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高山第一次主动吻狄安娜,心怀愧疚的高山也只能这么来“补偿”她,并通过这种方法来表达自己的歉意。
目前来说,效果不错。狄安娜显然已经消气,并且认真地嗦吧着他的舌头,仿佛品尝什么美味一样。
高山也在努力给她更好的体验,两人就这么忘我地啃了五分钟,才停了下来。
狄安娜意犹未尽:“蛮舒服的。”
高山点头:“我只当是夸奖。”
“就是在夸你嘛。”狄安娜抿嘴笑。
“那这回我可真走了?”
“等一下。”狄安娜再次拉住高山,问道:“你几点回去?而且我怎么跟爸妈说?”
“八、九点钟回去吧,至于……诶,你中午的时候跟她们怎么说的?”
狄安娜耸耸肩膀:“中午的时候我说你忘记发车时间,错过了火车,索性今天就没走,还在逛街呢。”
高山琢磨一会儿,说道:“那就直说吧,说我逛完街去两位师父家吃饭了,明天再走。”顿了一下,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看着狄安娜试探性地说道:“另外,可能晚秋姐会和我一起。”
“什么一起?”狄安娜下意识地提升了音量。
“那个,这次出去,韫頔让我带上她……”
“呵呵。”狄安娜皮笑肉不笑:“不是非玄妙门掌门不能去么?怎么又一起了?”
高山很尴尬:“她非得…让我带上晚秋姐,我也是没办法。”
狄安娜浑身杀气逼人,咬牙切齿道:“我说你怎么主动亲我了,原来在这等着我呢。你们俩这一走就是仨月,到处玩去了,等再回来,是不是孩子都该有了?!!”到最后,她几乎是用吼的。
高山低眉顺眼:“别这样,你别这样。我是那未婚先孕种人吗?你还不了解我?我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儿?!”
“哼!就算没孩子也亲上嘴儿了!”狄安娜不忿地思索一番,最后表情坚决:“不行!你要带她就要带我!”
高山面带愁色:“别这样行么?!而且晚秋她不一定去不去呢,咱俩不定好规矩了?在我大学毕业之前你不能干扰我。”
狄安娜听他提起这茬,更生气了:“当时说的是不干扰你追石韫頔对不对?那你现在呢?你现在怎么又换她闺女了?你还好意思说?”
“追晚秋姐也是追韫頔嘛。”高山有气无力地辩解:“韫頔说过的,怎么爱她,就怎么爱晚秋,不然就是不爱她……”
“你是猪吗?!!!”狄安娜怒不可遏:“这种鬼话你也信?”
“否则她就不理我,我没有办法……”
“what’the’fuck?你们俩怎么可以这么白痴?幼稚死了好吗?!”
两人激烈地争论一番,也没弄出个结果,狄安娜依旧坚持要和他一起出发,充分发挥了搅屎棍的作用,高山再次主动献吻也没有效果了,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见她态度如此坚决,高山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心道,晚秋还不一定去不去的,她要是不去你也甭想跟来,要是都不去才最好呢!
“行了。”高山双手松开狄安娜,说道:“我得买菜给她做饭去了。”
“去吧。不许在她那住!”
“嗯。”高山敷衍地应了一声:“走了。”
两人就此告别,狄安娜要回家把这个消息告诉叶红她们,而高山则在小区内的蔬菜超市买了点菜,然后他拎着这些菜,走到了石晚秋别墅门前,按响了门铃。
……
太阳已经落山,石家的琴房内稍显昏暗,只能模糊地看到钢琴旁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窈窕的身影。她怀中抱着吉他,双手缓缓掠动琴弦,一阵轻诡而杂乱的琴声在屋内回荡,演奏者就仿佛是一个三岁小孩般的在胡乱弹奏,但若用心聆听,就能感受到琴音深处、演奏者心中的那股淡淡愁思以及其烦闷的情绪。
坐在沙发上的这人正是石晚秋,她完全是下意识地弹奏着无意义的音节,双眸并没有焦距,显得十分茫然,看来心思没有放在琴上面。
“小山说他上午要逛街买东西,但为什么不打电话让我一起去?”
“走的时候也没跟我告别,一点也不尊敬我!”
“现在他应该坐上火车了,开学才会回来。那我在这段时间该干什么?”
“上班?教学?其他学生都好笨,我怎么教都教不会……”
“六月到九月,还有三个月,九十天……”
“九十天?”
