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道:“在下医术不精,抱歉。”
许萦苍白着脸,问:“她身上,有多少烧伤?”
少年见许萦虽然白着张小脸,但眼神却是坚强,他叹道:“全身除了脸,其它全是烧伤。”
估计许萱被烧到时,心里唯一护着的却是一张脸。
许萦虽然有准备,但是她实在是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严重,她要哭不哭的喃喃道:“这傻丫头,就算脸毁了我又不会不认得。”
少年又想起给二小姐治疗时所说出的话。
女孩不顾手上的伤,硬是抓住少年的衣裳,一字一句的道:“我…的脸…没被烧坏…吧。”
少年无法理解二小姐的心思,只是回了她一句没有,二小姐就松了一口气,彻底昏迷过去。
如今听到许萦的话,他又觉得果然如此的感觉。
早听闻两姐妹的不和,如今确是不属实。
少年见许萦这模样,最后还是提了一个意见:“江湖鬼医医术精湛,传言没有什么他医不了的。”
许萦咬下唇,问:“他医人有什么条件?”
少年道:“他喜欢美食。”
许萦双眼一亮:“你知道他在哪吗?”
少年诧异道:“大小姐,鬼医一条舌头可谓是尝过天下美食,你…”
许萦道:“只要他能医好小萱的伤,我便让他吃上他从未吃过的美食!”
凌志翔刚跨进门便听到这一句,与许萱的声音相同,却少了一份灵动,多了份沉稳。
他心里又是不明所以的烦躁,沉声道:“许大小姐有信心做出来?可别到时候做不出让鬼医满的美食,反而害了令妹。”
虽然没听到前言,但不防他猜不到,天下有医术又爱美食的除鬼医一人又能有谁。
少年对他行了个礼:“八王爷。”
凌志翔没理他,双眸紧盯着女孩,然而许萦不是许萱,她没有对他行礼,也没有对他说什么,她对少年说:“你可愿帮我?”
少年笑道:“大小姐,在下可否提一个条件?”
许萦道:“说。”
少年道:“在下帮大小姐找来鬼医,不知大小姐也可否让在下也尝尝大小姐的手艺?”
许萱意味深长的看少年,道:“只要你不嫌弃。”
少年莫名觉得不对,却又找不出什么,他笑笑:“在下名唤花月,三天时间,花某定将鬼医带来。”说完,他便行礼离开。
许萦点了点头,这才对在爆怒边缘的凌志翔说话:“八王爷可有事?”
凌志翔被她的话一哽,怒气一下子退散,他看女孩无波动的双眼,原本要吐出来的话又咽了下去,换了句话:“…本王会娶萱娘的,就算她毁容了,本王也会负责的。”
许萦不可思议的听着这话,看他的样子好像这是天大的恩典,许萦笑了,笑得很冷:“八王爷,话不是这样说,你问过小萱了吗,你怎么会以为小萱会想嫁你?”
凌志翔怒道:“你什么意思,嫁给本王成为侧妃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情,她怎么会不愿?!”他语气一顿,双眸沉了下来,“难不成她还想当王妃?!哼!只不过是一个侍郎的女儿!”
“八王爷,你想太多了,你爱娶谁当王妃侧妃都跟我们姐妹俩没关系,那两个位置,也于我们姐妹无关。”
“大小姐!”一直在旁听的兰芳忍不住出声了,再说下去,二小姐的婚事就要被大小姐给弄没了。
二小姐心仪八王爷的事,也只有她知道,如今被烧成这样本来就希望不大,但八王爷却愿意娶二小姐,这么好的事情怎么能让大小姐毁了。
“大小姐,这是二小姐的人生大事,你别……”
“闭嘴!”许萦冷声打断兰芳的话,一双黑眸斜视一眼,明明平淡的一眼,却让兰芳感到一阵寒冷。
大小姐…好可怕!
