一家戏院。那书生突然一掌把我打昏,出手极快。昏睡之中我感觉有人在拿鞭子抽我,当我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已经被捆了起来。一黑脸的汉子狞笑着挥舞着鞭子,他见我醒了过来,抄起身边的棍子把我腿给打断了。我再次昏了过去,当我又一次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扔在了大街上。大早上的一个人都没有,我爬到花家门口。大户人家不怕惹事,应该会收留我。后来,是周师父把我救入府中。”
花世安听到这里也是一脸的迷茫,问道:“剑谱没丢吗?”阿庆道:“没有,我把它缝在衣服里了,他们应该是没有发现。”花世安道:“现在既不能确定害你的就是风云会的人,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害你?但我会尽力帮你把此事查个水落石出。”阿庆道:“这两年里,我就再没见到过害我的那俩个人。现在想要查清此事,恐怕不容易。老爷,那本御极剑谱我就交给你来处理了。一会儿,我就给您拿过来。”
没等花世安点头同意,阿庆就转身出去了。习武之人,如果自己说对叶家的剑谱不感兴趣,恐怕没有人会相信。只是这件事情如果让叶风淳知道了,势必会影响两家的关系。花世安心想此事还是应该和师兄商量一下。
阿庆把剑谱交给花世安后,就去忙自己的事去了。花世安命人把周楚找来,当周楚见到御极剑谱时亦是吃了一惊。世安便把阿庆的事一一说给师兄听。周楚想了想道:“这剑谱还是先不要还回去了,我听说现在只要是定远镖行的镖师都会这套剑法,如今这剑谱已经不被视为什么秘笈了。反正叶家也不缺这么一个本子,现在还回去也是徒劳,何况还会增加不必要的误会。现在我们该考虑的是把剑谱销毁还是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