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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回归

阳光依旧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的洒落在地上。原本十人的队伍,如今只剩下了六人。两人失踪、两人死亡。

张猛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他劲量放轻脚步,以避免发出声响。后面的几人除羽公子外,皆是一脸的惊恐。

他们心底除恐惧外更多的还是疑惑,但又都不敢出声讨论个究竟。

一路无话,不知道沿着山势行进了多久。走着走着,忽然一种水流拍打的声音由远处传了出来。

“有瀑布?”秦小八是第一个开的口。

但他的问话,此刻并没有得到回答,众人只是互相对望着,互看上几眼过后,便开始朝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寻了过去。

“嘿嘿,嘿嘿嘿!”

一连串熟悉而又奇怪的笑声,从一行人身后的林子中传来,同此时前方传出的水流拍打声交织融汇在了一起。紫阳顿时浑身一个哆嗦,如果他分辨不错的话,这竟是他妹妹姗姗的声音。

可出奇的是,好像这笑声其他的人都跟听不见似得,依旧在继续前行着。走在队伍最末的紫阳停住了脚步,他站在原地回头四下张望。

赫然间,他看到在林中不远处的一颗古树下。一个单薄的身影伫立在那里。那是一个少女身影,长长的黑发,穿着一身碎花的连衣裙。正佝偻着身体,向这边窥视着。

“姗姗,姗姗!”紫阳口中默念着,接着他的双腿便开始不自觉的朝着那方向迈了过去。

看着姗姗伫立的地方,距离紫阳只有几十米的样子。可紫阳却是怎么走也都不到跟前儿。好像是那种看似眼前却在天边的感觉。

“姗姗,为什么我过不来。爸跟妈呢?”紫阳着急的开始呼喊。

姗姗没有回应,只是报以一个看似很不自然的微笑。接着她又抬起一只右手,机械的冲着紫阳挥舞。

忽然,只见姗姗一个转身,便就无声的消失在了那颗古树之下。

见此情形,紫阳脑袋里只听‘嗡’的一声。也顾不得多想,卯足一股劲,是死命的向着那棵古树方向冲了过去。

“姗姗!姗姗!”嘴里,只有这个名字还在不停的呼喊。

不知道究竟奔跑了多久,只是来到这古树跟前儿的时候,他脚下穿的那双登山鞋已然磨出了几个窟窿。

紫阳手扶树干喘着粗气。这时他发现距离自己站着的位置,前方不到一米处有个地洞。那洞口是由地上的根包交错形成的。而在那洞口的一条老根上,居然挂着一块碎花纹的布片儿。

“莫不是,姗姗掉下去了?”这一琢磨,紫阳是连忙掏出腰后别着的狼眼手电。趴在地上,将半个身子探入洞中。

一股刺鼻难闻的腐臭味几乎要令他窒息。此刻只能闭气强忍着的他,打亮手电,努力的向洞内张望。

“姗姗,你怎么样?”紫阳大喊了一声,不禁又吸入了一口恶臭。他借着狼眼手电的光束大致了解了一下这洞穴的结构。

洞穴是垂直向下的,紫阳待在的入口很小,而下面却是成壶型,向四周扩散开的。里头究竟面积有多大,现在是无法考量的,但从一点可以推测。就是紫阳刚刚喊出的那一声,足足过去十几秒才听到了回音。

手电光从洞穴黑暗的四周向下缓缓扫去,当光束落地的那一刻,紫阳是倒抽一口凉气!瞬间,他感到全身的毛孔都要爆裂开了一般。

他看到,在洞穴的底部是堆积如山的尸体。由于距离他看不清那些尸体的脸,但他知道这些尸体都是谁,他们不是别人,就是先前死掉的那两个德国佬。时间一直在重复,事情不停的在上演。几个小时一次的循环死亡,造就了这里的无数尸骨。

“嘿嘿,嘿嘿嘿!”妹妹的笑说突然开始在这漆黑的尸洞内飘荡。

“姗姗,我知道你在下面?你到底怎么了。”紫阳继续大喊。

“嘿嘿,嘿嘿。”笑声越来越大,充斥着下面的整个空间。但却就是没有语言的回应。

紫阳仔细辨别着声音传来的源头,听了好一会儿,才果断的将手电光束打向了一个方位。他瞬间看到那里有一张惨白的脸,正以仰视的角度对着他,嘴角微微扬起,做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紫阳下意识的扔掉手电,猛地将身体从地洞里抽了出来。半边身子出来后,他靠坐在古树边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可脑海里浮现的,依旧还是刚刚看到的那张脸。他不敢确定,那究竟是不是姗姗。

正当他还在惊恐中徘徊之际,一个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了过来。紫阳警觉的站起身,他回头看了看。一个身影出现在了那里。

“你怎么会在这?”一个和张猛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厉声质问道。

紫阳愣了愣,他忽然有想到了什么,结结巴巴的回答说“出出,出来透个气。”

接着,张猛用狐疑的眼神打量着面前神色怪异的紫阳,看了好一会,他才又继续开口问道“你在周围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紫阳连忙摇头“没,没有!”

