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在他身后18年,他视若不见。他用余生等着她,她却无缘得知。
——题记
如同往常一样,幸村柏下班、回家、吃饭。以往的餐桌上总有四人,只记得沙雨回来之后就少有看到沙纪的身影了。与以前不一样,沙雨变得沉默了,精市这孩子更是像变了个人似的。原本的家不知为何变了味,看着沙雨和精市,看着它们的那头柔紫色的发,幸村柏突然觉得半载人生已过,值得回味和思念的往事竟然只有那不长不短的十几年,有她在的十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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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比他小了五岁。
她出生那天早上,他出去和朋友玩闹,而且又和往常一样被打得鼻青脸肿。本想着回家要被爸爸妈妈骂,可刚到家门口就看到赶来的救护车,看到父亲抱着母亲上了车,看到他就唤着他一起去了医院。她也不折腾自己妈咪,当天晚上就顺利出生了。小丫头粉粉嫩嫩的,被父亲抱出来之后不哭不闹的,乖巧地睁着小小的眼睛,扑闪着细细短短的睫毛,,脸型还没有长开,虽然头发不长,但仍然可以看到浅浅的紫色。
父亲告诉他,这是他的妹妹,叫幸村悠。
时间并未停留,她渐渐长大。
小孩子们总是喜欢围着比自己大的孩子玩,所以从小悠就喜欢黏着他,而他自然而然地也就成为了众人眼里的好哥哥。疼她,宠她,爱她,为了她不随便和别人打架,也为了她去“欺负”低年级的小学弟。
那是他们一起长大的日子,那也是在那些逝去的岁月里最令他难以忘怀的记忆。她就那样无忧无虑地微笑着,扯着自己的衣角叫着自己“哥哥”,被欺负了就泪眼汪汪地扑到自己怀里,说“哥哥,有人欺负我!”哭得累了就趴在自己的背上让他背着她回家。被人打了回家不敢告诉爸爸妈妈,也是她偷偷地找来药为自己涂上,然后被欺负了之后也再也不准他去欺负回来。就是这样的她,从小就像公主一样被无数的男生围着,然而她却只向他撒娇、哭诉,在她眼里,他是特别的。
那几天他觉得自己是真的很幸福的,起码那个时候他无知无畏,从来不知道去恐惧。
后来?其实后来也没有发生什么,一切的转折都在安培的出现之上……
悠从小就很招男孩子喜爱。小时候就很粉嫩的孩子长大了之后也愈发出落动人。
国中开始就是无数的男生追捧的女神,当然她大大咧咧的也从来没有对哪个男生在意过,一直就跟在自己的身后,缠着自己。后来又过了几年到了高中,她身边的好友似乎都沉浸在了恋爱的粉红色泡泡中,情窦初开的她不知道为什么也不再像以前一样缠着自己了,他当时还郁闷了一段时间,后来见她也没和哪个男生走的挺近什么的,也就放心了。
但也就是在那一年,她遇到了他。
那一年安培作为冰帝的交换生来到了立海大,那年幸村悠高一芳龄16,那年他大21岁。也就是在那一年,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开始渐渐脱离了原来的轨道。
安培只待了短短半年的时间,两个人也并未同青春肆意的少男少女一样摩擦出什么所谓爱情的火花,他们就好像十分要好的朋友一样,没有情人之间的甜言蜜语,没有情人之间的亲昵举动。他也曾经问过她,她告诉他说她和安培是很要好的朋友。她从来不会向他说谎,所以他相信她,并且也告诉她可以谈恋爱,但是不要投入太多的感情,别随便爱上一个人。她愣了愣,笑着说安培也是这样告诉她的。
之后的两年都很平常,就好像是火车脱轨的前兆一样。一切都如同安培出现前一样,平静安详,然后渐渐地走向了痛苦的深渊。
