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后,终于到了赤木城。
赤木城位于北狄境内偏西一点的位置,城中一条赤木河自北向南贯穿,所以赤木城的整体布局也是南北走向。
呼延卓已经先一日到了赤木城,此刻一身戎装单膝跪在城门口,迎接司马寒。
司马寒伤势已经好了很多,但依然坐在马车内,所以城门口的士兵见大将军下跪迎接,都一脸茫然,下跪的动作稀稀落落,一点整齐感都没有。
霍许透过车帘看着前方探头探脑的北狄士兵,好笑道:“司马寒,你还是出去露个脸,不然人家都不知道你回来了。”
司马寒摇了摇头:“不用。北狄的大王一直在城内。”
霍许有些惊讶,看着司马寒。
司马寒脸色有些苍白,但较前几日已经好了很多:“北狄王自然是在城中的,只不过是个傀儡而已。”
霍许晃了晃头,表示依然不懂。
司马寒眸光清淡,没再说话。
进了王城,司马寒将霍许等人安排在王宫中,命令人好吃好喝招待着,然后就匆匆离开了。
霍许看着司马寒有些匆匆离去的背影,突然有些不忍。
司马寒四年前才即位,算上今年,到底才十九岁而已。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妹妹远嫁他国,弟弟却时刻想着要他的命,自己信任的臣子却是个无间道。
呼延卓……若不是呼延卓,想必司马寒早就不在了吧?
王权更替,有多少荣华便有多少鲜血,没有坐在王座上的人,永远都看不见荣华背后的苦痛。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走吧!”凌言用骨扇戳了戳霍许的肩,温声开口,当先进了殿中。
霍许收回目光,看向背对前面的凌言。
凌言一袭白衣胜雪,纤瘦的身子略显颀长,墨发束起,露出白皙的脖颈,凌言的背影看起来那么纤瘦,可是却无端的给霍许一种心安的感觉。
响起自己怀中那两截断了的发簪,霍许眸光微闪,跟着凌言进了殿中。
北狄的王宫建设与君盛没有大的区别,不同的是,北狄地处漠北,为了抵御严寒,保持室内的温度,所以王宫的门窗都十分狭小,殿堂也没有君盛的那般宏伟高大。
晚上,霍许和凌言坐在一起吃饭。霍许看着一桌子的珍馐美味,没有半点胃口。
不知为何,霍许看着这一桌的山珍海味,脑海中却闪过在吴城那一桌素宴来。那天虽然全是素菜,但是大家在霍许的“逼视”下,纷纷大快朵颐,虽然面部表情有些痛苦,但霍许却觉得,那样的氛围让她觉得前所未有的开心。
霍许戳着碗中的米饭,脑海中闪过司马寒离去时匆忙的背影。
“明明还没到分别的时候,你就在念旧了。”凌言优雅的吃着饭,幽幽叹息。
霍许戳着碗中的米饭,闻言一愣。她这是在伤离别吗?
是啊,司马寒回到了北狄,揪出了奸细,接下来便是揪出那个胞弟,然后便是安安稳稳的当他的北狄王吧。
那么她呢?她是留在北狄还是继续往前走?
“别再皱眉了,该来的挡不了,该走的留不住。一切顺其自然吧。”
霍许看着凌言,没有说话。
明明只是相处了十几天的人,怎么突然就感觉认识了很久一样。
很晚的时候,司马寒一袭青衣满脸倦色进了殿中。
霍许和凌言都还没歇息,霍许正坐在暖炉旁抱着小白给凌言几人讲话本,就是以前在黑风寨给程言讲过的三国演义。
成一和木录站在一旁听的津津有味,明月静静坐在一旁,往暖炉中添木炭,众人各忙各的,连司马寒进来了都没发现。
凌言自司马寒在走在殿外时便已经发现了,但是他什么也没说,继续听霍许讲话本。
因此,司马寒进来时看到的就是几人围着一个暖炉兴致盎然的聊天的模样。
霍许一袭淡蓝色锦袍,神情专注,暖炉内的火光映在霍许的脸上,愈发显得霍许神采奕奕。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正闪着灵动的光芒。
不知为何,司马寒看到这样的霍许,心中突然一暖,脸上倦色去了大半。
似乎不管是谁,只要看到他,便有了无穷的精力一般。
那个人,就是有这样的魔力。
霍许正讲的起劲呢,目光瞥见门口的人,双眼一亮,惊喜的说:“司马寒,你来啦!”
司马寒一扫疲倦,也不顾霍许的称呼是否失礼,含笑进了殿中:“在聊什么这么开心?”
霍许不答反问:“你这么久没在王城,很多事堆在那里吧?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司马寒笑了笑,然后说:“也没多少事,呼延将军在国中,我很放心。倒是你们,在王宫住的可习惯?”
霍许猛点头:“很习惯啊!比骑在马上睡觉好多了。真不知道你伤成那样是怎么挺过来的,我反正困得睁不开眼睛又怕摔下去,不知道多难受,哈哈……”
“呵呵……”司马寒被霍许逗乐:“打仗的时候,几天几夜不下马都有可能,所以一晚上而已,不是什么难事。”
霍许咽了咽口水,表示佩服。
司马寒坐了会,便回自己的宫殿了。离开前司马寒告诉霍许等人,这几日他会比较忙,让他们在宫中随意走走,熟悉一下北狄的王宫,并说三天后会给许或等人准备一个接风宴,为大家接风洗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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