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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漫长的冬季开始了。

第一场雪总是站不住,被余温尚存的太阳一照,很快就变成了稀溜溜的糊状物,继而又转化成令人生厌的泥泞。随着严寒的推进,冰雪覆盖了大地,一直冻到一人多深。到处都是白茫茫的,渲染出严酷肃杀的含义,只有燃烧的落地原油才能给人以生命的暖意。烟尘里的大尾巴黑灰,在芜漫的原野上飘来荡去的。逃脱了劫难的麻雀已经寥若晨星,在深深浅浅的雪层里艰难觅食,令人称奇的是,它们的羽毛久经熏陶,都变成了和石油一样的深黑色。雪地上还能看见工人们留下的尿道道,由于摄入的代食品过多,都呈现出一种嫩绿色,被皑皑白雪反衬出一种莫名其妙的鲜艳,晋元峰说,绿色就是希望。这多有诗意啊,分明就是春来江水绿如蓝嘛!

油田外运的原油,已经达到每天一万多吨了。一列列钢铁巨龙从萨尔图小站开出去,又随着铁路的站线四处漫开,像动脉的血输送到毛细血管里。这里的原油品质好,却含蜡高,凝固点高,黏度大,在零上二十八度状态下就不流动了,何况在零下三四十度的低温里,弄不好很容易堵塞管道,乃至把管线冻裂,俗称灌肠。外国解决这个问题耗费了很大的成本,我们用不起,就想找到一条又科学又简单又经济又安全的办法。晋元峰自告奋勇,要参加攻关小组,到各个产油区实测,拿到第一手资料,以便尽快解决。

焦洪林也来给晋元峰送行,还送给他一个硬纸壳面的日记本。焦洪林是喜欢送日记本的,有人统计过,三大队将近一半的人都有他赠送的日记本。送过日记本后,焦洪林看着那只寒碜的没有外壳的三波段收音机,犹豫了片刻,才说:“晋元峰,我想给你提个意见,你看行吗?”

晋元峰怎么能说不行呢?他和焦洪林一直暗中较劲,却始终没能表面化。焦洪林知道,晋元峰瞧不起他;晋元峰也知道,焦洪林想驾御他。他们就像操着不同的利器,都知道应该尽量避免狭路相逢,否则就有两败俱伤的危险。晋元峰便笑呵呵地说:“提嘛,我知道自己对自己要求很不严格。”

焦洪林说:“你把这只收音机交给组织吧。”

晋元峰说:“为什么?我不偷不抢,没贪没占,每一个元件都是我花钱买的。”

焦洪林说:“有人反映,你长期偷听敌台。”

晋元峰说:“那怎么能叫偷听?我是公开收听的嘛。”

焦洪林说:“那样问题就更严重了,那就是公然收听敌台了。”

晋元峰说:“我就是掌握一点资料和信息,没什么政治因素。”

焦洪林说:“要是说你崇洋媚外,说你叛国投敌,说你是帝修反的第五纵队,你能抖落清楚吗?左边右边,都没有救你的稻草能抓住!”

晋元峰冒汗了,不得不承认,短短一个回合里,他就败给了焦洪林。他怎么就有那么敏锐的目光?怎么就有那么高的觉悟?怎么就有那么强的警惕?进而也就明白了,焦洪林是为了他好,否则,由他稀里糊涂听下去,娄子就捅大了。就拿起那台陪伴他寂寞岁月的收音机,往地上重重一摔,摔成了一堆破铜烂铁,然后和焦洪林握握手说:“谢谢你。你提醒得对,咱不能瞪着眼睛往窟窿桥上走!”焦洪林也回以诚挚的一握说:“国家培养你不容易,好自为之吧。”

张老板听说晋元峰要去“啃硬骨头”,就从鞋箱子里摸出一双牛皮靰鞡来,非让晋元峰穿上。晋元峰一看就笑了,说哪弄来的出土文物?自打土改之后就没见过,穿上就像地主老财诈尸了似的。张老板说,这东西满脸褶子是难看,可是极保暖,比咱的大头鞋强多了。你出去要爬冰卧雪,别再坚持你那套贵族化了,还是这东西抗劲!晋元峰就试了试,有些挤脚。张老板说,我给你改改,想法给你送去就是了。

张老板掌鞋的手艺是家传的。农村没有鞋匠,鞋穿破了只能靠自己掌,有意无意中就学会了。队上的人都缺鞋,这个本事就派上了用场,一歇班,他就忙个不亦乐乎,给这个掌了又给那个掌,自己还搭上了皮子和麻线。焦洪林把这事给写到了黑板报上,说张家生同志摆脱了低级趣味,主动为大家修鞋,助人为乐做好事。张老板看到,就用袖子擦掉了,说那怎么能是摆脱低级趣味呢,满屋破鞋,咸鱼坯子似的,没有比这味道更低级的了。再说,我那哪是做好事,我就是瘾得厉害,让我掌鞋的人才是助人为乐呢。

