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夏霏似乎还有很多事情没来得及了解,很多话没有和师生们说完,还有很多个心愿没有了结……记得她临走出学校门口,还在暗暗发誓——三楼的小炒,等着我,等我挣工资有钱了,一年过后回来,所有的都吃个遍!
想起这个心愿,她顿时又为自己过去的天真而破涕为笑。
此时的天空又有些阴阴沉沉,早已经是下午了,但她还是没有发现有明显的太阳出现。是雾霾?是要下雨阴天?无论怎么也想不明白。
跟着孩子,向前走着,她试图找到过去的图书馆,小花园……
可是这里什么都没有。
这里早已经被天津大学吞并了,而且满目的都是厂房。夏霏早就知道天津大学的工厂比较多,它们吞并了师范大学北院,拓展了学校地盘,又可以多加出来一个实验基地。可想而知,占地面积又远远超越了南开大学。足足向前行进了一站地,也未找到似曾相识的一切师大北院的痕迹。
带着一股失落,又继续向前穿越,
这依稀是天大的领域,来到这里,她便左寻右找着天大湖。
记得过去,她曾和同学一起来到这里,一起拍照留念。还记得那么大的湖面半空架着人行天桥,可以行走于天桥上,然后可以俯身看着脚下流动着的天大湖水。
这样的水,和校园外面围绕着六里台七里台八里台的卫津河来比较,那简直是有着天壤之别。
记得那时卫津河的水永远是黄绿色的,一年四季泛起绿泡泡。同学们讲,里面的鱼是吃不得的。同宿舍人只要一开玩笑便会说,“唉,如果英语再考不过,不如扎进卫津河里淹死。不,肯定不是被淹死的,应该是被臭死的。”
而天大湖的水,却是一年四季长清的。
每逢春天,冬天的冰凌已不知什么时候,悄然化开,淙淙的水流随着春风徐徐,又开始了她们不懈的脚步……四周围,一对对相恋的学子,在这花树下天大湖边上散步,共同呢喃细语温存着缱绻。湖边的小燕子偶尔低飞,轻掠着水面,弄混了水面,清亮的波纹便向着四散里晕染开来。由小变大,由浓而频密的水圈,到稀疏浅显的大水波纹。
还来不及看到平整的水面,小燕子却调皮地接连几下轻轻点尾。
顿时,起初那一圈水波纹还来不及逝去,新的水波纹又重叠着赶来,推着压着挤着越大越浅的波纹,最后一股重力强推着,将水重重砸在了岸边的石头边缘上,然后潜下水底,与汪汪天大湖水又悄然牵手不分了彼此,最后融为了一体。
记得同宿舍的许文红,傍晚就是在这湖水边上,与男朋友石松坐着,每天呆望着天大湖大谈着理想。谈到高兴之处,也是在这夜晚的湖水边上,石松将她轻轻抱起,告诉她:如果他们结婚了,再给他生一个小文红就可以,那样的话,他会一辈子都满足的。
直到现在,夏霏还能回忆起有一天的晚上,许文红在宿舍里痛哭不已。
姐妹们乱成一团,到最后才知她因丢掉了初吻而流涕。
夏霏又想起了自己的初吻,不也是一样吗?不管是否爱一个人,如果被掠夺了初吻,于是便也会无法忍住委屈的莫名哭泣,内心仄仄不安别扭了好久。毕业之后,许文红和他结了婚,盼着是个千金,可生下的却偏偏是个皮肤白皙的男娃娃。
想到这里,夏霏忍不住笑了。
怎么会什么事情都世事如人意呢。但无论男孩和女孩,都是自己的吧。
夏霏往左望去,遥远之处看到了天大的正门口也变了,是个很奇怪的白色建筑。一时半会儿无法解读其意,总之,无法评判好坏的同时,只是更无法找到过去的门口那种简单的美感。其实门口越简单,越能体现出天津大学这四个字的内涵,越在门口外形上精工细琢,越会让人们转移了注意力,而干扰了推敲天津大学莘莘学子好学精神的心思。
沿着天大湖的水,向着东方缓缓踱步。
遥望远处,烟雾茫茫的尽头,依然有许多灌木丛,依然有许多摇曳婆娑着的大树,半垂、半挂、半掩着湖水。夏霏猛然发现,今天怎么没有见到,这周围有来散步的人,现在这周围显得是如此冷清。
莫非今天不六不日的?莫非现在不是那诗意朦胧的傍晚?要么就是要考试了?想一想还有别的原因吗?可目前却只想起这几点。
信步折回来,可是前面却没有了通向南开大学的道路。
只看到了一群宿舍楼模样的建筑,于是她又向前走去。想找个人,询问一下通向南开大学的路怎么走……现在已经快五点了,孩子也饿了,她很想去南开大学的食堂吃顿饭。听说南开大学的教师食堂里,可以用现金消费,没有刷卡或者别的什么限制。
向着楼房间距的通道向前慢步走去,不停地东张西望,这里似乎是天津大学的男生宿舍。因为夏霏看到了有三三两两的男孩子出入在这里。她的目光,凝在了几个男孩子一起说话的群体上。
于是上前搭讪,“嗨,你们好。”
有个男生马上转过头来,他浓浓的眉毛,大大的眼睛,中等的个头,有一点偏瘦,热情回应的同时,他的手里还拿着一根烟。
其余的男生见状,都先后离开,似乎要回宿舍去了。
“你知道去南开大学的路怎么走?”夏霏不去做了猜测,紧跟着赶紧询问。
“哦,您从这里出去往左,第一个路口往右,就可以出去了。”
“噢!好的,谢谢你”
于是,孩子和她便撤身离去,看着这么英俊的小伙子,手里怎么还拿着一支烟。自打那一天起,夏霏便很崇拜能够考入天大的学生,感觉能够考入天大,便都是魅力非凡的。她见识过吸烟的男人,似乎只有农村的岁数很大、没太多文化的男人才喜欢吸烟。
可是,俊朗的天大的小伙子,也会吸烟?莫非他是快要毕业参加工作的男生?但是无论怎么也是不能原谅他手里举着的那一根香烟。
于是,行走间,她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那个小伙子。
可是,分明看到了他也在盯着她看。
夏霏不禁脸红了,这么明目张胆的扭着身子,被人捉到了个正着,无论如何也是一件窘迫的事情。但不论怎样,她还是迅速回过来了身,装作任何事情没有发生一样,向着他说的那个方向走去,再也没敢回过头去。
左拐右拐,终于在南大与天大之间,看到了一个洞门。洞门有两个出口,出口的那里有金属围栏拦截。在半路上,她看到了摆地摊卖旧书的人们,正在从三轮车里往下一箱一箱搬运着,然后一本一本扔在了铺着塑料布的地上。
孩子在前面招呼着夏霏,他见到了这些小小的通道路口,很有兴致地蹿了过去,于是她也无心留恋这些地摊文化,只能跟随着孩子向着南开大学的方向走去。没有被雨冲陪伴着,她只能有些委屈地跟着孩子往前走。
没走一千米,忽然停住了脚步,她知道,从这里往左应该是南开大学的马蹄湖,往右行走,应该就是教职工食堂。她的心思是很想往左,去马蹄湖边上散散步,但是孩子拉着她却拼命地往右走着。他已经饿了。夏霏看了看孩子,于是跟着他向着职工食堂而去。
依然一路打听着,似乎这食堂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