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
坐在去往黑龙江的火车上,我安静的遥望远方。初二结束了,暑假开始了。仔细想想,离中考,也没有多少时间了。我躺在铺位上,闭着眼睛,自是知道有两地晶莹的泪珠划过脸颊。
中考,我们终是要面对的,不是么?听同学们说全年级班主任要大换血,我不信,就去问班主任杨,她说她还不知道,说跟初三的老师挺多的,还说我们班不会被拆。但还是会有尖子生去整合班,也有外籍同学回老家上初三。
不过这仍是这几天我听到的最好的消息,虽然里面还有许多不确定因素。
突然我感觉到一种无力感,我们一直在被大人操纵着,我们住在哪,学什么,吃什么,又有几样是我们自己定的。这时候大人就说你要变强,变强就不会受人所困。可是当几年后我们变强了,又能怎样?我们还能回到当年么?能改变自己的记忆么?变强了,就去操纵着下一辈的生活么?这变不变强又有什么用吗?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我们又不能改变。
有时候人生就是一个死循环,大的教小的,小的长大后再去教下一代。如此反反复复,永无止境。
对于黑龙江,我充满着期待。那至少是一片乐土,没有那么繁重的学业,没有夏日炎热的太阳。
再睁眼我就已经在回京的火车上了。中间的二十多天好像一场梦,那么真实如今却遥不可及。再次落泪已是对黑龙江的不舍。以前说想哭的时候咬咬舌头就不哭了,如今却是想哭一场去发泄,可这么多年的习惯却只让眼眶打湿就再也没有泪落下来。
我怕,我怕开学。更怕开学后发现班主任不是杨,怕所有老师都被换走,怕班里有好多新同学,而曾今一起欢笑的同学却寥寥无几。
有时候觉得老师们好讨厌的,分什么整合班,干嘛不是京籍的就不能在北京考试。好不容易聚在一起的同学仅仅两年就又要分开。以前我问师兄师姐们我们会不会分班,她们回答说这完全要看年级组长和教导主任的心情。是啊,他们一个心情就换老师,重新分班,再随便说一句“为你们好。”就完事。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不知道现在要怎么调节情绪,再说我也不想调节,我不喜欢忍气吞声。
都说娱乐圈有潜规则,我们有何尝不是的呢,所有调查问卷都填‘最好’,‘非常满意’,勾一个‘比较满意’就被老师批一通。现在我们都麻木了,看见问卷也不看题就选。一张问卷用不了一分钟就搞定了。
我坐在铺位上呆呆的望着外边倒退的风景,望着渐行渐远的黑龙江。
我插上耳机听着歌,却反反复复只听着一首。谈不上喜欢,但最近就是想听,可以让我平静下来。
天渐渐暗下来,躺在铺位上的我却翻来覆去。睡不着,怎么都睡不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困意袭来,渐渐睡去。
再醒来时天已大亮,我越来越靠近北京,虽然那头妈妈在等我,我却提不起一点兴致。
北京,或许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地方。就连在北京读书的外地孩子也是。可我呢,北京,都是个痛苦的开始。有人说这叫身在福中不知福,或许是吧,或许外地比北京苦好多倍,我又有什么可怨言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