张老板已经给焦洪林打了半个月的洗脚水。事实很快就验证了焦洪林关于《冰山上的来客》的预见,大家也对他更加高眼相看了。焦洪林不让张老板打水,张老板非要说话算数,焦洪林觉得不过意,就反过来给他打,结果等于两个人换工了。不过张老板仍然坚持,就算那片子里的爱情不对头,友情总会没错吧?特别是那两句歌词:眼泪会使玉石更白,痛苦会使意志更坚。这有什么不对?简直就是鸡蛋里头挑骨头嘛!我们石油工人,就是经历了痛苦之后,才有了坚强的意志,谁敢说不是?焦洪林也后撤一步,说张家生你别跟我犟,这是上头批的,又不是我批的,胳膊拧不过大腿,有能耐你跟上头说去,咋跟我没完没了的?

六叔去萨尔图站前买调料,顺便把晋元峰送到火车站油区,住进一个马棚改成的屋子里。那屋子四壁都是白霜,睡在炕上的人都戴着大狗皮帽子,只露两只黑晶晶的眼睛。放下铺盖,六叔说:“想不到开采出那么多石油的人,竟然要住这么冷的屋子。我给你带来一个暖水袋,晚上帮你焐焐被窝吧。”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来,竟是一只橡胶塞的葡萄糖瓶子。晋元峰说:“马御厨啊,你想得可真周到。等我完成了任务,回去请你喝酒。”六叔说:“回去还咋喝?我可不做瓜田李下的事。要喝就在这,我请你!”

六叔站在萨尔图车站的栅栏外面,看着一列列往来穿梭的油罐车,心里很慰藉。他喃喃说道:“爹呀,要是早有这些油,能加到家乡的汽车里,你也不至于饿死了。现在,你在那边敞开了用,点灯烧火开摩托,就是用它洗澡浇地都够了。”觉得不能尽意,就在站前当地人开的小店里买了一刀黄表纸,到了晚上,偷偷拿到铁路边上去祭烧。奇冷的冬夜里,那纸发出了惨淡的光亮,给人以转瞬即逝的暖意。六叔的意思是,借油罐车的运行,把这份告慰带到家乡去,带到我爷爷的坟前去。

就在冥纸将熄未熄之际,沿着铁路跑过几个人来。起初六叔还以为是奔他来的,赶忙起身扑打那堆残火;可到了跟前才发现,那些人也穿着和他同样的四十八道杠杠袄,却跑得十分慌张,一面跑还一面回头回脑,分明是开小差的。刹那间六叔热血直涌,运足了底气大喊站住,一伸手就劈胸揪住了一个,那几个跑下路基,一直跑进迷茫的雪夜里。

那人哆嗦着说:“兄弟,我实在挺不住了,你放了我吧。”

六叔说:“你这是可耻的逃兵,懂吗?要是在战场上,肯定要就地正法的。”

那人说:“可耻不可耻的,我顾不得了,正法不正法也无所谓。这次要是跑不了,我就自杀,我是彻底绝望了!”

六叔说:“你可真丢人,真个是软骨头!”

那人说:“马大哥,我给你跪下,行不?”

说着那人真的跪下来,抱住六叔的一条腿,呜呜地哭起来。六叔握住那人的下巴,把那张泪脸向上扳起,这才认出,原来是一个车厢过来的康同伟,分配在另一个采油大队里,想不到竟在此时此地重逢了。

六叔说:“康同伟呀,就算咱不能跟铁人比,可你我这样的人成千上万,大家都是血肉之躯,别人能挺住,你怎么就挺不住?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康同伟说:“我老妈天天在家哭,我老爹得了浮肿病,我也得了关节炎……你放我一条生路吧,我给你磕头啦!”

康同伟泪涕交流,做出了磕头的姿势,却被六叔拉住。他的心肠软了,叹息一声说:“凡事不能勉强,捆绑不是夫妻。既然这样,你走你的,就当我没遇见。”

康同伟说:“马哥,你是我的恩人,日后我混好了,决不会忘了你!”

康同伟爬起来,像一只惊枪的黄羊,窜了几下,就不见了。很显然,他们要跑到下一个小站去坐火车,连行李都不要了。

追赶的人来到了。他们急剧地喘息着,问六叔见没见到有人跑过去。六叔装糊涂,说我眼神不好,是夜盲症,走路直撞电线杆子,什么都没看见。可是他很快被人认出了本来面目,眼神不好的谎言也随即被戳穿。就是这个在站前广场上大出洋相,后来又上了各单位宣传廊的马御厨,放走了那些开小差的人,而且还帮他们打掩护,还烧冥纸,问题就很严重了。他们没抓到要抓的人,就把六叔抓去,打电话让采油三大队去带人。

电话正好是刘播接的。他说:“马本良是普通工人,可也是通天的人物,要不然能叫御厨吗?既然非要深抠细挖,揪住不放,那就让严副总亲自去带人吧。再说,留得住人留不住心,你以为把那些人抓回来,他们就能好好干么?”

