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周玉瑶脸色绯红,谨慎着整理着自己的衣襟,嘴上懦懦着,将头低下。
再怎么说,被万氏撞上,显然很是意外,不过周玉瑶当然是早已经想好了说辞的,她躬身施礼语带慌乱道:“母亲,是玉瑶的不是,刚才跟丫鬟青草和白菊一起出来买东西,却不想被人群冲散,刚刚也不知道这客栈里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突然涌出来很多人,将女人撞得东倒西歪,一致成了现在这幅摸样,有失体面,请母亲责罚。”
周玉瑶语气柔和,说完眼睛里竟然硬生生的挤出两滴眼泪,装成一副无比可怜委屈的模样,简直是人见犹怜。
万氏听得这个解释,虽然有所疑惑,却也想这个理由也不无道理,脸色微松,“既是如此,便不该一个人在街上停留才是。”
“母亲教训的及时,玉瑶这就随母亲回去。”
周玉瑶看着万氏好像已经相信了自己的理由,心下也松了一口气。
旁边的周玉凤看着周玉瑶的表演将嘴巴撇了撇,看来这周玉瑶是早有准备的,如果这次不能揭开她的真面目,想必她还会继续为非作歹,但是现在还不是审问她的时候。
“母亲,路上人多嘴杂,还是回家在问瑶妹妹吧……”周玉凤扯了一下万氏的衣袖低头耳语。
万氏只顾着着急显然忘了这是在大街上,朝旁边看看,并没有其他熟识的人,才稍稍松了一口气道:“好,跟我们一起回吧……”
此刻马车已经来到门前,“夫人请!”
丫鬟刚想搀着万氏上车,身后慌慌张张的跑过来两个丫鬟,万氏一看正是青草和白菊。
看着玉瑶便是焦急又大声的喊道:“小姐,我们可算找到你了……”
两个人跑上前来,气喘吁吁穿着粗气,然后又看到万氏和玉凤,赶紧躬身施礼,“夫人好,七小姐好!”
玉瑶看到她们两好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眼睛里放着亮光,嘴上却责备道:“你们两跑哪去了,刚才差点……”
万氏脸色一沉,“既然你们来了,先送小姐回府吧。”
“是!”两个丫鬟答应着,扶着周玉瑶上了另一辆马车,而玉凤却是突然眼前一亮指着前面的玉器行说道:“母亲,凤儿想去里面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东西,后天便是祖父的寿辰,说不定可以买到合适的礼物。”
万氏心中放不下刚才的事情,自是想着回去在好好的问问丫鬟到底是怎么回事,毕竟玉瑶如此不堪的形象从客栈里出来,这女人的清誉还是顶重要的事情。
“凤儿,今日也不早了,还是先回吧,你不是已经为祖父准备了百寿图么?”
玉凤自然明白母亲的心思,但是平时也难得出来一趟,这次的机会她还是不甘放弃的,便柔声道:“母亲,凤儿知道你心里挂着刚才这件事,反正玉瑶也只能是在府里也不会走掉,何必急于这一时呢。”
玉凤扯了扯万氏的衣袖,有点撒娇的意味,万氏看着玉凤故意隆起的嘴巴,还是浅笑了一下,微嗔道:“真拿你没办法……”
玉凤却已经是眉开眼笑,巴巴的朝着玉器行走去。
玉凤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周府里有的是金银首饰和各种玉质的配饰,发簪之类,所以对玉器行里陈列的东西并没有什么上眼的,搀着万氏在柜台前流连了一会,无非都是一些玉佩和饰品,而且成色一般,玉凤刚想转身离开,却在柜台的角落里发现一块羊脂玉的手镯,通体雪白晶莹剔透,光泽质地一看便知道是尚好的东西。
玉凤目不转睛的盯着玉镯,眼里闪着亮光,有手指了一下柜台的角落道:“掌柜的,给我拿来那副手镯看看。”
“对不起,小姐,这幅玉镯已经有人定了,要不你再看看别的……”
掌柜的抱歉的说着,然后从指了指柜台里其他的饰品。
“哦?有人定了?如果我愿意出双倍的价钱呢?”玉凤凝眸看一眼掌柜的,并不想就此放弃。
商人嘛,都会重视利益,想必这双倍的价格足以将原来的主人打发了。
但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掌柜的依旧是微笑着迟疑道:“小姐,实在对不起,这样恐怕不好,人家已经交了定钱,我们便不好违背约定,小姐,你还是看看其他的吧。”
“三倍!如何?”