两年后,他准备离开家到东大读研,而她也争气地考到了东大的经济学院。两人一同离家,让邻家甚是羡慕他们的默契与相处模式。走之前父亲把悠叫道了卧室不知道说了什么,出来的时候,他清楚地看到她的眼眶红了,他还没来得及问她怎么了,她就说进沙子了,他揉着她的头宠溺地说着,哥帮你吹吹。心里却一阵苦涩,傻丫头,屋子里怎么会有沙?傻丫头,父亲和你说过的话大概与五年前的我一样,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安培和悠的第二次见面也就顺其自然地在东大经济学院的大门口,他听到安培亲切地叫她阿悠,然后他把她交给了安培,独自走向了研究学院。后来她离开了他之后他突然想起那天的事情,他才发现,可能从那天开始,他就已经将她远远地推开了。
生活与往常一样有序地进行着,除却每日结伴回家以外似乎没有什么变化。直到那天小悠红着脸对自己说她有喜欢的人了。
当时他只觉得心脏就这么猛地抽了一下,眼睛涩的几乎就要哭了出来,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第一次听到妹妹说有喜欢的人了,竟然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他勉强扯出了一个微笑,一个身影映入脑海,他问,“是安培吧?”他看到她微微愣了一下,然后低下了头,小幅度地点了点,他以为她在害羞,习惯性地揉了揉她的头,强忍着笑容说,“安培对你很好。”
他看到她点了点头,然后跑出了教室,教室外,安培在等着她。
他就这样目送着她离开,她红着脸垂着头的样子仍然如此清晰地刻在脑海里。
我最爱的悠,去谈一场不后悔的恋爱吧!他心里如此想着,但却突然觉得眼睛里刚刚压抑住的涩感这一刻十分强烈地涌了出来,他咬着下唇冲到了厕所,打开水龙头让水顺着自己的头上滑下脸庞,混杂着那些止不住的泪水,他狠狠地一拳揍到了墙壁上,几丝鲜血顺着墙壁流下,他突然无力地就着墙壁坐下,顺手锁掉了卫生间的门,抱成一团,头埋在膝盖间,然后哭到呆滞,呆到心口上的疼痛再次将自己唤回了现实。
他也觉得自己疯了,自己的妹妹有了喜欢的人,他不祝福竟然在这里哭成这样,痛成这样,但是她无法控制那种恐惧的蔓延。那个自己守护了二十年的女孩,好像再也不会属于自己了一样,他突然觉得好嫉妒,疯狂地嫉妒。
他疯狂地拿出手机拨通了她的电话,不久她就接了起来,仍然是那声甜美的“哥”,但却让他瞬间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对着电话另一头就那么肆无忌惮地大哭了起来。
“哥?哥?你怎么了?”幸村悠的声音瞬间就焦急了起来。
他哭了一会儿,用手擦了擦泪水,回了一句“没事儿……”话出来他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已经如此沙哑。
她一直问他怎么了,问他在哪。他苦涩地笑笑,平静了一下心情,叫着她的名字。她应着,然后也平静了许多。
他问她,悠,哥现在难受。
她愣了一会儿,问他发生了什么。
他扯着沙哑的声音对她说,哥很疼的一个女生可能不再属于我了。
电话另一头又是一阵沉默,然后传来了有些压抑但在他听来却十分欢快的笑声,她问他是嫂嫂吧?她说哥哥你个大笨蛋,竟然哭成这样,你既然这么喜欢她就去把她追回来啊!!
听到这儿,后面的话他好像都没有听到一样。幸村柏呆呆地握着手机。她说他喜欢她,他喜欢她。
突然之间好像很多谜团瞬间就明了了似的。不许自己的朋友追她,跟她说可以谈恋爱,但是不能付出真爱,美其名曰她有未婚夫,其实只是因为自己喜欢她吧?
