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予笙拧着医生的后领直接扯起来丢到了一边,眼神阴鸷的瞪着他,“擦药都不会,干脆滚回去等死算了。”
医生理智的不跟暴怒中的神经病男人计较。
苏桃来了气,顺手将手包砸向顾予笙绷紧的背脊:“你瞎嚷嚷什么,要不是你,我能成这样吗?再说了,破了皮搽药都不感觉到痛,你就别救我了,干脆买个墓地把我埋了。要不你拿刀在身上戳个窟窿,看会不会痛,站着说话不腰疼。”
顾予笙被她抢白的额头青筋直蹦,沉着脸冷笑,“要不,你给我戳一个。”
“得了,我怕我拿着刀就会忍不住把你给千刀万剐了。”
乔默见两个人吵的不可开交,急忙走过去在苏桃的面前蹲下,“怎么弄成这样?”
苏桃的脸上、手臂、腿上,都是不同程度的擦伤,上了药裹着纱布,像个被拆了包的木乃伊一样。
“你问他。”
苏桃指着顾予笙,像只愤怒的刺猬!
男人眉眼极深的盯着她,难得的,居然没有愤怒,反而是有些内疚的抿紧了唇,“我说了,那不是故意的。”
苏桃猛的站起来,膝盖上已经结痂的伤口因为她大幅度的动作微微裂开,痛得龇牙咧嘴,“那是你的本能反应,比故意的还可恶。看见车来了,把你们家小百花护的紧紧的,把我推到马路中间,你真他妈当我是奥特曼,撞散架了,摇两下脖子就重组了。”
“我没推你。”
苏桃咧着嘴冷笑,“是我自己看到豪车腿软,眼巴巴凑到人家轮子下去的,所以,不会讹你,医药费我自己付,小默,帮我捡一下包。”
乔默将包递给她,苏桃在包里翻了一圈,也没找到钱包,只找到两包卫生巾。
“早知道,我让医生拿这个给我包好了,还不用付纱布钱。”
乔默:“……”
慕锦年:“……”
他担心,乔默这么单纯的性子会不会被苏桃这个奇葩给带坏了。
“下班回家路上出的事,算工伤,医药费公司付,明天聂秘书会讲抚恤金送到你家,这几天你好好在家休息。”
苏桃捧着双手,一脸崇拜,“慕总,我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还给你打工。”
“苏桃,”顾予苼微微皱眉,看着她苍白的脸上带着自嘲的冷笑,在她经过他身边时伸手扣住她,“这是我们的事,不要让外人牵扯进来。”
苏桃看着叩着自己手臂的修长手指,淡淡的说道:“外人,这里除了你,谁都是内人。”
她已经一分钟都不想再看到他了,用力将手抽出,快步走出了病房。
顾予苼抬步想追出去,乔默拦住他,认真的说:“你让她静一静吧,就算你现在追出去,她的情绪也会更加激动。”
男人沉默了两秒,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她,“如果她有什么事立刻给我打电话。”
一只大手横插过来,先一步接住了名片,“顾总这胡乱给女人留名片的缺点,还是改不了。”
“彼此彼此,慕总招蜂引蝶的本事,也丝毫没减。”
乔默懒得理会两个男人之间的明枪暗箭,急匆匆拧着苏桃的包出了病房。
苏桃在过道上等她,垂着头,屁股抵着墙,一只脚垫起。
头发垂下来,衬得她的肤色格外的苍白!
刚上车。
苏桃就侧身抱住乔默,从满血复活的女战士瞬间成了委屈的小萝莉。
“到底出什么事了?”
她很少看到苏桃哭,上次哭还是因为喝醉酒和顾予苼发生了关系,所以,乔默禁不住也绷紧了情绪。
苏桃小小声的抽泣,以她的性子,如果不是伤心到了极致,是不会当着慕锦年的面这么失控的。
估计,刚才在病房就已经忍不住了。
苏桃哽咽着回忆刚才的情景,“他这几天都像个狗皮膏药一样缠着我,今天正好遇到箫随心去找他,他们不知道怎么就在大街上起了争执,我看他们站在马路中央,好心想上去劝阻,一辆车突然就冲了过来,我正好走到他们身后,他转身护住箫随心,就将我撞了出去。”
乔默安抚的拍着她的背:“他可能是没看见你,不小心的。”
“他看见了,他还想伸手拉我,结果看到箫随心被吓傻了,就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小白花。”
看来,再精明冷静的女人,遇到爱情,都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慕锦年从后视镜里扫了眼后座上抱成一团的两个女人,眉头深深的皱起,将油门一脚踩到底。
“有钱人男人都是心里变态,以为全世界女人都要围着他们转,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肉体和心灵都不在一条线上的精神分裂体,整个一流氓团伙……”
苏桃骂的兴起,完全将驾驶室的某个完全符合条件的男人当成了透明的。
乔默努力憋着笑,附和的点头:“嗯,精神分裂体,流氓团伙。”
活脱脱的就是用来形容慕锦年的,当初他是夏云未婚夫的时候,也完全没有自己非单身的自觉,变着法子的想将她拐上床。
慕锦年透过后视镜狠狠的瞪了眼乔默,沉着声音打断苏桃的话:“苏桃,你能不能消停一下。”
苏桃这才后知后觉的想到,车里还有个高富帅男人,忙摆着手辩解:“我说的男人不包含慕总,慕总不是。”
慕锦年彻底沉了脸,“明天正常上班,迟到一分钟,按三倍扣。”
乔默已经笑的直不起腰了,双手按着肚子,不怕死的重复了一句:“嗯,慕总不是。”
慕锦年挑眉,眸子里光影重重,“嗯,没能满足你,确实是我的不是。”
乔默瞬间羞红了脸,这个男人,什么场合都能说些没羞没躁的荤话。
意识到他误会了,苏桃无辜的解释:“我的意思是说,慕总不是和他们同一类型的,是从里面挑出来的。”
慕锦年掏出手机,寻到聂华岳的电话拨出去:“从明天起,秘书部增加一项语言功底考核,过不了的,到大街上扫地去。”
苏桃咬牙,公报私仇,赤裸裸的假公济私。
她这不是被气着了吗?正常的时候哪是这样的!
慕锦年一眼就看透了她的心思,“你正常的时候也好不到哪里去,最多不哭而已,脑子里的筋还是常年短路。”
苏桃:“……”
再加一条,有钱男人都是毒舌妇。
车子停在苏桃的出租屋楼下,慕锦年习惯性的去摸烟,想了想,又塞了回去,“到了。”
乔默看了眼面前黑漆漆的老式居民房,“你身上有伤,不能碰水,这几天住我那里去吧。”
苏桃正准备点头,一抬头就看见慕锦年正沉沉的看着她,干笑着摆手,“算了,乔乔看到又要担心了,我怎么舍得我的小心肝伤心呢,等我好了再去,顺便看看他。”
“那我陪你吧,医生说了你的伤别碰水,不能吃色素重的,要不会留疤的。”
就苏桃大咧的性子,估计一回家就什么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