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阳初听这话,脑子里就跟放炮似得。可毕竟这么多事儿过来,也算有过经历,心里能装的东西自然也就多了。转念一琢磨,便想到先前父亲那本随笔中夹带的相片。
紫阳这边还在寻思。赵七倒是首先不乐意了,扯着脖子开始嚷嚷“放你娘的狗屁。”气头正盛之下,眼看就要起身去抄家伙。天然是一把将其按住,五指不过轻轻发力,赵七的肩膀就跟挨过一记铁锤似得。一时间,眼泪都快夺眶了。
“我等愚钝,二位刚刚的话,可否说的再清楚一些?”天然,冷声问道。
“这么说吧!我们怀疑紫阳的妹妹在一年前就死了。而现在我们见到的这位,应该是素影!”秦小八,说着,又看看紫阳的表情。
见还并未暴怒,才继续道“紫阳,你知不知道一年前你的妹妹和父母就到过这里?”
紫阳艰难的点点头,此刻他的手已经攥的快出血了。可脸上,却还依旧勉强的维持着镇定。
“当时你的妹妹患有某种不知名的疾病。然而现代医学对于这种疾病,束手无策。最终你的母亲,才想到了这里。”张猛补充道。
“放你妈的屁!医院都治不好的病,来这里管蛋用!”赵七勃然大怒,但碍于天然按住他的肩膀,不然瞧这架势,早就蹿过去跟他们干仗了。
张猛道“具体这里有什么灵丹妙药,我们实在不清楚。”
“也许我知道一些。”紫阳弱弱的接上一句。然后他从怀里掏出一本笔记和一张泛黄老照片,放在桌上。
“这是父亲留下的笔记本和照片。里头都是关于86年的那次科考行动。你们自己看吧。”
众人开始传阅,笑笑由于不认识简笔字,因此对于笔记,并不感兴趣,而她却对那张老照片情有独钟,捏在手里,反复的看。
“都对上了,这下就全都对上了。”秦小八,看着笔记是一个劲的拍大腿。
“你们看,紫阳的母亲当年就是因为一块可以细胞再生的木头,才对这里产生浓厚兴趣。这也恰巧可以说明,就是那种木头,它里面蕴含着治疗某些绝症的办法。”秦小八越说越激动。
“紫阳哥哥,刚成化人形之时甚是可爱。羽姐姐也好美。”笑笑拿着照片,在一旁自语。
紫阳,知道那名婴儿就是自己,所以并未惊讶。然而听到笑笑嘴里叫的羽姐姐,使其着实有些震惊。
“笑笑姑娘,你说相片里的年轻姑娘是谁?”
“羽姐姐呀!当年可是她,把你从这里接出去的!”笑笑此言一出,四座皆疑。
乱了,乱了,一下子彻底乱了。在场所有人,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却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这明明就是姗姗啊!只不过穿着土了点。不对,那个时候怎么会有珊珊?”赵七懵圈的直拍脑袋。
天然,拿过照片,仔细的盯着看上一会儿,开口道“也许,这照片里的姑娘,正是羽老伯的闺女,羽公子的堂姐。同时,她很可能也是和姗姗长得一模一样的素影。”
赵七难以置信的捏着下巴。一个劲的摇头。紫阳不过只在旁默默苦笑。现在哪怕是在离谱的推测,只要逻辑上能解释的通,都是有可能的。毕竟目前的现实,早已大大超越了常规认知。因此,常理摆在现在的环境下,那就是狗屁。
“嗯!虽然有些大胆,但不得不说,这种假设的可能性,是极大的。”张猛附和道。
“二十多年过去了,这人不会老吗?”秦小八提出常规疑问。
“也许她不会,再生细胞!”紫阳愁眉道。
“我也不会老呀!”笑笑似乎抓不住大家话题的重点,在一旁胡乱搭腔。
“边儿玩去!你个千年老妖怪。”话题被无端插一杠子,赵七显得有些烦躁。
“哼!小女子就是妖怪。又奈我何!”笑笑,倒是一点都不避讳。
确实,从目前所有掌握的线索来看,整个事件还只能停留在推测阶段。也怪不得,身陷其中的人会感到无比困惑。
“这事儿先放一放,吃饭!”紫阳,觉得头都要炸了。于其过多的瞎琢磨,还不如先将肚子填饱来得实在。事情就摆在那里,你问与不问,反正都摊上了。不如仍其发展,终归该知道的还是会知道。
大伙都接受了紫阳的建议。接下来,便开始集中火力,对付着满桌子的饭菜佳肴。席间,还彼此讲述着来到此地后不同的传奇经历。
“小哥,你够牛叉的。一路跟踪不说,还给羽红妆那货,干的是屁滚尿流!不行,不行啊。笑笑姑娘,有酒没?我今天必须跟小哥走一个。”秦小八说的是直冲天然挑大拇哥。
“小茹,桂花酿。”笑笑冲门外喊了一声,没半盏茶的功夫,先前那位老妇便抱着个坛子走了进来。
透瓶香,酒坛还未解封。一股子桂花的芳香便开始在厅内四处弥漫。馋的众人是直舔嘴唇。
几轮推杯换盏下来,三分醉尽显每个人的脸上。桌上的佳肴,此时也所剩无几。
这酒足饭饱,赵七是松了松裤腰,拍着肚子喊了句舒坦。
“唉!对了,先前你们提到那帮长相一模一样的人是咋回事?”秦小八抹着嘴上的油,问道。
“那是同面一族,大约几百年前被藏于此处。当时一起的还有那头古兽,睚眦。”笑笑双手托着下巴,撑在桌子上。满脸的红晕,看着可爱极了。
“原来如此!”天然自语。
赵七在旁反手拍了拍他,“你这没劲啦啊!知道啥就说啥。别整这高深莫测的。有意思吗?”
