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周家阖府上下都十分兴奋,众人在一片欢声笑语中甚至忘记了时辰,今日老夫人和老太爷高兴,自然不会催促众人,丫鬟小厮也都各位放松,难得一遇有这样放松的光景。
就在大家纵情欢笑的时候,突然,周府的东北角的方向有滚滚的浓烟,借着月色,众人看得十分清晰,等众人明白过来的时候,却已经燃起了熊熊的烈火,火势凶猛,借着不小的风力,一瞬间便火光冲天。
“不好,是账房着火了。”万氏最先反应过来,猛喊了一句,众人这才想起周府东北角的位置的确是账房,虽然隔了花园,但是大概位置是不会错的。
“快去救火……”老夫人此刻酒意已经醒了大半,账房可是周家重地,里面可是装着周家所有的资财,除了银票和一些值钱的古董之外,还有各地经营的账目,若是将账目都烧毁了,周家拿什么去店铺结账。
“快去救火……”老太爷虽然已经喝得人事不省,此刻听到账房着火了,也含混不清的吩咐着。
一时间众人凡是清醒着的人,都一齐朝着账房涌去。
此刻最着急的当属周逸轩,万氏是周家的主事,这账房重地本也是万氏管辖的范围。
如今万氏虽接手不久,而且又身染重病,本来就担心万氏吃不消,好在有史静曼和玉凤帮衬着,管理的还算井井有条。
可是谁想的竟然出了这样大的纰漏,账房若是着了火,接下来万氏将要面临怎样的处罚,可就不是他说了算的。
周逸轩此刻虽然已经有了几分醉意,但是脑袋还是清醒的,也赶紧吩咐身边的小厮,不惜一切代价救火。
万氏是最先看到起火的,她喊了一声之后,并没有急着跑出去,而是等着老夫人迈步朝着账房的方向走的时候,万氏才默不作声的跟在了身后。
周玉凤看着账房处火光冲天,不但没有任何的惊讶,平静的脸上反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释然,好像这正是她所期待的一幕,或者一切都已经在她的意料之中。
待众人一起蜂拥而上,赶紧打水,扑火,但是这火仿似从地下冒出来一般,怎的也扑不灭,众人轮番打水,尽管累的筋疲力尽,火势依旧很是旺盛。
“这账房怕是被人浇了油,你们用土掩!”史静曼站在万氏身侧,焦急的看着眼前的一起,突然想起来,若是东西被浇了油,即便用水浇,火也是扑不灭的。
众人这才恍悟,赶紧找来各种工具,掀开地面上铺的整整齐齐的地砖,就地取材的挖起土来。
这个方法果然有效,再加上人多力量大,大约一炷香的功夫,火终于被扑灭了。
但是账房却已经面目全非,不禁银票,连账本的影子有没有了。
老夫人见状,身子一颤,差点坐到地上,幸亏身后的丫鬟手疾眼快,给老夫人搬来了一把椅子,老夫人跌坐在椅子上,眼看着被烧得焦黑一片的废墟,顿足捶胸的长叹一声,“唉……这可如何是好,这……”
梁氏在一旁见状,早已经眉开眼笑,看来万氏也有报应的一天,自己管理周家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出过纰漏,如今万氏才接受不过几个月而已,便发生了这种事情,真真的是上天开眼啊。
“母亲,你可要保重身子啊,这大嫂也真是的,这么重要的地方,怎的就没有派人好好看着呢,真的是太粗心了。”梁氏假模假样的拧着眉,露出一脸惋惜的神情,走到老夫人身侧,帮老夫人捶打着后背,宛如十分孝顺的儿媳妇。
这话不是明白着给老夫人上眼药的么?如今出了事,她倒是幸灾乐祸。
老夫人怎的会听不出来这话里的语气,是在抱怨她将主事的大权交给万氏,但是事到如今,即便是老夫人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她还能说什么,不过脸色自然是十分的难堪的抬眸看了看旁边的万氏。
“大媳妇,你可是给我闹出大乱子了……”老夫人忧心开口,那种抱怨,但又有几分不忍和无奈的语气,让梁氏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几分。
万氏被老夫人指责,虽然玉凤告诉她不必惊慌,但是此刻她心里也是没底,便一脸惭愧的低头不语。
“祖母,若是有人处心积虑想在账房上做手脚,母亲却是防不胜防,不如先看看情况,再下结论。”周玉凤神情淡然的挑眉看了一眼梁氏,唇角露出一丝不屑,这件事不知道跟梁氏有没有关系,若是梁氏竟然蠢到这般地步,这次将她休会娘家,也真的不为过了。
老夫人听闻,脸色也平静了几分,方才事发突然,她真的有些乱了方才,从方才救火的情况看,真的是有人故意而为,现在重要的查出真凶,才能让周家保持平静,但不知道是谁这般大胆,竟敢那账房做为目标。
老夫人心思也十分缜密,此刻也抬眸审视般的看看梁氏,对账房下手,目标便是万氏,除了身边这位还会有谁这么做呢?
梁氏被老夫人寒冷而略带怀疑的目光一瞥,神情马上一怔,灿灿的垂下头,低低的声音辩解道:“这事跟我可没有关系。”见老夫人不再看她,于是后退一步站立一旁不再聒噪。
“来人,好好看看现场可有什么蛛丝马迹……”
老夫人的话还没有说完,便看到从不远处走过来一个人,手里一手一个拎着两个人,来到老夫人身边,将两个人朝着地上一扔,对着老夫人躬身施礼道:“老夫人,方才雪儿奉夫人之命来此处巡查,便看到她们鬼鬼祟祟在账房外徘徊,奴婢看到账房起火的时候,是她们两人从里面跑出来。”
众人顺着目光朝地上一看,这两个怎的会在一起?
老夫人不由脸色铁青的皱紧眉头,双眸里的火光不亚于方才账房里的火势,咬牙切齿,字字狠厉道:“说!怎么回事!”
地上的人显然已经被雪儿点了穴道,瘫软在地上,宛如一滩没有骨头的烂泥。
“宁姨娘?珊姐儿?怎么会是你们两个?”万氏睁大了眼眸不可置信的瞅着这两个人,平日里自己跟她们也算相安无事,今日怎么敢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陷害她么?
“夫人,贱妾什么也没有做,只是看到这里起火了,才赶过来,刚好碰上雪儿……”
宁姨娘毕竟长几岁,经过的事情比周玉珊多,此刻虽然看上去也十分惊恐,但还能强撑着辩解一番。
周玉珊见众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盯着自己,早已经吓得魂不附体,战战兢兢的话不成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