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瞪口呆望着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张、秦二人确实有些不知该如何动作。但至少有一点是可以肯定,就是之前的危机已然化解。只不过,接下来事情会朝哪个方向发展,这就无从判断了。
愣了半晌,张猛终于开口“撤!这些人里会用这些玄门异术的恐怕会是那姓羽的!”
说完,他也没等秦小八搭腔,一把好住其脖领子,就朝溶洞的更深处奔了进去。
实验室内,天花板上的几根白炽灯管由于年久失修,一直在不停的闪烁着,似乎马上就要罢工,从然将带走这里所有的光明。
紫阳,似乎并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他此刻心系的只有一件事,那便是父亲杂记中隐藏的那张泛黄老照片里所透露出的信息。
自己难道是出生在这里?当年又为什么会有一个和自己妹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之前的迷团还没有解开,此刻却又出现了更为不可思议的事件。紫阳只觉得大脑的负荷有些过载。
他看了看此刻还在熟睡的羽大伯,很想将其弄醒,然后把自己所有的问题全部抛出来。可是他没有,他最终还是不忍心去打扰这位此刻少了条胳膊的老人。
时间一点一点的在流逝,紫阳盯着头顶闪烁的灯管出了神,他并没有再继续思考,只不过大脑此刻变成了一种空白状态。说白了,他的脑子此刻当机了!
其实对于紫阳来说,这样的感觉挺好,至少可以暂时的忘记那些深不可测的谜题,脱离这不太现实却又极度残忍的世界。
“紫阳!紫阳!是你吗?”
一个轻柔却能直达心底的声音,一时间打破了紫阳的沉寂,他狐疑的四下张望,房间还是那个房间,所有的陈列没有任何变化,白炽灯管依旧忽明忽暗的闪烁着,伴随着羽大伯轻微的鼾声。
可那个声音却如同来自虚空,又或者是来源于他自己的内心。
“紫阳,是你吗?过来,到这里来!”
随着声音再次的响起。一束光,在原本放置档案柜的位置扩散开来,渐渐的形成一团耀眼的光晕,就在那团强烈的光晕中央,似乎伫立着一个人。由于逆光,他的轮廓很模糊,但似乎却能感觉到那人在不断的冲着紫阳招手。
按理说,在目前的环境下,遇上这样的事情,任何人的第一反应应该都是会感觉到恐惧。可偏偏紫阳不仅没有觉得害怕,反而从心底生出了一股莫名的亲近感,似乎觉得光晕中的那个召唤自己的人,是可以值得信赖的。
他起身,一步步的朝光晕方向走去。中间又回头看了眼此时还在熟睡的羽大伯。羽大伯的表情十分安详,似乎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周围的异样。
就当紫阳踏入光晕的一刻,房间里瞬间恢复了原样。档案柜依旧倚靠在一面墙上,其上没有任何的痕迹,只不过此刻紫阳已然消失在了房间里。
“原来如此。”羽大伯缓缓的睁开眼睛,又伸手看了看表。此刻距离他躺下的时间,正好两个小时。
姗姗无力的依靠在赵七的肩膀上,此刻写在赵七脸上的只有四个字,无比幸福。
天然则在一旁握着一块风水罗盘,并目不转睛的盯着罗盘中乱跳的指针,额头上渐渐的渗出了汗珠。
“姗姗姑娘,你说这里面存在着棵巨大的怪树?它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天然用一只手指了指面前的石门,问道。
姗姗清咳了两声,皱眉答道“咳咳!嗯,这道门后面就是那颗巨树的根部,几乎有座山那么大,还一直向上延伸,在山顶处长出地面。”
“莫非,它奇怪只是因为它大吗?”天然继续发问。
“不仅如此,传说这巨树从上古就存在,不生不灭!而且可以通达三界。就是所谓的能打开异世界的大门!”姗姗说话的时候,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全是惊恐的神色。
“如果我料想不错,这是《海内经》中所记载的建木,但从文献记载在来看,这建木原是处于西南黑水之北,怎么会出现在这不周山中?”说到这里,天然也不禁的有些疑惑。
“不周山!传说中的那根天柱子?****,老子还一直以为《山海经》不过是古人茶余饭后的意淫产物,没成想还是真的。尼玛,直接是梦想照进现实啊!”赵七一下子跳了起来,不住的来回望着其余二人。
天然和姗姗似乎对于赵七的这种过激反应视若无睹。
姗姗继续道“其实所谓的西南黑水,我想指的就是源自祁连山贯通河西走廊的黑河,而乌兰布和的位置正好在其北面。”
听完天然没有再作声,只是默默地盯着罗盘。许久缓缓的说了一句“你究竟是什么人?”此刻的语气,突然变得十分冰冷。
“我说,天然你什么意思?”赵七忽然感到情况不对,连忙跨出两步,隔在了二人的中间。
“我就是我呀!还能是谁。”姗姗此刻的语气显得十分无辜。
就在说话之际,只听到溶洞内一阵咔咔作响。众人回头,那原本封住的石门,慢慢的由下至上打开了。
“糟糕!时间到了。”姗姗自语道。
“我草,什么时间啊?”赵七愕然。
姗姗死死的盯着抬起的石门,说道“这不周山内部,每隔一个时辰,也就是两个小时,会发生一次变化。具体缘由,我也不是很清楚!”