这一招果然很灵,他们马上就把六叔放了。

回到采油队,六叔就把这事儿实说了。

刘播感叹再三,说:“当年还有从延安往外跑的呢,可往里跑的更多。该跑的跑了,该留下的留下了,该来的又来了,流动的水才洁净呢,也许不是什么坏事。听说也有被拦下来的,捆在单位里等待发落,正好被铁人碰见,就解了绳子给放了。铁人说,连国民党战犯都放了,来去自由,发给路费,难道他们还不如战犯吗?”

六叔很钦敬。

六叔说:“我真想见见铁人。都以为铁人半人半神,其实那是误解。他是一条硬汉子,可也有一副软乎心肠。”

刘播说:“你干你的,别有什么负担,你不是没跑吗,我看只要有这一条,那就足够了。”

六叔说:“我怎么能跑?再说,我往哪儿跑?我又不能跑到月亮上去,也没有跑的道理呀!”

六叔话里有话,可刘播这时是听不出来的。刘播看出了六叔和米新朵的关系,他很清楚,单凭这一点,就能把他牢牢地留住。

没过多久,更多的人果然呼呼啦啦从四面八方来了,他(她)们有新来的职工,也有油田职工的家属。这是一种积极的成分置换,知难而进的工人都有足够的吃苦准备,而背井离乡的家属们要陪伴丈夫度过严寒和饥饿,猫过一冬,她们将组成开荒大军,在这片荒凉的土地上播撒下希望的种子,把狞厉的饥饿永远赶出去。

采油三大队也腾出两栋干打垒,划豆腐似的隔成小块,安置了二三十对夫妻。那种狭小的空间里,男女私密就变得很有意思了。一闭灯,大炕噗嗵噗嗵的,就像是闹地震。哪个不小心叫出声来,就有人警告说,注意影响!注意影响!风平浪静之后,有一段万籁俱寂的过渡时间,谁没憋住,挤出一声羞涩的屁来,整个屋子就笑,先是格格地窃笑,一传染,立刻演变成了全体开心大笑。就有人说,住这种房子,就得学会“忍气吞声”,要不然容易乱套。也有的半夜懵懵懂懂出去解手,回来摸错了“单间”,挤巴挤巴躺进去,伸手一试探,觉得不对劲了,又悄悄爬起来,摸回到自己的铺位上,还有些惊魂未定,哦操一声说,这事儿整的,刚才差点儿就把螺丝螺母拧错了!

人一多,口音杂了,也常常闹出圆枘方凿的笑话来。一位女人找不见篮子了,就侉着南方口音到处喊,正好遇见张老板,听了就笑得不行,接了茬说,大嫂,找卵子别上这边来,这边都是嫩茄子包,还没长成呢!那女人啼笑不止,就喊了几个女的,握着雪团,房前房后追着他猛砸,直砸得他跟头把式,头发眉毛狗皮帽子都是白的。还有的女人借了掌鞋的锤子忘还了,张老板去找,恰恰找错了人,碰上一位泼辣的川嫂,理解上就有了歧义。张老板说,大嫂,你借我的锤子用了吗?川嫂说,我借你的锤子干啥子?我自家老汉又不是没有,啷个朝我要?情急之际张老板就顺拐了,也学着说起四川话来,说还不是为了鞋(孩)子嘛!

这笑话堪称经典,流传出一个很大的半径,一直传到了薛明的耳朵里。这位军人出身的领导一直背负着沉重的使命感,对这种形而下之的笑话很难接受。他让杜希金把刘播接到萨E采油指挥部,一人一碗“胀肚黄”茶水,一本正经地谈起来。

薛明说:“你们大队生产还不错,还出了一些经验和典型,这都是应该肯定的。不过像张家生这种人,总也不能摆脱农民意识,再庄严的事情,他都给弄得嘻嘻哈哈,甚至成了低级趣味,等于给咱们的思想政治工作破劲儿,跟咱们肩负的重大使命极不协调,你得注意啊。”

又回顾倒茶的杜希金说:“是不是小杜?”

杜希金笑笑说:“领导的事,我不参与。再说,那次和他闹了不愉快,我要说他的坏话,那不是卑鄙小人嘛。”

杜希金侍弄利索,就走了出去。

薛明欣赏地看着他的背影说:“你看这个小杜,多有质量,又勤快又精明,要不了多久,肯定也能独挡一面。”

刘播附和地点头说:“不错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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