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城外,诡林内的一处洞穴中,亮着温暖的火光。
一个中年男子正歪歪斜斜地坐在那火堆旁,伸着手烤火。他腿边的酒壶忘记盖上,正向外漏着酒。洞穴里酒香弥漫。
一处角落里,躺着一个少年,眉目清秀,勃颈上一处红色印记略显诡异。一只白猫一样的生物正蜷缩在他怀里,时不时用头拱拱那少年的衣物,看上去煞是可爱。
……
刘瀶血渐渐有了意识。
他只觉得自己的眼皮无比沉重,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黏住。他发现自己的手脚突然都不听使唤,用尽全力,却只能让这具身躯微微一颤。
那白猫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将那酒醉酣睡的中年男子扑醒,毫不客气地用爪子在他的脸上踩了又踩,还似乎不解气地挠了两下。那男子用手将猫扒走,甩了甩微麻的手,轻声嘟囔了一句。摸出酒壶朝嘴里倒倒——没酒了。他似是有些气恼,将那酒壶重重一摔,一声脆响回荡在洞穴内。
“他醒了?”那男子不知在问谁。那白猫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唉,看来,他能不能醒来,全靠天意啊。”那男子叹了口气说。
此刻的刘瀶血正觉得自己的身躯如同一座大山,将自己牢牢困住,连凝神内视都做不到。一股无助的情绪将他淹没。他仿佛看到前方有人正冲自己招手。“一定是幻觉吧。”他想。
正在这时,正在这刘瀶血不知所措之时,他灵海上空的青绿色光环,似乎微微颤动了一下,竟使得他体内的血魔天卷自然运转。
“轰”的一声,仿佛是什么碎裂了。
他身躯又是一阵,一股无法形容的力将他托起,竟让他直接坐了起来。“我,还活着。”这是他再度昏厥前脑海中最后的声音。
又是三天过去。
刘瀶血自然醒转,他伸出手——沉了许多。“看来昏了这么长时间,身体都变差了。”他想。刚一用力将手抬起,突然感到有一件毛茸茸的东西。定睛一瞧,四目相对。刘瀶血条件反射一般一甩手,洞穴内回荡着一声大喝与一声兽鸣。
刘瀶血一伸手,刚要朝云纹匕首摸去,一道红光猛然射向他身旁的山壁。他下意识地一闪。
“这把刀是你的?”这声音刘瀶血从未听过,他抬起头,望向这山洞的洞口——一个木柴堆的后面。一个中年男子正坐在那里,摇摇晃晃,身上的酒气连离他很远的刘瀶血都能闻见。
见刘瀶血在那里掩鼻,那男子似是自嘲般笑笑:“切,谁身上还没有个味儿?”
还未放松警惕的刘瀶血问:“是你救了我?”
那男子便没好气地回了一句:“这不是废话?除了本大爷谁XX的会在这里守这么长时间?”
刘瀶血看到刚刚那白猫一般的生物跃上了男子的头,在乱糟糟的头发里翻腾——这画面实在是很不和谐。他试探性地问:“你们是一伙的?”这两位便是微微愣了愣神,随后同时把头拧向了不同的方向。那男子冷哼一声:“谁XX的跟它是一伙的。”与此同时那白猫也是赞同般地吼了两声。
这画面让刘瀶血有些忍俊不禁。
他刚想说些感谢的话,却被那男子粗鲁地顶了回去:“喂,本大爷救了你的命,就没有点表示?”刘瀶血强忍住想要逞一逞口舌之利的冲动。他的危机感仍未消失:“救命之恩,无以回报。我欠你一命。”
那男子不屑地撇撇嘴:“你一小屁孩的命值几个钱?”刘瀶血此刻也颇有些气结,心中对这位的光辉形象早已崩塌。他硬着头皮说:“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哦?”那男子说,“那我若让你去死呢?”刘瀶血一阵血气上涌:“死就死。”
那男子抬抬眼皮,那目光直逼刘瀶血的双目。刘瀶血只感到颅内一阵刺痛,身体仿佛变作透明的一般。
这时从那血魔天卷上分出一道红光,牢牢将那道灵识逼出体外。
那男子身躯微微一震。深深地看了刘瀶血一眼:“你小子不简单。”刘瀶血报以羞涩一笑。
……
刘瀶血实在是不知道这两位是怎么就赖上了自己,自己又是怎么就将他们领进了家门。他只记得回来的路上无比顺畅,连一根凶兽的毛都没见。
“你小子这家里倒是真舒坦,本大爷出来这么些年还从未住过这样舒坦的房子。”那一口一个“本大爷”的男子口里小声赞道,“就是太冷清了些。这偌大的房子,怎就是少了些人气儿?”
他望向刘瀶血的目光更显深邃。“这小子还是有些故事的啊。”他心想。
这时刘家被一阵急促的叩门声充斥。门外传来一声急促的叫喊:“血哥哥,血哥哥!我爷爷要我来找你,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