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大姑母还带了……个人进府来?”当三人上了马车坐好,周雅琪的目光在两个小姑子身上扫过问道。
原本她是要直接指明是林家的人,瞄了眼司徒锦,最终还是吞了下去没有点明。
“嗯,是顺平县林家的二爷,想来府上求人帮他将他儿子从矿场给弄回来。想必是自个进不来,正好遇到大姑母,就跟着大姑母进了府。”司徒娇回答的倒是十分坦然。
这事儿没什么好瞒的,更何况周雅琪还是安宁侯府未来的主母。
一听林二爷所求,知道当初林家欢做了些什么的周雅琪不由怒了:“那林家的人怎么还有脸好意思来府上求?当初差点儿让安宁侯府背上谋反大罪的时候为何不多想想?!”
“嫂嫂冷静冷静,可别吓着我的宝贝侄儿!”司徒娇被周雅琪这突如而来的怒气给吓了一跳,连忙拉住几乎要蹦起来的周雅琪劝道。
“唉,咱们府怎么会有这样垃圾的亲戚!”周雅琪长叹一声,重新在座位上坐好,看向司徒锦的眼神就有些不太好了。
林家给安宁侯府带来太多的恶果,可偏偏眼前就有着一个林家女人所生的,周雅琪想不迁怒都不可能。
司徒锦觉得很委屈,自从林家洗劫了芙蓉苑以后,她就没再与林家的人联系过,可是一旦牵扯到林家,总会接收到诸如周雅琪此刻的目光,甚至是责难。
她也不想与林家再有什么关系,若出身有的选,她无论如何不会选择出自林淑琴的肚子,更不会愿意是个庶女。
眼见着好不容易有了些精神的司徒锦,被周雅琪这么一弄,顿时又成了霜打的茄子,显得怏怏的无精打彩。
偏偏周雅琪不气鼓鼓的,显然还没从气愤中回过味来。
司徒娇只得无奈地扯了扯周雅琪,对她摇了摇头,无声地说了句话。
周雅琪嗔了司徒娇一眼,转身对着司徒锦心平气和地说道:“二妹妹可别怨我说话不中听。虽然出身是没得选的,可是自个的行为举止却还是要靠自个把握的。”
也许没想到周雅琪会同她说话,司徒锦闻声猛地抬头,微红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周雅琪,半晌才嚅嚅地说道:“谢嫂嫂教诲,锦儿一定谨记在心。”
虽然一路畅通,不过车上有个怀了孕的周雅琪,司徒娇最终还是选择让赖二平缓驾车且全程走的都是宽畅的大道。
当她们到韩府的时候,已经足足比预先定下的时辰要晚了半个时辰。
若她们再来晚一点,担忧不已的韩氏只怕就要直接回府了。
韩氏一见她们三人,来不及替她们介绍,只细细地上下打量着周雅琪,确认周雅琪无事之后,这才转向司徒娇不悦地嗔道:“不是说好让你们在午正前到的吗?怎地这个时候才来?”
“大姑母突然过府探望祖母,陪着大姑母说了会子话,这才迟了,让娘担心了。”韩氏带着质问的语气,让司徒娇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太舒服,不过她还是微笑着答道。
“这就是娇娇,快来姨母这里,让姨母看看。”司徒娇脸上一闪而过的受伤,让静静看着她们母女对话的韩敏芳不由蹙眉看了韩氏一眼,转眸面向司徒娇时脸上已经堆满了慈和的笑容。
韩氏这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在安宁侯府,而是在韩府,且还有几个第一次见面的亲戚,刚才她语气不好,该不会伤了女儿的心了吧,连忙堆起笑容道:“那就是你姨母,娘的亲姐姐。快过去与姨母见个礼。”
司徒娇前世今生,这是第一次见韩敏芳。
虽然同为韩大将军府的女儿,又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妹,韩敏芳与韩氏长得并不十分相似,唯有那双眼睛却如出一辙。
相比于韩氏的柔弱,韩敏芳却显得爽朗英气,脾性也更对司徒娇的口味。
一番寒暄以后,司徒娇也算是认识了韩敏华和两位表嫂。
韩敏华的两个儿媳妇,都不是京都人。
大儿媳王氏,是韩敏芳男人魏学谨搭档的女儿,与大儿子魏慎算是青梅竹马。
小儿媳费氏,是韩敏芳小儿子魏诚先生的女儿,同样算得上青梅竹马。
魏学谨也是个武将,且还是南陵国开设武举以后的第一个武状元,带着一支万人队伍长期驻守在南陵国最大的铁矿。
那里离京都其实并不算远,不过韩敏芳却是在离开京都以后第一次回京都来。
谈起初到铁城的时候,韩敏芳深有感慨:“记得刚到那里的时候啊,看着低矮的茅草屋,我都快要哭出来了。好在他爹虽不是个会哄人,却也是个会疼人的,就那样慢慢地过着也就习惯了。
经过将近二十年的建设,铁城倒是大变样了,虽然赶不上京都的繁华,却也有它的妙处。”
还真是别说,经过十几年的发展,如今的铁城集铁矿开采、冶炼、武器铸造为一体,成为南陵国最大的军备基地。
韩敏芳这次带着儿子媳妇进京都,缘于一双儿子都要参加科举。
不过魏慎要参加的是武举,魏诚要参加则是文举。
南陵国的武举和文举都安排在初春三月,尚有两个月的准备时间。
用过午膳,大家谈兴依然十足,司徒娇见周雅琪开始的时候还听得兴致勃勃,不过很快就开始打起了瞌睡,连忙让身边的玉兰带着周雅琪去红枫苑休息。
“听说娇娇懂医?”突然韩敏芳对着司徒娇问道。
“略懂一二,姨母的身子可是有哪里不舒坦?”司徒娇并不矫情,直接点头。
“你慎表嫂身子有些不太舒坦,可否麻烦娇娇替她诊诊脉?”韩敏芳摇了摇头,尔后指着大儿媳王氏道。
“行!”司徒娇极干脆地答应道,尔后转身看着春竹吩咐道:“去轩上将医箱取来。”
“不过诊个脉,为何还要去取医箱?”与王氏并排而坐的费氏有些好奇,她到底年轻没能忍得住就问出了口。
司徒娇展颜一笑解释道:“你们长途而来,只怕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问题,我并不十分擅长开方子,针灸才是我最擅长的。
有些身体上的小问题,并不一定需要汤药,用针灸反而更能解决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