张猛道“快点回营地,别在这里瞎转!”

紫阳木讷的点点头,转身便就快步离开了。当走远后,他这才狠狠的长出一口气,拍了拍胸口,心中只觉得这个鬼地方真是太他娘的邪门了。

由于刚刚追赶妹妹的身影,此刻紫阳已然脱离了队伍。而在这诡异的地方,单独行动无疑就是自找死路。所以他现在的想法,是要如何尽快的回归队伍。

有了行动目标,紫阳便开始循着刚才跑来的方向,往回疾行折返。这片林子大而广阔,而且四周都是那样出奇的相似。他甚至有时候都不确定,这是不是之前走过的道路。

一路上,林子里都是死一般寂静,只能听到他一个人所发出的脚步声和呼吸声。

周围参天的古树大开枝杈,如同群魔乱舞一般张牙舞爪的冲其耀武扬威。又不知晓过去多久,一种水流拍打的声音若影若现的传入紫阳耳中。

“不错,之前听到过这种声音。他们都去寻找声音的源头了。”紫阳心下琢磨。在肯定了这就是之前听到的水声之后,他便也就朝着那个方向寻觅了过去。

随着脚步的行进,水声也越发的大了起来。当他跟随声音钻出这片林子的时候,眼前出现的一幕,令他觉得简直不可思议。林子的尽头是一处巨大的天然湖泊,而发出声音的是从旁边山体上奔流直下的瀑布!

瀑布落差之高,从底下抬眼望去,就如同一道天水,自高空仙境而出,从云端的位置笔直倾泻汇入湖中。这恐怕就算是同世界第一落差的安赫尔瀑布相比,那也丝毫不会逊色。

如果说,云中瀑布这一奇景就足以令人瞠目结舌,那下面这片巨型湖泊的声势就绝对可以堪称举世无双。从某些特质上来说,这并不像是一个湖,而更恰当的形容应该是海或者大洋。

那辽阔的水平面一直向西延伸着,看不到尽头。而紫阳所处的位置只是一座被其包围着的岛屿,孤零零的伫立在这片水域的中央。

极目远眺,紫阳看到千米开外的水面此刻正是波涛汹涌,那些滚起的浪花足能有几层楼的高度。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沙漠中央出现的冰山,冰山背后隐藏的雨林,而雨林的尽头又有着一片汪洋的大海,再加上这里错乱的时空。这种种的匪夷所思,看来早已超出了人类对于古往今来的所有认知。

紫阳站在原地发呆,他脑子里此刻早已经成了一团浆糊。这时他没有注意到,在远方的水面上,正漂浮着一些东西,随着浪花向岸边靠拢。

忽然,一连好几声的枪响将紫阳的意识又拉了回来。他怔怔神色,看向枪声传来的方向,心知不妙。是赶忙朝着那方位飞奔而去。

就当他跑开的时候,远处水面上那些漂浮着的物体已经快要靠岸了。幸亏他这会儿没有看清那些是什么东西。否则一准被吓个灰飞魄散。

那是一大片很多具漂浮着的尸体,从泡水的程度来看,这些人死亡时间都不一样。有刚死去不久的,尸体在水中还没有开始膨胀。也有看起来已经在水里泡上个把月的,尸身已经鼓成了一个圆球。

但无论死亡时间的长短,这些浮尸却都是长着一张同样的脸,一张同紫阳一模一样的脸。

紫阳这会儿沿着岸边以跑出了几百米有余,来到枪声传出的地方,这里是一处凹陷下去的沙坑。湖中的水,会随着起伏的波涛,不时的往里倾注。

沙坑中也同样堆满着尸体,素影、秦小八、张猛、理查德。而这些所有的尸体也都同样只是这四个人的脸孔。

循环死亡,这四个字深深的印刻在了紫阳的心里。

“紫阳,你还活着。“一个温柔的女人声音从尸堆里传出。

紫阳迅速意识到,这是素影。他的目光立刻开始在那些尸体中间搜索“素影,素影。是你吗?”

