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忽然门外有几个警察从天而降。“助手!”随着一声怒吼,四五个警察站立在门口处,瞪起眼睛盯着狗熊,手举着电棍。
原来,因为狗熊的出现,在门口争执间怒闯进门来时,三个人根本谁都没有关门,防盗门一直敞开着。一楼的楼长刘大爷,在屋里厨房的窗户处,早就看到夏霏的前夫回来了。刘大爷以前无数次顺着打砸的响动,来到楼上制止过他殴打夏霏殴打孩子。
于是,狗熊因此也一直对多手多脚的刘大爷怀恨在心。
这次,刘大爷眼尖,一看这个恶魔已经在这小区至少五年以上了,他心想:
“这个狗屎不是已经跟东北姐儿跑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呢?”于是,刘大爷便悄悄在一楼防盗门处偷听,不大一会便听见怒吼声,仔细辨别便断定是他又来无事生非了。于是,凭借经验主义猜测“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肯定没好事儿,便提前报了警。
报警了之后,刘大爷又拨响了114,查询到了远洋公司船员部的电话,随着听到三楼“叮咣”打砸的声响,便将狗熊回来打架斗殴的事件,第一时间报告给了他单位的领导。于是,他单位也赶紧派人制止员工的打架斗殴行为。
听到报警后的警察,历经堵车等困难,一路飞奔尽快赶到了小区,正好来制止这一场厮杀格斗。
“住手!”当头的一个警察一边呵斥着,一边迅速踏进了客厅。
但是狗熊哪里肯听,已经杀红了眼睛的他,依然不依不饶用力很打。后面的一个年轻警察见状,迅速绕过了挡在门口的夏霏。上前一脚就踹向了狗熊胖胖的身子,居然,他纹丝没动。警察见状,便忽然抄起了警棍在手,再次大喝:“住手!”
在高声呵斥之时,旁的年轻警察跳向前面,一下揪起了他的文化衫领子。
“崔东德!还不住手!”这时,门外也进来了一个人。
他的身材高大挺拔,上身一件半袖白色衬衣,打着领带。下身一条藏蓝色西裤,脚穿一双黑色的夏季皮凉鞋。他戴着一副眼镜,四方脸,鼻直口方,面白如玉,五官那样均匀罗列开来,只是嘴角有些大。他浓黑的头发,耳边修着整齐的鬓角。一股知性,一股威风,一股子贵族般的傲慢融合在一起,展示在夏霏面前的只有俊朗,只有风度翩翩。
他那一声洪钟一样嘹亮的响声震得屋子有些回音。连警察都不得不回头向着这么一个高大俊朗的男人肃然起敬。
夏霏抬头看着他,顿时更是无语。
她认出来了,这是狗熊的顶头上司,年龄与夏霏相仿,但他却在社会熔炉的历练中成长得非常出色。
在一次偶然参加的远洋公司工会文化节上,面对着电视台的采访,夏霏出色的发言与演讲,一口的标准北京腔、曾经令这位领导心服口服。
其实那时的自己刚刚离婚不久,只因曾经总往工会投一些诗歌稿件,所以虽然离婚了,工会也破例邀请她来参加这个文化节。
记得在那个文化节上,他也出色为大家高歌了一曲八十年代的老歌——《沉默是金》。所有参加艺术节的职工,都很受感染。
他喝了酒后,那一晚他有意碰过夏霏的手,但是,面对勇敢向自己暗示的夏霏恐慌之余没有任何回应。因为丈夫的原因,她害怕一切远洋公司的人,也包括这位领导。
但她也慌忙做了逃避,她逃避着一切和船上作业有关工作人员。
即使逃避了,但是在那以后,夏霏便也知道了远洋公司里有个他,他也知道了离婚的家属里有个出色的夏老师。
还记得从那晚散会之余,他对夏霏说,他平时最喜欢养花,于是从衬衣口袋里,掏出来了一枚小小的吊兰。
他想送给她这一朵已经长了小细根儿的吊兰。
但是,她竟然忘记了拿,他也忘记了提醒。在临出门时,他目光炯炯地看着夏霏穿上那件白底黑点儿的风衣。那件风衣属于休闲款,面料花色在北方很少见。
腰间扎好蝴蝶结,戴上墨镜后,她要出门了。
他一边看着她穿外套得利索,一边端详她五官的精致,一边欣赏她一切的衣物配饰……那件风衣,那件拎包,那条震颤飘逸的绸料宽肥的裤子,那手腕上银色的手链……她满头乌黑精致的头发,戴上墨镜后那一副超酷美炫的样子。
他沉默着,在心头赞叹无比。
还记得他将那一朵吊兰花放于她的手心里,亲吻了自己。他说,他喜欢夏霏的红润鲜嫩如樱桃的唇部……他赞叹无比夏霏五官中的唇部,他说自己从来没有见到过哪个女人的唇部、有夏霏这般完美漂亮。
其实当时夏霏是听得明白他的话的。
夏霏只记得在那次后,她永远再也没有见过他,哪怕他的主动约会。
还记得当时在心里猛然拒绝,但却与相纠结时,曾经在私下里为他写过一首诗——《对不起》。
对不起 不是不爱你
对不起 不是不爱你
我只是不知道
在你的面前
该如何分寸表现自己
一切态度的选择取舍
也许只是太在意
也许只是太在意
曾经那一刻的若现若离
迷蒙又凄迷
凝结这么多年
换得的是你对我的付出
回味起令我心生感激
但我想用心告诉你
对不起 不是不爱你
对不起 不是不爱你
我想用心告诉你
我欲真心面对你
天真庄严表达我的谢意
哪怕只一次
但我却没有丝毫勇气
于是我只好选择了逃避
一次一次
我说的这些
高傲的你是否懂
傲慢的你是否懂
所以无论你是否懂
请你不要责怪
请你不要责怪
对不起 不是不爱你
对不起 不是不爱你
只是无法瞬间丈量热切的间隙
担心
多一分会多 少一分会少
所以我只有选择了逃避
将爱放逐于天际
默默感知
心底残存的保守羞涩一缕
你说爱我
可你是那样完美无可挑剔
只要见到你
我便随着软弱无力
但接踵而来的也会是垂头丧气
你那俊朗高傲的气质
将我心头的火热瞬间浇灭
那隐藏于黑影中的差距
差距的面孔上书写着四个字
——高攀不起
所以 见到你
顿时让我顿感冷静无比
如从赤道一下到了北极
对不起 对不起
我只有静静在你身边
既不追逐又不离去
让世界静止
让我成为虚空苍白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