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差不多半刻钟,魏暄终于可以自主解便,已经忙得一身汗的司徒娇这才起了身。
“娇娇……”王氏连忙让自个的丫环伺候司徒娇净手,眼眶含泪看着司徒娇,不知该对司徒娇说些什么。
“慎表嫂,以后可不能再啥都依着暄暄,蔬菜、水果每日里都要吃些。平日里更要让暄暄多喝些水。没事儿的时候,可以给他从左到右的方向围着肚脐轻轻揉揉小肚子,促进肠道蠕动进而帮助排便。”司徒娇却一脸平静,只对王氏说了些预防幼儿便秘的注意事项。
大约是肚子里拉空了,人也舒服了,重新回到屋里没过多久,魏暄就在奶娘的怀里睡了过去。
司徒娇趁着这个机会重新仔细地替魏暄诊了脉,从脉相上看,这孩子的情况倒还不算太严重。
魏暄是魏家的长孙,自然是人人都将他放在掌心里宠着惯着的。
平日里大人都依着他,点心零食吃得多,正经的膳食却很少用,饮食不平衡也就影响了排便规律性。
便秘的孩子,多半存在挑食,且饮食不规律的毛病,只要能够纠正挑食的毛病,便秘自能不治而愈。
魏暄同样如此。
“娇娇,今日若不是你,暄暄还不知要遭多大的罪,真是没想到咱们娇娇不过才十来岁,就如此能干。”当韩敏芳得知司徒娇是如何解决魏暄的困境,拉着司徒娇好一番感谢。
“姨母过奖了。暄暄的问题说起来并不算严重,这次五日没解,与你们长途跋涉有很大的关系。
不过以后啊,姨母和慎表嫂一定要注意改善暄暄的膳食习惯,多给他用些蔬菜水果,多给他喝些水,最好能够想法子培养他每日定时便便的习惯。”司徒娇娇羞一笑道。
“这个习惯可不是一时半刻能养成的,暄暄平日里喜欢吃肉食,让他吃蔬菜比吃苦药还要难。今日这样的情况以后只怕还会发生,这可如何是好?”韩敏芳蹙眉颇为烦恼。
“今日这种法子可不能经常用,这次实在是便秘的时间长了些,若再不让便便出来,暄暄可就要遭罪了。”司徒娇沉吟片刻,将荷包内那瓶“糖果”拿了出来,递给王氏继续说道:“我呢,其实并不擅长小儿科,要不然,这样吧,这瓶药给暄暄先用着,每日膳前膳后各用一颗,今日暄暄能够顺利解出便便,也有这药丸的作用。
等过几日姨母和表嫂们安顿好了,带暄暄到我们府上去,让李妈妈帮着看看,到时我和李妈妈再斟酌斟酌,看用个什么方子来替暄暄调理调理。”
“李妈妈?”韩敏芳疑惑地看着韩氏问道。
“就是原来我身边的红绫。”韩氏连忙解释:“娇娇的医术是红绫开的蒙,后来又因缘际会得了个老和尚的指点,这才有了今日的好医术。”
韩敏芳看了一眼司徒娇,赞赏地笑着点了点头。
王氏接过瓷瓶则是看了再看,心里疑惑为何糖果也能治病,却又有些问不出口,怕司徒娇多心。
司徒娇看出王氏目光中的疑惑,笑着主动解释道:“这并非普通的糖果,却是我和李妈妈研制出来的健脾消食的丸药,因是针对小儿研制的,故而特地费了点心思做成了糖果模样,方便哄小孩子。
不过请慎表嫂放心,这虽说是药,用的却全都是极温和极安全的药材,有的甚至是咱们平日里吃的蔬菜和水果,并不会像平常的药会产生副作用。”
几句话就打消了王氏等人的疑惑。
因是元宵节,京都这日不实行宵禁,加之大家难得相聚,故而从韩府回来的时候,就已经不算早了。
出于安全考虑,韩氏没拒绝韩大将军的安排,由韩鹏程兄弟和魏慎兄弟护卫着回到安宁侯府。
韩氏带着周雅琪一辆马车,司徒娇则与司徒锦一辆马车。
在马车上司徒锦一直用崇拜的目光看着司徒娇,让司徒娇微微有些不自在,脸也不由得有些发烫。
若不是老天爷让她重活一世,她又哪里有今日的出息?
“二妹妹何故这般看我?”司徒娇就算再淡定,最终还是没能抵挡住司徒锦热辣辣的目光,不由明知故问道。
“大姐姐,你好棒,真的好棒!我要好好学,虽然赶不上大姐姐,希望有那么一日,至少可以替大姐姐打个下手。”司徒锦闪着一双星星眼,不加掩饰地说出她的愿望。
“好,二妹妹加油吧!”司徒娇眉眼弯弯,显然心情极好。
马车直接进了府,停在青松苑外,看着周雅琪由丫环们簇拥着小心翼翼地进了屋,韩氏这才放心地转身准备离去。
见司徒娇嘴角微翘,显得心情极好的样子。
韩氏心里不由默了默,挥手让司徒锦先回锦绣阁。
至于司徒娇,韩氏并没有让她回青云阁,而是带着她回了梅苑。
见韩氏的脸微微有些发沉,司徒娇心里就不由一个“咯噔”,这又是什么事让她不高兴了?
在心里细细理了理,司徒娇并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韩氏突然变脸,让她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原本的好心情也散了不少,只默默地跟着韩氏在屋里坐下。
红珊带着小丫环上了茶,韩氏挥了挥手让屋里的丫环都退了下去,端着茶杯始终没喝一口。
就这样沉默了半晌,才幽幽地开了口:“娇娇,你说,你一个大家闺秀怎能用手指替人掏粪便呢?这若是传扬出去……”
韩氏这话一出口,司徒娇的心里总算有了底,知道了原因,司徒娇心里反倒松了口气。
在韩府看到魏暄那可怜的模样,司徒娇还真没有考虑太多,只一心想着替魏暄解决痛楚,用时解决,小孩子若是拉脱了肛或者撕裂了****,要受的罪可就更大了。
当然韩氏所虑不是没有道理,到底也是替她考虑,司徒娇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心里却有说不出涩然和委屈。
“娘,我……”司徒娇看向韩氏张嘴只说出这样两个字,在韩氏带着些许责备和哀伤的目光下却觉得说什么都是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