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园里摆上了乾隆、慈禧的灵位和香案祭席,这里祭殿堂摆满了一朵朵象征思念与哀思的菊花,曾经是溥仪最爱的成簇成簇的菊花,没有想到用这样一种方式呈现在最爱它的人面前。
到处都是白色孝布挂满了祭殿大堂。络绎不绝来叩拜的遗老遗少们,每天这里都有痛哭悲戚的声音。
婉容极子孙之孝道,跪拜守夜。
溥仪为此事,是伤心欲绝,不能自制。
溥仪派人去清东陵调查的结果,远远比猜测的严重,哪些坟墓的墓门坚固如山,但终抵不住炸药的轰炸。7月3日至11日之间,孙殿英以军事演习为名,进行了有序而大规模的盗墓活动。乾隆皇帝和慈禧皇太后的墓所有的珍宝均被夺去,而且尸首散乱扔一地。
当几个旧老重臣将清东陵查勘结果,作了《东陵纪事诗》一一向溥仪汇报时,溥仪的眼泪是豆大的一串串地往向下流。
在溥仪在众人面前痛苦地大哭时,婉容没有上前哭泣,而是飞奔地逃离,因为她承受不住她心爱的男人那么伤心欲绝。
一连多日溥仪及众王公贵族忙于同国民政府交涉。
“我诅咒您一辈子在恶梦中度过。生不如死,因为我的刀剑已刺中您的灵魂,罪恶的孙殿英。”婉容低下头捡飘到门口的一张漫画时,一双锃亮的皮鞋踩住了那张漫画。
婉容抬起头,看到悲伤极致的溥仪,透过圆圆的镜片,婉容还能清晰看到他红肿的双眼,能感受他满脸泪痕的脸隐藏着巨大的悲痛。
“皇上!”婉容轻轻地叫了一声,压制那从心底里也悲痛欲绝的伤痛。
“我们来画一张吧。任由孙孙子在我笔下揉搓。”
溥仪坐在书桌前,婉容也坐在他的身边。婉容静静地看着溥仪用他很生疏的笔调画着男杀手。
“让他断子绝孙。”男杀手的一刀准备刺向孙殿英的裆部。
当最后一笔落完时,婉容的轻轻地叫道,“皇上画得比我更痛快淋漓。”
“皇上,皇后。”一个熟悉的女人的声音传来。
“十四格格。”溥仪与婉容异口同声。
“曾经,您内心里总是对日本还有一点点怀疑与不信任。现在事实让您知道,只有日本才会帮助咱们的。皇上,只有相信日本,我们才会有匡复祖业的希望。”
婉容侧目而视溥仪,只见他无声地有力地点着头,算是应允了十四格格的话。
“另外,我说一件事,皇上听了一定高兴。”十四格格露出特别地笑容,一扫刚才悲戚的笑容。
“现在还有什么事令我高兴?”溥仪反问道。
“我带人炸了孙殿英家的祖坟,算是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我也让他知道什么叫与死人干!”十四格格目光朝着窗外悠远地望着。
溥仪欲言又止。
“十四格格,您看!”婉容将漫画刺杀孙殿英的画递给了十四格格。
“现在孙殿英,已如丧家之犬。整日睡觉都是疑神疑鬼,我才不要他轻易地死,我要他活得生不如死。听说,他睡觉时,也是很多士兵守在他的床前。哈哈哈……”十四格格好听的笑声荡漾在这个沉闷的空间里。
十四格格可能还有重要的事情同溥仪商议,十四格格随同溥仪到了他的会客厅里。
桌子前似乎还散发着油墨香味,那种心与心相贴近的感觉令婉容回味着。那张溥仪用心漫画的画纸,婉容小心地放进自己最珍爱的书里……
国民党发出严惩盗墓者的决定,但是最终的特别法庭却是抓了一个替罪鬼。
溥仪与王公贵族商谈此事,婉容总是轻轻弯腰,礼节性地向往一退,回避令婉容伤心极至的话题。
婉容打开电台,听闻,慈禧老佛爷凤冠上的珍珠成了宋美龄鞋上的一个饰物。
“宋美龄,又一个风云变幻的女子。”婉容喃喃道。
有关于溥仪亲善日本的报道是越来越多,若是以往,婉容会更多地担心,但是此时此刻,她已是一副淡然的表情。
“天下之人,何以人道?”打开日本电台,又迅速关掉,日本残杀中国人的阴影在婉容心里还是回荡不去,现在唯一心灵慰藉的就是画上的孙殿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