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堤蔼蔼,北运滔滔……”夏霏小声唱着一首歌。
雨冲听了新奇地问,“这到底是什么歌?这么好听?歌词也不错。‘花堤蔼蔼,北运滔滔’,我怎么感觉就是唱的我脚下呢。我猜啊,这肯定是桃花堤之歌。”
夏霏听了捂着肚子笑着,“这是天津大学的校歌,民国时期,中国近代史上的第一所大学北洋大学就在这里招生授课,于是,校歌里就唱了‘花堤蔼蔼’。你看,”夏霏边说边指向了堤下的运河,“这条宽宽的河就是北运河,所以才有第二句,‘北运滔滔’。”
“好吧,以后你也教给我唱好啦。”雨冲挠了挠头皮,既羡慕又现出了憨态。
行走间,看到了不知谁丢下了系在两桃树间的简易丝绳吊床。
他们看了看周围,似乎方圆数千米之内并没有人。于是,夏霏坐了上去,雨冲也坐了上去。夏霏躺在了那里,自然眼睛望着天空。天空的云彩并不多,但是依然广阔而湛蓝,虽然缺少了透彻感。
这里的云彩和南方的云彩有着明显的不同。南方的云彩多变,而且总是呈现出很吓人的立体漩涡。而且南方,只要一疙瘩云彩兴许就会是一阵雨,来的是那么迅速。如果不下雨,闲着时如果总盯着旋涡,真的让人感觉到要从白云圈圈里的蓝洞里,会有个铺天盖地的大水柱砸下来,令人无处躲藏。
在看南方的天空时,夏霏总会想,吴承恩幻想出来了《西游记》,都是天上的故事。那是因为他经常居住在南方,经常观察南方那奇异多变的云彩?他是不是在南方看变化多端的云彩,从中受到了很大的灵感启发呢?
对比了一下,似乎还是看北方的云彩比较柔和些,不至于在总盯着一处看的时候引起恐慌。正在此时,雨冲扭过头来,盯着夏霏那双充满幻想的一双眼睛。
“多么精致的一张脸。”
他又重复着以往说过的话,然后用双手捧着她的面颊,又捏了捏。夏霏仰面朝天,微笑着躺在那里……雨冲起身,两脚前后站立着,用双手牵住丝网吊床并且来回晃荡着,像晃荡小孩儿躺着的摇篮一样。
夏霏幸福地闭上了眼睛,享受着桃花堤上的爱意。
大概半小时了,“宝宝,好了吗?”雨冲轻轻呼唤着。
夏霏笑着睁开眼睛,伸出手臂搂住了他的脖颈。他轻轻环住、夏霏的上身,并且扶在了她的后背,她的双腿才慢慢从吊床上扭动下来。
最后雨冲两手扶在了她的两腋之下,一用力,便轻松跳下来了。
“你要不要试试?”夏霏站好了后邀请着。
毕竟她想起来了那次雨冲和小华争抢望远镜的情景,说完了,笑着等着回答。可这次,他却摇了摇头,“不了,谁还和小孩子一样,玩儿心那么浓。”说完后,又担心夏霏多想。
“哦,我的宝贝是在幼儿园工作,童心未泯情有可原啊,哈。”他又紧赶补充着。
夏霏便沉默了,接下来将头靠近了他的左肩膀。
他临走前,还不忘推了一下空空的吊床。于是,这吊床便空空地在那里来回晃荡着,晃荡着……显得过分轻飘而没有了沉重。又是一阵微风袭来,踩在桃树下的石子路上,他依然环着她的肩膀胳膊和腰肢,很想一丝都不丢落,但是无论如何却做不到……于是,只能紧紧搂住她的胳膊,继而将左手手心盖在了她的腹部。
依然缓缓前行,向着桃花堤的前方走去……石子路上,倾斜着他们两个幸福的身影。
“对不起,霏。”雨冲忽然小声地说着。
“有什么对不起的?”夏霏听了不解其意。
“应该在春天里带着你来这里,所以我说对不起。夏天来了,一切还都尚好,只是没有花可赏了。”
“哦,不,不是的。古书里说落花都是,‘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桃花树底下那里的泥土,不是咱们的双脚都沾上了吗,所以照样有收获了。温柔而细腻的泥土里也会有花朵自酿的芬芳啊。”随着夏霏红润的小嘴说出来这些话语,雨冲便频频点头。
一路的言语,一路的停歇,一路的缠绵,一路的相扶相搀……他们终于伫立在了几株密实些的桃花树底下,不再了前行。
他们穿透了桃树的斑驳,看到了几十米之外穿梭着的车流。
他们止住了脚步,呆呆伫立着……最后夏霏轻声呼唤着雨冲,“咱们往回走。”雨冲扭过身来,搀着她继续走回去的路。
在回去的路上,他们看到了另一侧斜坡上,开满了紫色的小野花。雨冲钻过去,弯腰掐了一枚紫色的小野花,站在夏霏的面前,为她的鬓边别了上去,然后细细端详了一番,才点点头,领着又往前去,前面就是勤俭桥。
看到了勤俭桥,从桃花堤顶上往下来,顺着刚才进来的桥下往回走。百米远之外,他们在马路边上拦截了一辆海河的士,的士载着他们向着天塔附近缓缓前行。
转眼,他们见到了最熟悉的窗外风景。
经过六里台,再到七里台,最后是八里台……再往前去,就是天塔湖,仰望上去,那就是天塔。
“霏,饿了吗?”雨冲感觉到了现在是下午了,于是拿出手机,确定这是下午四点。“冲,饿了。我们找地方吃饭,要不去南开大学教师食堂吧?那里的包子花样真多,那次雨中买的包子,很好吃。”夏霏忽然面颊又泛着喜悦。
“好的,霏,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