玉凤连眼睛都没眨,便斩钉截铁的给出了三倍的价格,并不是镇远侯家不缺银子,关键是这是玉凤看上眼的东西,她实在是不舍得罢了。”
万氏见状微微一笑道:“凤儿,既是人家已经有了主人,你便不好在这样夺人所爱。”
万氏并不是在乎银子,而是玉凤这样强出风头,自然会惹人瞩目,她不过想让玉凤太过招摇罢了。
掌柜的看着对方出手如此阔绰,想必不是什么平常人家的女子,自知得罪不起,便朝着玉凤深施一礼,有些迟疑的道:“姑娘,这……”
掌柜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听的门口有人轻咳一声道:“掌柜的,梁某可是付了定金,你难道要出尔反尔吗?”一个低醇浑厚的声音飘来。
众人听得声音,不由的转身回头,门口不知何时已经站立着一位翩翩公子,玉树临风,潇洒飘逸,刀刻墨染一般的剑眉下一双美目翼翼含情,玉凤看到他,不禁暗道:“怎么又是他?
梁明宇!
掌柜的早已经面带笑容的抱歉的:“小的不敢,这就给您包好玉镯。”
说着话已经将那副手镯轻轻的拿出来,用锦盒装好了,放在柜台上等着梁明宇收起来。
梁明宇挑挑眉,看着周玉凤,语带戏谑道:“想不到周姑娘也喜欢这幅手镯,不过,这幅手镯的主人不是我,不过姑娘若是一定要,我也可以做主赠给姑娘,如何?”
周玉凤看到他,不禁想起哥哥周玉瑾对他的告诫,当初见到他,哥哥紧张的情形如在眼前,看来这位梁公子果然是个善于寻花问柳之人,连送女人的东西出手都是如此的阔绰,想来没有哪个女人能不为他动心的。
但是周玉凤可不稀罕,躲着犹恐不及,怎会接受他的礼物。
不由得撇了撇嘴,翻个白眼,谁要他的东西,他的东西恐怕都是送给烟花柳巷的头牌,周家的千金小姐岂能与这些人相提并论。
周玉凤冷冷的开口道:“不必了,既然玉镯的已有主人,玉凤自然不能强夺人所爱。”
梁明宇听闻不禁浅笑,“如果周姑娘真的喜欢这玉镯,我便让掌柜的两外打造一幅一模一样的,姑娘拿走这副便是。”
掌柜的自然在一旁赶紧应承着:“好好好,没问题。”
周玉凤睨了掌柜一眼,侯门千金就忌讳与人撞衫撞首饰,还是跟一个烟花女子相撞,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眸光一冷道:“不必了,看着玉镯质地也不过尔尔,玉凤也并未看上眼,还是不必麻烦了。”说完伸手扶了一下万氏道:“母亲,我们走吧。”
“哎……周姑娘。”梁明宇拦住周玉凤的去路,“周姑娘,不就是一幅玉镯吗?不值得让姑娘闹了梁某,不如这样,姑娘看着店里有什么喜欢的尽管挑,权当梁某给周姑娘赔礼,可好?”
周玉凤再度翻个白眼,眼眸中充满不屑,谁会因为这点小事给他计较啊,更加谈不上赔礼,想着梁明宇此言不过是个借口罢了,她的声音冷的没有一点感情:“谢谢梁世子,玉凤与梁世子素不相识,丝毫没有道理接受梁世子的馈赠,还请梁世子让路,好让玉凤和母亲离开。”
看来哥哥没有说错,此人不但花言巧语,居心叵测,而且还是个无赖。
梁明宇扔是拦在她的面前,脸上并没有因为玉凤的冷言泠语而又丝毫的变化,依旧是浅笑着道:“姑娘若是不赏脸,那让梁某是在惭愧,如若不然,还请姑娘一定收下这副玉镯才好。”
周玉凤眼角微抽,这梁明宇真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无赖,看眼前的情形,他是不打算轻易让她走了。
玉凤无奈望天,瞬间低头道:“梁世子……你当真要送礼物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