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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平日里和雨冲短信频飞,也算是解了不能陪伴的相思之苦,更会起到一个相互提示念起对方的作用。在每日暖语的交流中,雨冲也终于有了主动来塘沽区找夏霏的冲动,这也是夏霏既想到又没想到的。这些天,她时常怀着既盼望又空空茫然等待的一颗心,他也考虑到夏霏每天忙工作,尤其小华正是紧锣密鼓加班加点小升初的最后冲刺阶段,所以不敢轻易说来,而且选择日子也会慎重。

3月2日,这是一个周六的下午,五点钟。

他终于打过来电话:“亲爱的,我很想见到你。”

听到如此恳求的言语,这令她想到初次一起,在滑雪场外面买野票、他和中年男子划价时那一副朴实的样子。

夏霏沉吟了一会儿:

“嗯,今天我和孩子在开发区,你能找到吗?”

“你告诉我,在哪里下车,我去找。开发区我从未去过,那我也要去。”雨冲回答。

夏霏能够感觉到,只要他说起话来,便总是透着果断坚决和一股子实在劲儿。这一点也让自己只要想起他的到来,内心便会觉得踏实。

今天的夏霏,依然浓黑的过肩长发,稍稍偏分着发际线。依然是那条打底裤,与以往不同的是,今天她换上了一件白色长袖打底衫。

其实夏霏对白色还是偏爱的,而且也是最适合的。白色打底衫衬着她那红润的面颊,显得如此朴素自然,干净与知性。尤其在这件打底衫的白色面料上,前胸后背肩膀处,若隐若现三三两两凹凸不平的同色系提花,袖口点缀着几枚绿豆大的同色闪片,手腕之处有隐隐清透的蕾丝边。粗一看,这件白色的打底衫与普通的也没什么两样,可是越仔细看,越能细细品味出同色系提花透露出来的雅致感。

这白色,这干净,这自然,这优雅,这含蓄……尤其这些无法用言语文字表达出来的所有蕴含与她恬静的微笑结合起来时,显得像一支于春风中含露乍开,摇曳着缕缕芬芳的白百合。

“滴滴滴……”手机传来了短信提示音:

“亲爱的,我已乘上了轻轨,四十五分钟后即到。你什么都不要做,一切都由我来——拥抱!”

这暖暖的短信,再一次激起了夏霏愉悦的神经,毕竟聊天时就喜欢他的这一点。

此时孩子在大卧室里忙碌着一沓卷子,夏霏也奔走于厨房与客厅之间:刷杯子,烧开水,准备沏花果茶。等这些都弄停当了后,又去洗手间将墩布涮好,弯着腰,开心擦起了地板。

“咚咚咚……”疑似轻微的敲门声。

正在客厅阳台拖地的她,马上机灵地跑过去将门打开。

但不能确定刚才那轻微的声响就是敲门声,所以她只打开了一个小缝儿向外扒望着……可是近观远瞧,再环视一下四周。外面似乎只有那光溜溜的电梯通道,还有对面最尽头那十几米开外的玻璃窗,上上下下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真是“春风不相识,何事入帘帏?”

夏霏禁不住无奈地摇了摇头,嘲笑自己思他念他有些过重了,竞把一切的声响都误以为是他的到来,有点儿草木皆兵了。

轻轻关上屋门,扭身欲回阳台,可没走几步远,又是一阵“咚咚咚……”相同的声响。

夏霏这才恍然大悟,继而她笑了。心想:“这个坏家伙,看我怎么惩治你。”

猛然间,她将门开大了一些,甚至最后慢慢将头和半个身子都探出去努力地寻找。

他一下子从门后转了出来。

“嗨!”随着一声高喊,他忽然立在了夏霏面前。

面对刚才的捣鬼,夏霏佯装生气。看着雨冲那一副调皮而又笑吟吟的坏样子,她故意噘起了嘴巴,“哼!调皮鬼!”

边说边用力捣了他几下肩膀。

但无论她怎么用力,雨冲从来不躲不闪,而且告诉她:

“再用点力!”

夏霏只要听到这样的言语,哭笑不得之余便止住了拳脚,边说边笑拉着他闪身进了客厅。然后在前面引着,穿过客厅餐厅,然后进了小卧室。

雨冲还穿那件挂着白道道儿的黑色防寒服和蓝色牛仔蓝裤,背着黑底黄滚边的背包。但一进屋,还没等把书包都放在桌子上,他就已经关上了屋门,上前一把将她抱住。夏霏周身顿觉暖融融的,有种血液沸腾感。此时她听到了他的心跳,她的手指碰触到了他那张冰冷冰冷的脸。

摸着他的面颊和头发,夏霏心疼而又关切地问道:

“外面很冷吧?”

“嗯,从车站一直走到这里来,大概半个小时,还是感觉有点儿冷,”他轻松地回答。

“你怎么就能找到这里?那么准确?”夏霏继续摸捧着他那张冰凉的脸,追问着。

“我用了手机上的GPS定位系统啊,小傻瓜!”

他说完,依然轻松而自豪地笑着,并忍不住环视了一下四周,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半分钟后他才脱口问道: “孩子呢?”

“哦,在大卧室里做卷子。”

“我要不要打个招呼?”他征询的口吻。

“不用了,我已经答应好了,说好明天去植物园玩。今晚他要努把力,等该吃饭了或者四十分钟后,再休息。”

“你真像我大姨,她对孩子的管束估计比你还严格呢。你和她真是有的一拼啊!”说完后他的双手推开夏霏的双肩,并凝望着她那张光洁的脸,“亲爱的,我要准备一下,然后就去厨房。”

于是,他撂下了背包放在书桌上,并脱下了防寒服,里面穿的依然是那件格子棉绒衬衣,她也随着雨冲进了厨房。

“你这房子真新啊。”环顾了一眼厨房,他不禁感叹着。

“嗯,刚给了不长时间的钥匙,离婚时赔付了点儿钱,又贷了些款。”

“嗯,那也了不起!”他由衷赞叹着。

在厨房里,夏霏为他套上了花围裙,并且转过身帮他系上了带子……看着他戴着眼镜严肃地端起炒勺,但却身穿着粉色的花点点围裙,细细的花色背带捆绑在他的肩膀,如此不协调,一副夸张滑稽而又可爱的样子,忍不住捂着嘴幸福地笑了。

“怎么了?”他略带羞涩的无辜而又近似呆萌的神情问着。

夏霏吐了一下舌头,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他把水烧上准备煮面,又预备炸酱的作料,晚上要吃炸酱面。

在他看着锅的空儿,夏霏又从背后勒紧了他的腰,似重温上一次在玫瑰花园里的美好,因此这动作显得如此亲切自然、熟悉而又主动。

抽油烟机在“嗡嗡”轰鸣,油锅在“吱吱”作响。她的面颊又一次更为深入贴紧了他的后背,显得是如此彻头彻尾、毫无保留地去努力拥有期待已久的什么。

“咚咚……咚咚……”

一下,两下,又是那强有力的心音,此时正朝着夏霏鼓动迸发。

这低沉而有力的鼓动,由她的耳鼓传送进入到了她的胴体,又交会于胸口。但她的胸口一直抵在了他的腰部,这一股子因会合而激起的暖流,又从他的后背重新穿越流回到了自己的心脏。如此循环往复,让他们不得不明了人世间相爱的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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