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空看着司徒娇轻声问起赵王妃的病情,无论如何赵王妃是在侯府发的病,作为侯府主人自然是要关心的。
“虽说针灸起了作用,赵王妃的身子看着似无大碍,事实上赵王妃的心疾症的确比较严重,赵王爷还是先让太医大人替赵王妃再诊诊脉,若无大碍还是早些带赵王妃回去休息,听从太医的医嘱更为妥当。”司徒娇脸上依然挂着浅浅淡淡的笑容,声音清亮却没带上多少感情。
赵王妃此前说过什么司徒娇是没听到,也无从追究,但是她进屋以后,赵王妃所言明显有针对她的意思在。
司徒娇可不想当什么观世音菩萨,人敬她一尺她必敬人一丈,除此之外她只想当好韩氏的乖女儿。
司徒娇这不冷不热的态度,不但令司徒空觉得面上有些不好看,也令让赵王爷脸上不由一愣。
不过深知自个王妃心思的赵王,心下顿时明白这老婆子大约已经得罪了面前这个小女娃,心下否则一声长叹,却又不得不典起老脸嘴里打着哈哈:“啊,哦哦,哈哈哈,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不过可否请司徒小姐替本王这老婆子想想法子,看能不能解了她这心疾之症。”
司徒娇抬了抬眼皮,见赵王爷一直挡在赵王妃面前,似故意不让太医诊治,而那太医脸上也已经有些难堪,这不是替她拉仇恨嘛!
司徒娇的心里就更加不喜起来,不过不喜也只能埋在心底,再怎么说人家赵王妃是在安宁侯府发的病。
司徒娇垂了垂眼眸,敛去眼中的情绪,静静地扫了眼盯着她脸色有些难看的赵王妃,然后将目光投向赵王爷,脸上是不亢不卑淡淡的笑容,嘴里说起婉拒的话来没有一丝的压力:“赵王爷可是太高看小女子了,小女子也就懂得些医治头疼脑热的法子。赵王妃这可是心疾之症,小女子实不无良策。
方才也不过只是救急罢了,也算是小女子幸运,能解得赵王妃一时之急,可若说让小女子替赵王妃诊治,那可真是折煞小女子了。请赵王爷多多恕罪,还是请快快太医替赵王妃诊治方是上上之策。”
司徒空张了张嘴,也许是想要劝司徒娇,不过却被老夫人瞪了一眼,只得在一旁当壁上观。
不过心里却有些疑惑,自个这老娘不是极不待见娇娇的吗?为何此刻却好似成了统一战线了?
难不成此前出了啥事儿?不过转念一想自个老娘与赵王妃的关系,心中渐渐明白了几分。
司徒娇虽然无治愈赵王妃的把握,不过使用针灸缓解赵王妃心疾的能力还是有的,只是短短的相处,让她感觉到赵王妃不是个性子平和之人,更是个惯于使心机的人,这样的人性子必定急躁,而心疾之症需得平心静气修身养性方可。
赵王爷被司徒娇不亢不卑的态度,已经明确表达了谢绝之意,可是赵王爷深知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因此再次不顾身份要给司徒娇作揖。
大长公主脸色黑了几分,知道这个堂弟不着调,没想到自个已经提了醒,此刻还要继续做如此不着调的事儿,于是刻意加重了声音道:“赵王弟还先让太医替赵王妃诊脉,心疾可是耽误不得,可别造成终身遗憾。”
赵王妃对于赵王爷三番五次要对司徒娇作揖,顿时忘记了方才那窒息的痛苦,满腔只剩下对司徒娇的不满。
哼,不就拿着针在本王妃身上扎了几针罢了,如此就傲骄得眼中无人了,还真把自个当成救命恩人不成?
赵王妃腾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不顾身体的虚弱和刹那间袭上心头的那股不适,对着赵王爷厉声喝道:“你个死老头,还不快快随本王妃回府!”
声音方落只见赵王妃用眼睛狠狠地挖了司徒娇一眼,也不再让太医诊脉,更不顾身体的不适,执意扶着婢子的胳臂就往外蹒跚而去
赵王妃这突如其来的怒火,还有她看向司徒娇那如见仇敌一般的眼神,顿时让所有的人都默了。
看来赵王爷的举止,不但触怒了赵王妃,还令她更加嫉恨上司徒娇了。
司徒娇暗自叹了口气,真是晦气!
好好的一个宴席,先是出了个林大小姐,后又来了个赵王妃,不知还有什么人等着要下自个的面子。
也许赵王妃积威日久,赵王爷先是愣了愣,尔后给了司徒娇一个十分抱歉的眼神,背着手乖顺地跟了上去,令大长公主等人不由大摇其头。
送走赵王妃以后,大长公主见司徒娇脸上有些疲乏之色,知是她替赵王妃施针耗去了不少体力和精神,再不好意思开口让司徒娇弹琴。
为了调节气氛,韩氏索性让后院的戏台开了锣,于是大家全都转去后院看戏听戏去了。
“娇娇可是累了?要不,你先回青云阁稍稍休息一下,反正有你秀雅表姐她们帮手,倒不用你立马回后去。”等到将大家都安置妥当,韩氏怜惜地摸了摸司徒娇略显苍白的小脸劝道。
司徒娇笑了,她可没有那么娇气,只需要静坐片刻略作吐纳即可恢复:“娘,女儿无事,这点消耗很快即可恢复。今日府里事儿多,就算回了青云阁女儿也不能心安。”
司徒娇挽住韩氏的胳臂将头轻轻靠在韩氏肩上,虚眯起眼睛脸上是极享受的笑容,母女之间那份温馨令远远望着的司徒空动容。
不知什么时候,他的娇娇儿也能如此腻歪在自个怀里。
只是司徒大侯爷可别忘了,司徒娇如今已是十二岁的姑娘了,就算他是司徒娇的父亲,只怕也很难有如此亲昵依偎的机会了。
有些机会失去了就是失去了,哪里是想弥补就能弥补的?!
也许司徒空的目光太过灼热,司徒娇抬了抬虚眯着的眼皮,将司徒空的眼神看了个通透,嘴角抽了抽,心里暗哂:父亲大人啊,你后悔懊恼的日子还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