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乱地从事发地点逃走,我跑到一家网吧里的卫生间,把手上沾到的血迹洗干净,然后检查了一下身上,以确定没有其他地方沾到血迹。
狭小的卫生间里亮着灯光,昏暗的光线打在瓷砖上,我靠在门口,水龙头的水不停地流出来,发出“哗哗”的声音。我用湿润的手揉了揉快要炸开的脑袋,觉得缺了一些什么。
关上水龙头,我推门而出,走在街上,我实在是想不出该怎么办。也不知道那个刀手死没死,虽然是作为受害者反抗对方的暴力行径,失手杀了刀手,但是我觉得我到警署自首的话,一定是自讨苦吃。
心乱地走着,忽然看到一家食杂店,走进去买了一包烟。当我叼着烟,看街上车水马龙的时候,我觉得我应该先去我要去的地方,然后消失掉。
因为火车去南江市的班次太少,倒是客车的多一些,所以我打了一辆出租车去客车站。在车里,我靠着车门,看着窗外向后退去的街景,也不知道以后会这怎样,心里乱乱的。
这算是踏上逃亡的道路了吧,可能以后再也不会回到这里了吧,我心里想到。
过了半个小时,我来到了客车站。排队买了一张票,然后就在候车室里等着。等车的时候,老五又给我打了个电话,看样子是寂寞的不行了。
“你在哪里呢?”
“客车站啊,我一会儿要去南江市。怎么了?”
“哎呀,我媳妇儿跟他哥回老家了,你说你也走了,没人陪我,我不得寂寞死了,要不我也陪你溜达溜达吧,你刚才说你要去哪,我去找你。”
“得了,我去南江办事,没空玩儿,你老实在家呆着吧。”
“我媳妇儿她老家就是南江的,你早说啊,早说我就让我媳妇他哥开车带你去啦。”
“嗯,我这快开车了,你也别过来了,我办完事再回来找你好不?”我是实在不想在逃亡的时候带上他,还是让他在家老实呆着吧,哪怕他待不住和人打架,也比跟我这个潜在杀人犯逃命强。
挂断电话,我又在车站内等了几分钟,然后登上前往南江市的客车。
找到自己的座位坐好时,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走到我的这边,我看了一眼,觉得那个人有些奇怪,但是到底是哪里奇怪我又说不清楚。
我开始有些怀疑他是来抓我的刀手,毕竟那个刀手失手了后,最先知道的刀手所在的组织。但是我又想了想,即使他是个刀手,也不可能在客车上动手。所以我压下自己的怀疑,不去打量那个男人。
汽车启动,靠着自己的座位里,我给左耳带上耳机,然后看向外边。
看着向后飞驰的公路,我心中的焦虑有了些许的缓解,但是想到后续的事情,心里又是乱糟糟的。
坐在我旁边的男人用他的手肘捅了捅我的胳膊,我把耳朵上的耳机摘下去,略微坐直,疑惑地看过去,男人消瘦的脸上带着笑,问道:“要薄荷糖吗?”我低头看去,他的手里拿着一个小铁盒,里面是一粒粒的薄荷糖。
他消瘦的脸,有那么一刻让我想起那个不知死活的刀手,我心里提起来一丝警惕,虽然他的手上没有纹身,但是我依然觉得有什么说不上来的怪异。他看我没有回答,又捅了捅我,我抬起头,找了个借口说道:“谢谢,我不要,我有些牙疼。”
男人了然地点点头,把薄荷糖收起来,我勉强对他笑了笑,然后带上右边的耳机,接着靠着座位里。
靠着柔软的座位里,我听着歌,然后慢慢地困了,慢慢地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车速放慢,我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手机,刚过来两个多小时,又向外面看去,不知道停在了哪里。身边的男人嘟囔了一声,我才知道是停在了高速路上的服务区。
车里很多人都走了出去,我迷迷糊糊地揉了揉手,觉得自己也该下去上洗手间。
那个男人正在伸手在身上翻东西,我说道:“大哥,我要出去上卫生间。”
男人又翻了两下,应该是找到了东西,说道:“我也去,一起吧。”
我俩走下去之后,发现去上卫生间的人很多,男人一直嘟囔是刚才找东西耽误了时间。我俩因为不是很急着上厕所,所以到便利店里买了一些东西。从便利店出去后,男人递给我一支烟,我客气了两句接过。
抽上烟,看人流依然很多,男人又骂了两句,提议说上便利店后边的地方解决问题。我两口把刚买的牛奶喝掉,打了个饱嗝,说好啊。
我俩绕过便利店,走到后面。后面是一小片水泥空地,在向外是荒地,靠着便利店后面的墙边停着一辆面包车。我叼着烟,走到水泥地的边缘,在男人身边也解开裤子,一泡尿就浇在地里。
尿完,我满意地提上裤子,男人对我说道:“你看那边有什么东西。”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结果什么都没看到。突然脑袋一痛,身体被一股力量带动向前跄了几步,我立即反应到是被袭击了。那男人果然不是好东西!接着我又听到车里有人冲出来。
我刚转过身,没等反击,男人又一把搂住我的腰,但是我仗着最近力气比较大,双脚用力地抵住地面,双手抱住他的腰,用力甩开,但是这时那些从车里冲出来的人已经冲到跟前,几个人扑过来,把我按在地上,纵使我力气再大也没办法了。
我被人控制着,双手扭到背后,带上了手铐。然后我被他们拽起来,男人从别人手里接过一个黑色的袋子,套在我的头上,我狠狠地骂了他一句。接着我头上又挨了一下,不过这次很厉害,我只觉得天旋地转,就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