他突然一阵干呕,一瞬间就觉得自己特别恶心,他竟然会喜欢上了自己的妹妹?他开始回想自己的过去,好像从来没有找过女朋友,也从来没有想过去找女朋友,他告诉自己这样做是为了要把自己的爱给未来那个已经预定了的妻子,现在想想,其实早就把爱送出去了吧?就在不知不觉的朝夕相处之间。他突然想到几年后,她将穿着美丽的婚纱走向另一个男人,他就觉得自己嫉妒的发狂,嫉妒地想要撕碎那个男人。
“哥,哥?”耳边的声音渐渐清晰了起来,他才从自己的世界中醒来。
他茫然地看着对面的镜子,不知所措地对电话另一头呢喃着,“但我不能娶她……”然后电话另一头静默了一会儿,然后挂断。
他无力地滑下拿着手机的手,自嘲地笑了笑,说不定悠已经察觉了他的爱情了呢?所以才被吓得挂断了电话。是啊,他不能娶她,他再爱她,他们都是兄妹。
他冷静了一会儿,面无表情地整理好衣服和厕所里的一片混乱回宿舍。他看到幸村悠站在宿舍楼下等自己,他犹豫了一会儿,从后门绕了进去。
等到夜幕降临,他接到她的短信,拉开窗帘就看到在夜幕中瑟瑟发抖,蜷着身子坐在宿舍前面花坛边上的她。
她说,哥,我手机没电了。
她说,哥,你在哪?我担心你。
她说,哥,你回妹妹一个短信,我担心你。
他控制着自己大声叫出来的冲动,却放纵了自己的任性。他回复说,悠,就在那里等着哥哥,不要动。
然后飞一般地跑下楼去,猛地就把她揽入了怀里,紧紧地抱住她,然后他清楚地感觉到了她的泪水落到了他的脖颈,身体以及冰凉,他一只手握住她冰凉的小手,另一只手将她的脑袋揽入自己的怀里。
“傻丫头……傻丫头……”他吻了吻她的额头,怀中的女孩子紧紧地靠着他,她说,哥,我真的担心你。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幸村柏只觉得一瞬间好像什么都失控了,他将她打横抱起,贴着她的耳边说,哥没事儿,哥带你回宿舍。
和宿管简明扼要地讲了讲请客就抱着她回了宿舍。研究生一般都有自己的单人宿舍,他把她放到床上,帮她盖好被子,准备去帮她打水洗脸,她拉住他的衣角,“哥,别走。”
他觉得自己的世界瞬间就空白了,理智什么的估计在那一瞬间就离家出走了,他把外衣脱了然后钻进被窝将她揽入怀里,就像小时候她害怕,然后和他一起睡觉一样。他吻了吻她的额头,看着她因为寒冷略有些苍白的唇,他再也忍不住地吻了上去。
他想那个晚上他是失控了,他想那个晚上悠也疯了,她回应着自己,他无可自拔地深入了那个吻,年少的他本来身边就没什么女孩子,他只觉得这样的感觉太过美妙,他不想放手,他探入她的唇腔,舌尖扫过她的每一部分,她轻轻地嗯了一声,他就抱着她,然后手从她的后领伸了进去,抚摸着她的皮肤,她的脸顿时一阵红,但却没有什么抗拒的反应,他解开她的衣服,吻上了她洁白的身体,轻轻在她的柔软上咬了一下,他感觉她抓着他的肩膀,“唔,哥,我疼。”
略微的疼痛瞬间刺激了他的意识,他猛地停住手上的动作,然后把她推开。他听见她嘤咛地叫了一声,好像砸到了墙壁,但是他却没有任何的勇气再去看到,他甚至没有勇气再去看她一眼,他怯懦地到了浴室冲着冷水,暗自骂着自己混蛋,他竟然在对自己的妹妹做那样的事情?
那天晚上,他冲完冷水澡,想好了各种措辞出去的时候,床上已经空了,桌子上有她留的字条,“哥,安培来接我,我先走了。”
他朝窗外看去,她就这样一个人孤零零地越走越远,他觉得心里很疼,却连叫她一声的勇气都没有了。
他的唇开开闭闭,却不知道在说着什么。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倒在那个充斥着她的味道的床上,体会了人生的第一次长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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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估计再用一章写完。。俺尽力。。。其实这对很萌的,真的很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