天然斜了赵七一眼,再道“我说过,这千人一面出现于明朝开年。当时朱元璋视为不祥,本欲意诛之。根据笑笑姑娘的说法,我猜想,恐当时朱元璋手下有人事先探出风声,转移了这帮无辜的人。然建木里又存有不老不死之奥秘。定是他们寻得此法,才得以存世数百年。”
“嗯嗯嗯,当时就是位黄袍老道带他们来的。之后还带领同面一族在建木底下修建过八座庙宇。”笑笑补充道。
这是个新鲜事儿,一下子所有人又都来了精神。连忙催促笑笑继续说下去。可笑笑好像也就知道那么多。
据同面族人的说法,他们都只知道称那老道作老神仙,奉古兽睚眦为神尊。这具体什么来历,从不知晓。至于为何修那么多庙,更是一无所知。
“八卦阵,四象图!”天然冷不防的又蹦出一句。
秦小八着急的直跺脚“小哥哟!您就别卖关子啦,大白话给咱招呼吧!”
赵七更是急的直咬牙。
天然起身,掏出白玉短剑。在地上随手画了些符号。组合起来,类似八卦图,但跟常规的八卦又不大一样。外围多出四个稀奇古怪的图腾。
“你们看,这山体内部围,围绕建木,八座庙宇的排列,乾、坤、震、巽、坎、离、兑、艮。在山体之外,那片沙漠之中,还有四座庙宇,青龙、白虎、朱雀、玄武。这样一来,内主八卦,外主四象。”
“这代表着什么?或者说用途?”张猛问道。
天然微微一笑“四象主岁月更迭,八卦寓方位流转。”
“时空场!”紫阳恍然大悟。
“这就难怪,我们在山外会遇上循环时间。在山内能碰到交错空间。”张猛也明白了这其中的道道。
“不错,沙漠入口的那座破庙,是四象阵法的其中一局。下面不仅困有古兽,还放置着一尊青铜沙漏。不过在我们折返回去的时候,沙漏已经被人为破坏。”天然虽然读懂了内藏玄机,但至今也想不出,当时究竟还有谁能先一步破坏掉机关。
这一点,也同样困惑着在场其他人。
“你们有没有想过,当年那位高人究竟是谁?又为什么要在这里设计如此精密的阵局。这目的又是什么?保护同面一族?恐怕不仅仅如此吧!”紫阳抛出这样一个问题。
依旧是天然作答“明朝开年,有如此道行的,我只能想到二人。助朱元璋一统天下的奇门大家,刘基,刘伯温。帮朱棣造反夺帝的柳庄居士,袁珙号。”
话至此处,天然又顿了顿,眉头深锁,思量片刻,再道“我遗漏了一人,明洪武十年,有一老太监,在完全是出于一番好意的情况下,指出当时公文中有明显的错讹。太祖朱元璋明知太监说得对,仍立刻下旨将这名太监逐出皇宫,遣送回原籍,原因是这名太监“干政”了。
老太监离宫后,先是削发为僧遁入空门,后又投身道家修行。据传机缘巧合下得一部奇书,《鬼谷术志》。从此之后,习得一身呼风唤雨移山填海之能。
后,专培植弟子入宫,奉皇帝左右,为其炼丹画符,实则蛊惑人心。明成祖于永乐十八年怂恿朝廷设立东缉事厂,俗称东厂。”
“羽红妆!”
“出发前我们打听过,这羽公子的祖上可是在明清两朝做过御前方士的,那会不会?”紫阳分析着,脸上写满着不可思议的表情。似乎,自己都觉得自己的猜想过于大胆。
张猛道“不是没这个可能。小哥,那名老太监究竟姓甚名谁?”
天然摇头“只知道此人得道后,字号玄天。人称玄天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