购物中心几乎已经被我们探索殆尽,只差最后一步消灭丧尸,高旅长当然不会把一个巨大的物资库白白浪费掉,哪怕里面有上千只丧尸。
除了我们这些平时找物资的炮灰小队,队列里面又增添了许多新的面孔,来自于比我们等级高许多的精英们,他们平时可看不上这些工蚁们的行动,这次也同样如此,若不是里面的丧尸,他们绝不会自降身价和我们站在一起。
我们同样看不起他们,刘正武和副队长窃窃私语:“你看那边那个,对就那个,脑袋要戳天上了!”自以为压得很低的声音顺着风传入了被评价者的耳朵里,狠狠回头瞪了一眼,两个做贼心虚的人猛地一哆嗦,闭上了嘴巴。
这次高旅长算是堵上了一把,因为日渐空旷的仓库让人心焦,甚至连可以施压的香烟都所剩无几了,站在台上,他抿着嘴唇,字一个一个的从牙缝里面蹦了出来:“这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除了机甲车,十几辆公交车也摇摇晃晃的开了出来,兵力算是倾巢而出了,眼下除了这件事剩下的士兵也没什么别的安排了,末世也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车驶出去的时候,那个从楼梯上不小心摔下去的士兵一瘸一拐的替我们开了门,伤员反而更加安全呢,苦笑着,又一次上路了。
这次我没资格再坐机甲车了,蜷缩在公交车的最后一排,这种熟悉的感觉,就像曾经全班同学一起出去游玩一样,那时的天空是那样蓝,那时的我们是那样快乐,可不可以给我一台多啦A梦的时光机让我回去呢?如果这个要求太不切实际了,那是否可以再让我做一场幸福的梦呢?如今属于我的夜晚,要么是无尽的空白,什么梦都没有就起来迎接无趣的早上;亦或者是无边无尽的噩梦,我永远在逃亡,却永远也找不到出口。
精英们牢牢的将枪抱在胸前,那气势和当年在部队里一模一样,看着他们的样子不禁有些想笑——领导都没了,装样子给谁看呢?我不觉着打僵尸一定要那样形式化,一枪爆头不就行了?管他三七二十一的姿势呢。
购物中心和我们昨天来的时候一模一样,寂静黑暗,没有一丝活物的感觉,可是只有实实在在的置身其中,你才会知道里面究竟有多么危险。我们这一群人和逮捕的动物有什么区别,布置一个简单不过的诱饵,里面放点食物,就等着自投罗网了,还号称自己是高级动物,在诱饵面前也不过如此嘛。
不过这次可没有贸然的进去,此时搞不好一楼大厅里面也充斥着丧尸,因为拦截它们的铁门昨天被我们打开了,沟通了地上地下的两个世界,想想自己昨天差点死在这里,手心里面凉飕飕的发汗。
精英小组也有他们的好处,人类总是有一种莫名的优越感,以优秀自诩的他们瞧不上这群灰头土脸的炮灰,摆摆手让我们在后面等着去,这也好,不必当排头兵去送死了。看着他们自恃清高的样子,我瞬间明白了为什么最初的任务他们死的那么惨。
已经没必要再小心翼翼了,掏出食物是我们的目标,眼下就是要解决掉里面的丧尸们,果然他们的背影刚没入黑暗中我们就看到了火光,随即便是密密麻麻的枪响声,这群人可真不吝啬子弹啊,这里毕竟是中国,马路上可没有枪械店让我们补充弹药。
里面是热烈的激战,而站在外面的我居然打了个哈欠,没办法,我就是这样一个不靠谱的人,期中考试的时候遇到不会的题第一反应不是焦头烂额的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而是轻松的发个小呆顺便在题目旁边画个小人,总是在该紧张的时候掉链子,这就是我的性格。
过了大概五六分钟,枪声稀疏了许多,有人在黑暗中朝我们挥动手电筒,收到了信号,炮灰们也该上场了。我感觉自己懒洋洋的,因为心里有了依托,精英们不是已经把路探完了吗,我只需要安安稳稳的走进去不要摔倒。
大厅一片狼藉,嚣张的丧尸们已经被打成了筛子,横在路上,队员们都涌在楼梯口,上来一只打死一只,整个通道都充斥着丧尸的尸体,本就不宽的通道已经快被堵塞住了。“这群白痴”不知谁低低的骂了一声,不用提醒我们也知道原因,昨天我们本可以这么做的,然而就是顾及到了这个问题,精英们的作战能力是很强,可是其中的大多数做事都欠思考,而我们虽然是炮灰,不少人在灾变前从事的工作还是很考验智商的。也许我们需要将彼此的特长结合在一起,可是谁也看不上谁,就无从谈起合作了。
终于,通道顺利的被堵住了,还能听见丧尸的低吼,可是上面的人下不去底下的丧尸也上不来,一切都陷入了僵局。我们的队友沉不住气了,有人站出来对他们的行为破口大骂,很幼稚不是吗?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想着斗气,作为一个女生我觉着他们的样子愚蠢之极,然而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两个群体居然开始针锋相对,脖子上的青经一根根像是蚯蚓在蠕动,不想做出任何评价,我后退了两步,看着属于他们的战争。
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激烈的争吵声,我想我就不会忽略掉背后轻微的、不连贯的脚步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