三天的时间,许萦就一直在厨房里指挥。
是了,指挥。
由刘厨娘来动手,刘厨娘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人,厨艺平平,但为人忠厚老实,是府里的老人,重点她是原夫人的人。
其间许萱昏昏沉沉醒过一两次,但很快又睡过去,许萦在厨娘忙完便去自家妹妹,关于婚事这件事因为那天被许萦挑掉便不知所踪,八王爷也没有再来过。
反而兰芳一直记恨着,在许萱醒过来时便不停的唠叨着,幸好许萱神志不是很清醒,不然非要骂人不可。
兰芳的心思不难猜,想着许萱嫁给八王爷,以她的样貌怎么也能开个脸做个通房丫头,要是一不小心有了,怎么也能当个姨娘,但是这都被许萦阻止了怎么不令她恨。
许萦可不管,她现在只是一心一意的做着美食,忙上忙下,偶尔会去老夫人那尽尽孝什么的。
第二日下午,花月一个人来到许府,许萦把做好的菜用木盒装起来交给他,她淡定的交待:“上面的菜是给你的,下面的菜是给鬼医的,对了,还有这个,是我妹妹指点做的酒,希望鬼医能满意。”
木盒包装得很好,反正他是闻不到什么味,只是感觉微凉,这让他有点诧异,而连这一小坛酒也是装得严严的,什么味都没闻到,这不仅让花月很是怀疑,这东西够不够好吃?
不过他没问,把木盒带到他住处。
在小院子里,玄衣青年一人在石椅上下棋,周边是一片梅花,顺风飘落,倒有几份仙人下凡的错觉。
此人便是闻名天的鬼医。
传言,在鬼医手下的人,只要还有一口气存在,他便能救。
而天下又少有人知,鬼医只是一个代号,凡是从鬼谷出来的人,都只叫鬼医。
花月从围墙上跳落,笑道:“鬼兄,花某这次带饭点来了,要不要吃?”
玄衣青年闻言一脸黑线,原本仙境般的境像破裂,一下子坠落凡尘,他没好气的说:“花月你约我来也就算了,居然还敢迟到,我都下了三盘棋了。”
花月微笑道:“你下几盘棋对你有什么区别,反正都是打发时间的,花某今日带了几份酒菜,看看合不合你的胃口。”
说着,便从盒子里把菜拿出来,刚放好第一层,玄衣青年便一脸嫌弃:“这是新手做的吧,一看就知道了,卖相差,切都切不好,还是凉菜,还有…”
花月嘴角微抽打断他的话:“停停停,这两个菜是给我的,你的还没拿出来,急什么。”
青年收声了,花月也愣住了,他看着刚打开盒子最底层的菜,有些说不出话来。
青年拿起筷子夹起一片,沾了一下盒子边的酱料,吃到嘴里,也不说话。
下一秒他又夹起一片。
花月见此笑了,见青年还要夹,他急忙挡住,笑而不语。
青年见状还能不明白吗,他嘴角一抽,道:“什么病?”
花月道:“烧伤,要求还原皮肤。”
青年道:“这种小事也找我?”
花月道:“是全身烧伤。”
青年一愣:“这么狠?谁干的?”
一小块是小事,可大面积就不一样了。
花月道:“家家有难念的经,那天要不是花某刚好在那个屋顶睡觉,那就是一条命了,才九岁的小姑娘真不知道那些人怎么下的手。”他走到树下,又想起了那两个女孩,撕心裂肺的求救,保护脸庞的执着,脆弱中的坚强……
青年沉默了三秒,默默从伤感人士手上把菜拿出来,吃了几片,他才发现有一壶酒,拿过来打开,瞬间酒香溢了出来,青年双眸一亮,喝了一小口,顿时便放不开手了。
花月终于发现不对劲了,转过头一瞧,黑线瞬间布满额头。
青年白洁的脸色微红,眼神却是闪亮闪亮的,只见他兴奋的一拍桌子,流氓气息侧漏:“这单!小爷接了!”
空碟子随着桌子碎了一地…
花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