“你们俩原路返回,我进去看看。”天然用一种命令的口吻说道。说完,他就要往石门里冲。忽然赵七带着几乎颤抖声音,打背后传来。“恐、恐、恐怕不、不、不成啊!”
“怎么了?”天然说话间回头看向后方,在与赵七目光相接的地方,他看到那里不知何时,原本通畅的溶洞此刻却变成了一条死路。奇怪的是,这条原本好好的通道,并不非是被碎石或者巨物堵死那般。而是压根看上去就不曾有过什么通道。那里此刻分明就只是山体的一部分,与洞壁两侧紧密的连接在一起。
“都别傻站着了,我说过,这里每两个小时会起一次变化。在变化当中,时间、空间都可能被扭曲。”姗姗说着推了推赵七。
“你的意思,这里存在某种逆天的阵局。”天然道。
姗姗莞尔一笑,开口道“按你们风水的说法,确实可以称之为是一种阵局,但科学的解释是,巨树在一段时间内会释放一种独特的磁场,从而能够影响时空。请相信我,如果现在依旧原地不动,说不定下一秒,我们就很可能会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岩石里头了。”
一听这话,赵七浑身哆嗦,心想“这尼玛不比活埋还恐怖啊!”
“好!我们现在应该怎么走,你带路。”天然冷冷说道。
之后,天然、赵七便跟随着姗姗进入了那道刚刚打开石门。
登山靴与地上的碎石在不断的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理查德和高个子,正疾行于那条干枯的河床中。由于缺水,他俩人的嘴唇均已开裂。
理查德边走边不住的看表,似乎每看一次手表他都会紧皱一下眉头。口中还不停的在碎碎念“时间,时间,我需要更多的时间!”
“头儿,有棵枯树。好像上面还挂着什么东西!”高个子用手指着前面二十米处的一个地方说道。
理查德定睛望去,这一看之下,是兴奋的连忙用手去拍高个子的肩膀,然后会心一笑道“总算找到了,我的上帝啊!”
说完,理查德便示意高个子跟上他,然后自己一阵小跑,朝着枯树的位置奔了过去。
近到树前,那高个子才看清,之前所谓挂在枯树杈上的东西,其实是一个人,一个被吊死且快要风干的人。
那人穿着一身迷彩,脚上还套着一双登山靴。此刻脖子被坠的老长,头低埋着看不见脸。一阵夜风袭过,尸体在空中垂摆,树枝则发出了吱呀呀的声响。
而就在那尸体脚下的位置,也就是枯树的根岔上,有着一个大约七八十公分的地洞,此刻打洞内正隐隐向外透着微光。
“走,从那里下去。”理查德用手指了指那地洞。说话间,还不忘看一眼手表。
“什么?”高个子疑惑道。而此刻理查德已然径直来到了地洞前。
看着高个子一脸的狐疑,理查德瞬间如恍然大悟般,连连用手拍着自己的后脑勺道“我都差点忘记,你已经出不去了朋友!”
说完,他伸出一只手,捏住那具干尸的下巴,将他的头仰了起来。就当对面的高个子,看清楚那张脸的时候,是被吓得连连后退了好几步。要不是其素质过硬,早就一屁股坐到地上了。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高个子用双手扶着头,不断的摇晃着,他希望能通这种方式来告诉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切都不过只是幻觉。
此刻,理查德的声音,又在前面冷冷的响起“不好意思!事实正如你所看到的。你的确已经是个死人了。”
“不,不,这不可能!”高个子迎着风怒吼道。
理查德,狡黠的一笑,然后假装内疚道“相信我,孩子,这就是现实。进来的时候,你已经死了。我只不过为了标注入口,才很不情愿的将你的身体挂在了这里,真是万分抱歉!”
“哦!对了。这里是时空缝隙,一个极其特别的地方。这也同样是我们为什么还可以站在一起的原因。好吧!再见了,我的朋友。”说完,理查德微笑的冲着高个子做了一个飞吻的动作,然后转身便跳下了地洞。而在高个子看来,理查德就如同突然凭空消失了一般。
此刻只留下他一个人,不,是一个亡灵。还孤独的伫立在这片诡异的河谷中央。一时间,夜风卷起了地上的杂草,同时也吹动着那具可怜的尸体。接着,一声凄厉哀嚎,久久回荡在这条古老空旷的河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