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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交锋

小五看着短距法阵布置好,不由暗自松了口气。

离自己的黑暗时代的结束又近了一步。

手指掠过带着淡淡微光的柔和的法阵线条,小五心续有些杂乱,他想起自己刚开始学习法阵的时候,那是十分久以前,那时的小五是一个落败的连一匹马都没有的贵族的儿子,是一个子爵家族的未来仆人,他和其它孩子一样整日住在学院,排着整齐的队伍走进教室,依次学习礼仪,历史,音乐,记忆贵族徽章,各家族族规,每天都带着整齐的微笑,整齐的走路,整齐的行礼,整齐的吃饭睡觉——小五是做的最标准的那个。

十岁,他获得了那个子爵一句赞赏,他从家族仆人变成了一个孩子的专属扈从,在那天,他的父亲笑的很开心,祖父却看着他叹气。

然后他进了一个魔法学院,第一节课是魔纹学,他见到了自己未来的小主人和一个女教授,然后开始听课。

在完成作业的时候,他是第一个做好的,他的小主人抢过他的作品,交给教授,然后丢给他一堆乱七八糟的涂鸦——这堆涂鸦把魔纹药剂都用光了。

结果小五的作业变成了最后一个完成的,那个教授坐在他身边指点他,小五一直不敢抬头,只是偷偷呼吸着她身上的紫罗兰香气,笔下的线条有些颤抖,蓝色的试剂流淌着,散发淡淡的微光,然后迅速凝固,干涸,变为墨黑,最后猛地变为深红,这代表着魔力开始流通,他成功了。

女教授惊叹道:“真厉害,你真的接触过魔法吗?”

小五微笑鞠躬。

女教授又说:“我知道第一个做完的其实是你,你很优秀,别去礼仪课了吧,跟着我学魔法,你一定能成为魔法师。”

突如其来的惊喜打懵了这个孩子,他逃了一节礼仪课,跑回家,去告诉他父亲和祖父这个好消息。

结果那堂礼仪课还没下,他就被他父亲押回课堂向礼仪老师道歉,他父亲那天面无表情的发言仍然响在心上:小五,你那个教授只是想从你身上挣点钱,你知道学魔法要浪费多少钱吗?而且你就是成了魔法师又能怎样?你觉得你能成十五级大法师吗?还是子爵家有前途,努力弄个三级管家当当你就是人上人了……

第二天,小五礼貌的向女教授道歉,女教授说没关系。

那一切已经过去了。

小五的修炼很疯狂,休斯鄙视过他,他看似认真严谨,其实是胆小,古拉表示鄙视,说休斯看似潇洒,其实是又二又虎。

回忆了很多,再站起身时,一切依旧,小五继续带着阿诺一众,带头向前迈进。

今天应该是愉快的一天,前方是灰暗又充满希望的禁魔区,小五心里却是有些莫名的压抑与烦躁,甩了甩头,小五努力静下心来,这里是战场,自己还是十字的将军,他不能让这些无用的感情干扰自己的判断。

明天的天气不会太好,小五已经能感觉到从东方袭来的寒潮的湿气,再加上由于过于接近禁魔区,通信器也变的时灵时不灵,几个队友心情也是极差,一个小时前小五还发现队里的x?美女法师古拉在一边偷偷的写什么东西,然后流着泪把它交给了休斯,然后休斯像个诗人一样忧郁的从自己怀里掏出了一封信,交给古拉。

是情书还是遗书?小五还在猜测,古拉已经追上了他,然后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小五回头,正对上她湛蓝而真诚的大眼睛,女孩的脸上布满灰尘与疲惫,但仍然有止不住的青春透漏出来。

对视了两秒,古拉轻轻的低下头,低声说:“已经到了这种时候,你还不愿意要了我吗?”

小五沉默了两秒,然后用温柔低沉的声音说:“对不起,我没时间。”

还有,和休斯交换的那封信看来是遗书了。

过了很久之后,当小五再次想起这一幕,他不得不承认那时看似潇洒的自己从某些方面也只有十七岁的水平。

打发了古拉的小五带着几个人钻到雪层的下面,透过积雪的阳光给积雪下面的森林带来一丝温暖,坚固的如同皮革的绿叶层层叠叠,在阳光下闪烁着幽深的翡翠色,有些交织纠缠的藤蔓树枝也存住了不少积雪,在森林半空组成一坐坐水晶宫,再往下就是大地,是通透的黑色,只有一些会发光植物,动物,和菌类在底层幽幽闪烁,土地上覆盖着近一米后的树叶,松软而有弹性。

对小五一行人来说,森林的黑暗是他们最好的掩护,而复杂难行的地形是女疯子的重甲骑士们最大的障碍,此消彼长,尽管和女疯子的实力差距仍旧不小,但光是逃跑躲藏的话并不算太艰难,但长时间的疲劳与警惕要比艰难的战斗更有压力。

默默的估算着位置,小五一行又继续向东前进了几个小时,禁魔区就在在几人南面的不远处,法则混乱的情况也愈发严重,小五和古拉两个人的魔法都被压制到了五级,没办法再监测附近的魔法波动,因此有两次被魔兽摸到了百米以内,这让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连话多的阿诺都老实的闭上了嘴。

女疯子和她的队伍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和小五几人相遇的。

女疯子把她手中的八十三个人分成八十三队,网状向前搜捕,当小五在赶路的时候发现了一个黑甲骑士风一样的踏过他们头上的树冠上的积雪跑了过去,似乎没有发现自己脚下有几个人——那当然不可能。

然后小五几人迅速窜上树冠去吧他乱刀砍死,同时,森林中的八十二个人接到了某个女人的讯息,看似杂乱的飞快运动起来,试图封死小五一行的所有出路。

小五通过也迅速通过精神力发出了几个简短的讯息,让古拉和阿诺等几个人短腿法师或战斗力不佳的家伙向西拐弯,休斯几人则牢牢跟在小五身后结成阵形。

他们再次分成两队。

随后,小五一队迅速越出森林,出现在十几个黑甲骑士的眼前,向南飞奔。

女疯子没有理会阿诺和古拉这弱的不行的一群人,只是在那边多放了几个人防守一下,八十二个骑士都在快速靠近小五,随着着他的脚步不断向东移动,不断变换队形,试图封锁拖慢他的速度,而在另一边,阿诺几个人用怎么看都算不上快的速度连队形都不保持的悠悠然离开了,当然,这种不算快的速度其实已经尽了那几人的全力。

这种景象有些诡异,也极为正常,如果小五和女疯子的实力和位置互换一下,变成小五追杀分兵后的女疯子,他肯定也会只追着女疯子所在的队伍不放——如果为了追杀某个骑士小队而分兵的话就相当于用一小队没用的黑甲骑士换走一个女疯子,而这两者的价值根本不在一个等级上,而且在这种级别的战斗之间,逃跑可要比追击容易太多,一旦一不留神就会把对方放走,只能留下一个大笑话。

并且,就像小五不知道每个黑甲骑士和黑甲骑士之间有什么区别,女疯子也不明白小五的每个手下其实都各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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