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空进监狱第六天。
32号来了个新人,长得还算清秀,一进门就遭到猴子调戏。
调戏,也就是脱裤子跳舞唱歌之类的。
景空没理会,监狱里每天无聊得很,这些人唯一的娱乐活动也就这么几项了,要是管着什么都不让干,非把这伙人逼疯了不可,何况进来这地方的,能有几个好人。
自己是个例外,景空把自己从这伙人里面摘了出去。
号子里的吃饭时间是晚上七点钟,景空有时候觉得这里面管的应该比普通军队还要严格,从每天一睁眼开始就把每个人今天要做的事全部都安排好,一直到晚上十点钟熄灯,期间没有一个小时不计算在内。
当然了,景空现在是个特例,基本上想怎么样都没人管。
晚上吃饭的时候,景空和猴子他们坐在一起,景空推了推猴子,“哎,那边那个,谁呢那是。”
景空问得是不远处一桌一个精壮汉子,景空连续一个月现他都是一个人坐在那儿吃饭,从没有人和他一桌。
猴子看了一眼,低头说:“哦,他啊,听说叫卢飞,其他的就不太清楚了,从我进来的时候他就在呢,几年以来一直都独来独往,据说是犯了大事才进来的,当然了,肯定没大哥你的事儿大。”
“滚蛋,别急着拍马屁,先说正事。”
“嘿嘿。那人虽然独来独往,但是从来没人敢惹他,记得以前有个狱霸看他不爽,叫上附近两个屋子里的人一起弄他,结果您猜怎么着。”
“别卖关子,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结果那人单枪匹马放倒十多号子人,把领头的狱霸打得就剩下一口气,从此以后,就没一个人敢动他了。”
偷儿这时候凑了过来,“十多个人?我听说不是五十多个吗?”
“你特么听谁说的,五十多个,那纯粹是扯淡!”
两个人瞪大眼睛眼见要怼起来,景空拦住两人,“先都给我停下,我再问你们,那边那个,是谁?”
景空指的是正在打饭的男人,光头上纹着一只蝎子,身前身后簇拥着好些人。
正是昨天下午在33号门口警告景空的那个蝎子男。
“大哥你说大块头啊,他在这里面是狱霸中的狱霸,是因为杀了人进来,被判了个无期,本来是要送去重刑犯那边去的,后来不知道动用了什么关系,就来了这边,怎么了大哥?”
“我问你们,你们这几天,谁不小心惹到过他们那些人?”
偷儿和猴子对视一眼,“惹他,大哥你怎么这么问?这段时间兄弟们虽然比以前活跃一点,但是还不至于找死撞上他们。”
蝎子男这时候打到了饭,瞧了景空这边一眼,带着小弟走向这边。
景空觉得那边叫卢飞的精壮汉子似乎也朝这边看了一眼。
蝎子男大摇大摆走到这边,到了景空这儿的时候停了下来,朝猴子说了一声,“滚开。”
猴子想说点什么,一抬头看到蝎子男瞪大的眼睛气势逼人,再看景空也没什么表示,索性就拿着碗躲到了一边。
蝎子男坐了下来。
景空只当作没看见,低头继续吃饭。
蝎子男忽然伸出右手拍在景空的脑袋上,“我记得你昨天还牛气的很,我刚一转身你就骂老子是神经病,现在怎么就开始装孙子了?”
蝎子男这边的人轰然一笑,二三十号子人站在一块气势十足,在这里,他们就是无冕之王,迄今为止,他们要办谁要欺负谁还没不成功过,几年时间下来,已经没人敢还手。
所以景空接下来的动作让所有人惊了惊。
景空把手里的半碗米饭一把扣在大块头的脑袋上,紧跟着一脚把大块头踹倒,奋力一跳踩着桌子跳到了对面。
大块头这边的人一片嘈杂追了上来,一大堆凳子紧跟着砸向景空。
人多势众,人多一点果然很占便宜,餐厅虽然不小,但二十多个人要堵一个人还是很容易。
景空很快被逼到角落。
猴子他们对视一眼“怎么办?”
