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这些,她收拾了那些带血的布条,放下未见老头给的那几颗疗伤的药丸,走了出去,“我会离开天界,不过不是跟你走,而是跟未见老头去到鬼界。”
“你能忘了未白殿下?”梦知星君反问。她停下,没想到梦知星君竟知晓她的心事,有点讶异,他再次苦笑,“你看他的眼神,就如同着魔了般。”
接着又略带戏谑补充:“想来我也算风度翩翩,怎的就不能让你对我生情,哎。”
“你竟还能玩笑,暂时死不了。”她走了出去,解释,“忘不了也会忘,未见老头有药。”
“你就打算用这么拙劣的手段忘了这些年来发生的这些事?”
“比之其他方法,这已经算是最高明的法子。”
隔了几日,未见鬼君找到了她,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丫头,将这颗药吃了下去,你就可以跟我下鬼界了。”
“你只是失去了有关天界的种种记忆,其他包括无虞山灭亡这不争的事实一概记得。”
她犹豫了一会儿,点头才一口吞了下去。
那便是她在天界的是是非非,历经的不多,也不算少,在她短短两万多年的光阴。
鬼界。
耳朵边有些吵。她睁眼,便看见一个牛头一个马面的奇陋无比的人头在她眼前晃着,“诶,这就是未见鬼君从天界带下来的美人吧。”
另一个道:“肯定是她无疑,你瞧咱鬼界除了那满脸皱巴巴的孟婆,还有就是那咋咋呼呼的彼岸那小妖,这可是头一回在这冥冥鬼界看见这么美的女子啊。”
她确定自己没听错,这一个牛头一个马面的是在谈论自个儿。她回想了一下,未见老头说要将她从满目疮痍的无虞山带来鬼界,为了转移无虞山灭族之事带给她的阴影,这她怎么看都是这里给她的阴影会更大啊。瞧这两,仿佛多久没见过女子一般,她就好似一块肥肉,被丢在了锅里噼里啪啦煎着。
她起身,镇静地扫视了一圈前方这牛头马面,他俩被她的忽然起身吓住了,“她,她,她醒了。”
她瞅了眼他们:“没错,我醒了,你们是谁?对了,未见老头在哪呢,叫他过来,说好了来这鬼界是要给我一个很高很自在的职位。”
牛头马面更是不妙,“我们是鬼界里的牛头和马面,未见鬼君还说了要给你个大官?”
她点头:“是啊,怎么,你们不乐意啊。”
牛头马面赶紧使劲摇头:“哪里话,哈哈,诶,鬼君来了。”她看向门外,未见老头果然瞪着胡子来了:“老远就听见了你的声音。”
她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凑了过去,“没法,嘛,老头,怎么感觉睡了一觉起来头脑特别混沌。”
未见老头欲说还休,只道:“你这一觉睡了两日,自然是睡得太撑了。”
她恍然大悟:“如此。对了,我可是惦记着你说好要给我的高官呢!”
未见老头瞧她三句话离不开大官,气得瞪大双眼,“势力小人,得了便宜还不会卖乖。以后你就是这鬼界之中除了我之外,没有谁比得上的冥思女君,如何?”
“好。”听到了重点是除了未见老头之下,她不假思索同意,这时门口经过一位白衣身影,她见机扯着未见道:“那白衣是谁?”
未见转头看去,瞧见那张脸疑惑介绍:“那是这里的白无常。”然后高声喊道:“白无常,你进来一会儿,女君找你有事。”
白无常听得唤他,踱步进来,那张老苍白的脸她看着很是纠结,摇头:“老头,不,鬼君,我想要他跟着我可成?”白无常奇怪地瞅着眼前的少女,牛头马面偷偷笑着,“呀,白无常有福咯。”
未见老头为了省麻烦,摆手:“随你,总之以后这鬼界就交你帮我管着,今夜里你去那正殿,我让黑白无常教导你今后该做些什么。”未见老头又仔细瞧着她,自言自语:“果真是忘了,忘了那就好了。”
她疑惑:“忘了何事?”她猛地拍手,“哦,我才记得,我忘了吃东西了!”
语音刚落,门外一个娇小的影子闪过。
“听言未见鬼君带回了一名女子,在哪在哪?”一个一如她当初模样的小妮子钻了进来,明亮的大眼瞄啊瞄。看到了她后大呼:“哇,美人儿!”
这又是哪位?她正迷糊着,那小妮子笑道:“美人儿,我叫做彼岸,是这里的小妖!”
她看着这自称彼岸的小妖,恩,虽说是冒失了点,不过说话爽快,很好,她很中意这个小妮子,以后的生活可真是有趣了。
“恩,我这会儿有些饿,便不多跟你寒暄。”
来鬼界的一会功夫,就这么认识了牛头马面白无常与彼岸小妖。
之后,她发觉未见老头带她来鬼界,完全不是给她犯懒,手头上大大小小之事皆交由她处理,还一本正经解释:“离女,这本是你分内之事,不可推诿。”
她漫不经心道:“老头,那你分内之事又是甚?”
未见老头答不上来,但她觉得那就是唠叨。看着她稍有处理不好的地方不舍得动手亲自出马就罢了,还在一旁碎碎叨叨。她就对常来串门的彼岸这小妮子教诲:“有空你就多整整未见老头。”
这叫善假于物也。
小妮子崇拜地看着她:“离女,你竟然能把鬼君称呼得那么亲切!”
她摆手,无所谓地说道:“你以后也这么亲切一番,鬼界要求的便是相处融洽嘛,别弄得那么条条框框。”
在鬼界,既然她坐拥老大不小与老三之间的位置,而老大不管,自然就可以由着她的性子来,那么她最反对的便是等级制度!
这么一来二去,小妮子先前还有些羞涩,之后胆子似乎开了些,虽没敢在老头面前直呼未见老头,但除了他,在谁面前都称呼。
譬如此回她就在叙述着未见老头的不好:“未见老头啊,忒小气,我不过偷了他一颗丹药,他就训了我半个时辰!”
她教导道:“彼岸,以后偷就别偷一颗,得多点儿,否则吃了他那么多口水,岂不是亏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