最后,他发现在沙坑的边缘,有个身影正半卧着冲他挥手。紫阳,看到的第一时间便冲了过去。

他抱起此刻奄奄一息的素影,看着她胸前插入的匕首,心底一种强烈的悲愤涌了出来。“我带你出去,我一定会带你出去。”

“紫阳,听我说。现在只有死亡是唯一的解脱。你需要做的和我们一样,给自己一些勇气!”说完,素影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个很勉强的微笑。她右手握住胸前的刀柄,用力一拔。之后那微笑便就永远的定格在了她的脸上。

两行清泪顺着紫阳的眼角淌出,划过脸庞滴落在地上。他放下怀抱着的素影,拾起地上的那柄匕首。

一步一步,走到水边。看着远处水天一色的地方,从心中的百感交集到意识的万念俱灰。如果他早能顺其自然,听父母的话,此刻依旧还是那个与世无争的大少爷。可惜他选择了另一条路,一条执着到死亡的路!

“哈哈,哈哈哈!”紫阳大笑了两声,接着那柄锋利的匕首在他手腕处轻轻掠过。伸出胳膊,殷红的血液顺着手臂流入水中。

眼前的色彩连同体温一起开始慢慢的消退。紫阳感觉自己的身体此刻是越来越轻,就如同被插上了对儿翅膀一样,随时都可以腾空翱翔。

最终黑暗吞噬了眼前所有的光明,他一头栽倒进水里,便开始随着波浪在这湖面上浮浮沉沉。

赵七舒服的趴在天然的背上,此时已经睡了过去。他虽然不是紫阳那种养尊处优的富家公子,但也从来没有吃过如今的这份苦。

天然负重上百斤,心中默念法诀。是一步一个脚印的在沙地上行走着。不知时间流淌,东方已然渐渐的泛起了鱼肚白。

“醒醒,醒醒!我们到了!”天然耸耸肩膀,想叫醒背上的赵七。

“八嘎!给老子去整碗豆浆。”迷迷糊糊的赵七,都已忘却他们此时的处境。还一心惦记着睁眼想吃什么。

天然凝眉冷笑,身子一直,背上的赵七立马就是一个屁敦坐到了沙地上。

“哎呦喂!我的老腰啊!”赵七扶着腰,揉着眼睛,慢慢的从地上爬起。他睡眼惺忪的看看四周。只见眼前的天然,此刻正蹲在地上用沙子搓着脸。

“哟!您还会沙子洗脸!”赵七问道。说完他便从背包里掏出两根火腿肠,丢给天然一根,自己剥开了另一根。

“书上学的。对了,我们来晚了。”天然说着,将面前的火腿肠捡了起来。

“怎么个意思?晚了!莫非咱陈总就义了!”赵七听这话,一下子就愣住了。

“不是。你看,那破庙的机关在我们来之前就已经被人捣毁了。”天然冲着一个方向,用手指了指。

赵七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那里是一处巨大的沙坑。沙坑边上还停着一辆挖掘机。赵七走过去,发现在沙坑的里头尽然埋着一尊两米多高的青铜沙漏。

此沙漏之奇特,是赵七从没见过的。青铜浇筑,周身十分匀称,上有图腾铭文等装饰纹理。而下端连接这几个大小不一的齿轮,这应该是驱动沙漏翻转的装置。

只是这会儿的沙漏已经被打破,而那些齿轮也已被捣毁。一些血红色的细沙,顺着沙漏的青铜壁流了出来。

“这尼玛是机关?”赵七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天然淡定的答道“嗯!这就是机关。它操纵着一个独立的时空场。紫阳他们一定吃了不少苦头。”

赵七听完摇头说道“唉!早知道有人替咱动手。咱还瞎折腾个啥!”

天然没有再接话,他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琢磨着。很显然这里除了他们之外,似乎还有别人的存在,不然这机关怎可能会平白无故的自动捣毁。就算它自我毁灭,那这挖掘机又该怎么解释。

“接下来有何打算啊?超人老大!”赵七问道

“回去找那疯老头!”说完,天然便一把揪住赵七的衣服,又折返了回去。赵七虽是嗷嗷直叫,但终归还是弄不过天然,也就只好听从其安排。

紫阳感到浑身一震,一时间所有的意识又回归到了肉体。他看看四周,此刻,素影、秦小八、张猛还有那三个讨厌的德国佬,又都出现在了自己的周围。他们此刻正伫立于一块裸露岩石之上,看着面前拔地而起的巍峨雪山,啧啧称奇。

这个场景不正是他们先前进山时的经历吗?莫非时间倒流了?紫阳不解的琢磨着。可是,他立马发现有一点是同之前不一样的。那便是羽公子怎么不见了。

紫阳用力的晃了晃脑袋。忽然间,他想起好像之前在那湖边沙坑里所有的尸体当中,就唯独没见到过羽公子的尸首。这究竟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啧啧啧!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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