二鬼咬了咬牙,说:“上!”
猴子为难道:“他们人多,如果上去就是找死。”
偷儿看着人群,低声道:“我们,不行吧。”
猴子和偷儿他们还在计较到底要不要上的时候。
人群里被围着的景空忽然动了,双脚猛然一跃,一脚踩在旁边的餐桌椅上,又奋力一跃,两只手臂张开,姿势和飞还真没什么区别。
人群外猴子几人看那边跃起的景空,忍不住骂出一句脏话,“我靠!”
紧接着景空的脚踏在蝎子男的肩膀上,如泰山压顶。
唔…嗯!蝎子男一声闷哼半跪下来。
景空稳稳落在地上,转身面对蝎子男那边的二十多号子人。
紧接着众人一拥而上。
于是二鬼真的见到了一对二十多人的猛人,监狱里这些人见过的高手虽说不多,但眼力和见识却也不是常人可比。
二十多人围着一个人打,在二鬼以前的想法里,只要一人出一脚都足够把这个人踩成泥,但真实情况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人多是优势也是劣势,身边总有自己的人,束手束脚。
景空出手大开大合,出手时候的低吼声透着一股出尽全力的气势,左右手的出手频率快到让人眼花缭乱,最重要的是景空出手极重,每一拳发出去必定退下去一个人惨叫不已。
猴子这时悄悄问二鬼,“我们,上吗?”
二鬼却已经向景空那边冲了过去,“上!”
32号其余几人也全都扑了上去,帮着景空解决几个躲在外围出阴招的。
打群架这种事多数时候说得就是气势,景空这边又加入几个战力,对面虽然人多,但是32号的人自觉有景空这个高手,所以人人气势十足,蝎子男这一头躺下的人越来越多。
这时候一阵急促的吹哨声,一批狱警恰到好处地赶进来,打头的是一个有些发福的胖子。
“双手抱头,都给我蹲下!”
所有人依言蹲下,在监狱里,虽说有狱霸和老大之类的产物,但是毫无争议的头终究还是狱警。
现场站着的人只剩下两个。
景空和从头到尾没有参与这场斗殴的精壮汉子卢飞。
一名狱警吹了一声口哨,见两人依旧没有要蹲下的意思,手里的橡胶棒就要抡上去。
蝎子男暗自幸灾乐祸,这两个人看样子要吃苦头。
“哎,你干什么呢。”领头的胖子拦住要上手的狱警,接着看向卢飞,“你叫什么名字?”
“卢飞。”
胖子恍然大悟,“原来是你。”胖子拍拍卢飞的肩膀,一副熟捻的模样。
卢飞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胖子看向景空,“你叫什么名字?”
“景空。”
“原来是你。”胖子的表情和之前知道卢飞名字的时候一样,睁着小眼睛,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你们两个,跟我过来。其他人,狱警照例处罚!”
胖子带着卢飞和景空来到一间审讯室。
一进审讯室,胖子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你们两位先坐,我去倒杯水。”
这胖子有意思。
胖子倒了两杯水端给卢飞和景空一人一杯,等两人各自喝了一口,胖子这才说:“你们两位都是上面交代过的特殊人物,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只要我有条件,一定在所不辞,比如烟啊酒啊什么的,能弄来的一定都给您两位弄来。只不过,我做到这个位子也不是很容易,所以想和两位商量几句。”
“商量什么?”
“您看,能不能少惹那么一点麻烦。万一出了点什么事,我知道以您两位的本事肯定没什么事,但是我真的兜不住。”
“那今天这事,你还真兜不住。”卢飞忽然来了一句。
景空心里忽然一凛,浑身一阵如同被毒蛇窥伺的危险感,鸡皮疙瘩密密麻麻一层层冒起。闪电般向后倒去。
扑通!
刺啦!
景空摔倒在地,一个滚动单膝跪地,衣服上腹部处被划出一道口子,所幸躲避及时,没有伤到。
在自己原先坐的地方,一柄锋利的匕首静静停在那里。
卢飞朝景空一笑,鲜红的牙龈带着渗人的狠厉毒辣,“有人要我取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