“中午的时候我应该去送送他。”石晚秋心中忽然有了些悔意,紧接着,又皱起眉头,面色不愉。
“可他不给我打电话让我去送,我难道还要主动去送?”
“他以为我喜欢他?”
“绝对不可能!”
“尽管妈那么想。”
石晚秋静坐半晌,也胡思乱想了半晌,到最后停下双手,不再弹琴,有些犹豫地从兜里掏出手机,找出通讯录中名字叫做“小山”的那个号码,就那么凝望着它。
“给他…打个电话?”
“可…为什么不是他给我打?”
石晚秋有些气闷,左手拄着下巴,右手拿着手机,贝齿轻咬嘴唇,又是这么注视了好一阵。
“…要不,还是问问他到什么地方了?我这个做师父的应该关心一下。”
“恩,就是问问。”
这么想着,石晚秋便伸出大拇指按下了拨通键。与此同时,在门外的高山按下门铃后,也在思考。
“到底是先吃饭还是先送情书呢?”
“先送了,以后的情形可能会比较尴尬。”
“而要是吃完饭再送情书…好像,以后也会很尴尬呀。”高山脸色纠结,阴晴不定了六、七秒,把心一横:“算了,我进屋就把信一递,爱谁谁!反正周围也没人看热闹!”
下定决心之后,高山再次按响门铃,心里有些奇怪。
“话说我等了这么半天怎么没人开门?”
“莫非晚秋姐不在家?”
“不会吧……”
正当高山疑惑的时候,他兜里的手机却响了,看着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晚秋姐”三个字,他按下接通键,抢先问道:“晚秋姐呀?你在哪呢?给我开下门啊。”
“……”那头沉默了一阵儿,回答他的是一个非常迷茫的声音:“什,什么?”
“你在家呢没?我在你家门口呢,现在进不去啊。”高山跳起脚,看别墅里一片漆黑,一点灯光都没有,心也为之一紧,暗道,看来这还得耽误一天,情书恐怕要明天送了。
“门口?”
石晚秋嘴巴微张,呆住了两秒钟,随后反应过来,连忙站起身子,快步走到窗户旁将窗户打开,望向前院的大门。
只见高山身穿自己买的那身立领黑西服,正站在铁艺大门外,跳着脚傻乎乎地往里面看着,双手还拎着两袋子蔬菜,这会儿循着开窗户的声音,他也看到了石晚秋,把两手的塑料袋高举,露出灿烂的笑容:“这呢!给你做饭来了!”
“……”石晚秋瞳孔微缩,嘴角不可遏制地上挑,并且幅度越来越大,直到如他一般,也露出一个笑容,如化冰山般的温暖,又如沐春风般的和煦。
高山稍稍一愣,不可否认,他有些被惊艳到了……
随后,石晚秋走出别墅,到前院将铁门打开,两人一同走进屋子。
“今天怎么没去?”
“嗨,忘记发车时间了。”高山很自然地说道:“晚了半个小时我才发觉,索性就没去,等明天再说吧。”
石晚秋点点头:“那上午去逛街了么?”
“…去了啊。”
“买了点什么?”
是啊,买了点什么?整整一天我净在那慧云茶楼耗着了,还能买什么?我还能捎两盒红茶过来?
高山暗暗叫苦,不得已只好佯装无奈地说道:“逛了一天,发现想买的东西根本就没卖的,白耽误功夫了。回家的时候正好路过晚秋姐你家,然后我就想起因为高考,有一段时间没给你和师父做一顿饭了。所以……”他举起两个塑料袋,笑道:“这不就来了?”
“不错。”石晚秋眼睛带着笑意:“但我妈去附近的茶楼玩牌了,刚才还给我打电话说要晚些才能回来。”
“哦,看来师父是没口福了。”高山毫无诚意地说了一句,同时心里恨恨地想道,你最好把自己也给输咯,然后我好花钱把你买下来!甭管多少钱我就是仨字:买买买!!
“对了,你今天上午到底想买什么却没买到?”
“登山用品,还有攀冰工具。”
“上昆仑山的时候会用到?”
“是的!要登山。”
两人边说边聊,一同走进了厨房,高山将菜放在灶台上,刚打算拧开水龙头,一抬手却感受到了怀中那硬邦邦的纸质触感,情不自禁地在心里发出一声哀叹。
“早送晚送都一样!”
高山咬了咬牙,直接伸手将信从怀中掏出,硬着头皮递到旁边的石晚秋面前,他头也没敢回,连语气也弱了不少:“晚秋姐,这是,这是给…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