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里,转瞬间只剩下了领导,夏霏,雨冲,还有狗熊。
“夏老师,你是什么意思?”领导询问。
夏霏没有马上说话,只是看了看雨冲。
“嗯?你?”正沉吟间,明察秋毫的领导俨然早已经猜出来了,但是又不敢真相信能够是那种关系。夏老师和眼前的年轻小伙子?这个,竟然差一圈还多,而且是老女人与大男孩,这靠谱儿吗?我没有猜错吧?随着思索,这位领导也面目开始疑惑起来。
他不敢相信,用怀疑的眼光。
正在这时,狗熊忽然过来了,向着这堆玻璃碴子“扑通”一声便跪下了。
“你原谅我吧,你回心转意吧,你把这小兔崽子打跑,你本来是我的婆娘,谁要你和他的……呜呜……呜……我还要我的婆娘,我还要我的孩子啊!”边说边磕着响头。
夏霏见状,恐慌的只是往雨冲的怀里钻,并连声说:“冲,我怕……怕。”
夏霏想起他过去酒后的发疯,想起他过去动不动就手拿板斧的叫嚣,想起他无休止嫖港口的女人,想起他光着屁股在穿衣镜面前午夜诡异跳裸体舞,想起他一边跳舞时,还不停地手捧着私处震颤着,冲着镜子诡异微笑……想起无数诸如此类的一切不正常之举,夏霏又开始哆嗦着。
此时她手里捏着的他和雨冲的两张车票,还有雨冲的眼镜,无法控制抖动着双手,于是所有东西都掉在了地上。雨冲安慰着夏霏,拍着她的肩膀,“别怕!霏,有我呢,别怕。有我在,他动不了你。”夏霏便停止了说怕。
雨冲弯腰将眼镜拾起来,端端正正戴上,又再一次俯下身,将车票拾起来。
面对老崔同志连续磕头求饶的丑态,领导看不下去又数落起来,“嗨!你这是干什么?老崔啊老崔,想不到你居然是这么个,平时看着你面目老实,敢情,唉……”
面对着可怜可气又可恶的崔东德,领导又自我检讨起来:
“如果船员的兄弟们,都如你这种思维趋势,看来我们作为陆地上领导班子的全体人员也都该反思了。我要向相关领导部门做出反应,强调一下,凡是你们从船上下来的船员,要对你们在家休假时间长的问题,做一下适当安排。好好从生活上从心灵上入手,好好管理一下在家庭中你们表现出来的对妻子打打杀杀的行为,不然影响太坏了。”
他又弹跳起来,忽然喊道:
“欺负她又怎么啦!自古以来——人的妻!我的马!任我骑来任我打!皇上二大爷也管不着我。老子挣钱养活她,她花了我的钱,就要听我的!我想怎样就怎样!”
“这样吧,现在马上去公司,让你深刻反省一下。”
领导听着顽固的他不断依然胡言乱语,便如此提议。
此时的雨冲,依然拿着车票,紧紧抱住了颤抖的霏。一听领导要带着狗熊离开反省,夏霏和雨冲便都松了一口气。
领导大踏步过来,看了看雨冲手里的车票,“你们两个还要赶车?”雨冲马上点了点头。于是领导迅速过去,拉起了狗熊,然后将他拖出了屋:
“你的思想如果很顽固的话,那么就需要保卫科和政治部的人员来给你培训一个星期。也许就好了。如果还不改,以后安排你上船,我们也无法相信你能够适岗。毕竟一条船跑起来,做到安全行驶往返的话,需要工作人员领导班子严格配合,不光技术,也需要思想道德进步、作风正派的高素质同志来配合。”
领导扭头一下看到了客厅犄角还有一把闪亮的刀子,再仔细一看是一把水手刀。
“啊?”他吃惊程度非同小可。
“没想到啊,没想到,你老崔居然还向手无寸铁的他们玩刀子?而且是船上的水手刀?”领导便厉声询问,边不停摇头。
“看来你已经真不适岗了,影响太恶劣了。从今天开始,你要接受三个月的培训,一年之内不要上船,待岗观察,重新考核!”
说完,一把将狗熊拉走。
临出门,领导不知忽然间想起了什么,他最后回过身,凝神看了看起身相送的夏霏,再看了一眼那个年轻人。
“夏老师,多保重!”说完这句话,又冷静站在了门口稍做了半分钟停留。最后,才扭头领着狗熊下了楼梯去。
狗熊沉默着,也貌似老实跟着领导出了门。
转眼来到楼道,一边下着楼梯,一边还听到狗熊忽然又在高声喊:“老子辞职!老子不受你们这帮乌龟王八蛋三孙子的气!”
等都走了后,夏霏赶紧跑了过去,猛力“咣当”一声关了房门。
由于过度惊吓,由于心疼雨冲,她扭回身开始嘤嘤哭泣在他的怀里。
“不哭,霏,只要是为了你,什么都不算什么的。这点磕碰真不算什么。”
他犹如父亲一样,温柔抚摸着夏霏的头部,轻轻捋着她乌黑的长发……心疼之余向她那已经红润了的面颊亲了一下。这样的瞬间一吻,令夏霏马上想起了过去调皮的他那午夜偷吻。于是,她止住了眼泪,但也需要伏在雨冲的怀抱里待一会儿。
几分钟过后,雨冲推开夏霏,
“我来整理一下屋子,一会儿我们走。待会去车站需要打车,我们的时间真是不算多了。”说完,他将手里的车票递给了夏霏来保管。
夏霏将车票紧紧捏着,看着雨冲飞快地收拾屋子,飞快将所有散落的都归了位。重要的是把这些打碎的玻璃都清理好。然后装进了一个大大塑料兜,想临行时全部带走,扔进院区内的垃圾箱内。当收拾到那枚水手刀时,便问夏霏:“这个刀怎么长成这样呢?好好的刀片上面还有个眼睛窟窿,而且还很重。似乎质量非常好。”
“这个是一把水手刀。在船上用的。涉及到求生用,所以比较复杂。”她还想说那个窟窿是方便拔刀、顺血,但说出来未免太残忍了,所以她保持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