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8736000000047

第47章

吴天泽坐在黄包车上想今晚不回家,叫车夫把他拉到一家旅馆住下。那车夫经常在同春楼外面拉客人,知道从同春楼里出来的客人体面,有钱,想讨好这位少爷,把他拉到了城里一家上等旅馆。

吴天泽下了车,抬头看一眼招牌“大光明旅馆”——这几个字是他父亲吴元厚写的。他心里想父亲一字千金,从不轻易给人家写招牌;小时候听说过了,也看见过了,苏州城里只有一家“黄天源”招牌是他爷爷吴绍庭写的,没有听说过自己父亲过去给人家写过招牌。以后自己要是有名头了给人家写字也能挣钱。这么想着,随手给了车夫钱,说:“不要找了。”那车夫乐得作揖,连声说道:“谢谢!”吴天泽手一摆,说道:“不要谢。夜里拉车辛苦,有什么好谢的。明天上午早点过来,我还是坐你的车。”说罢,掸了一下上衣袖,转身走上台阶。那车夫问:“明天上午几点钟?”吴天泽回头道:“你看几点就几点。到时候来了,叫里边的茶房喊我一声。”

这天晚上,家里人等他回来吃晚饭,一直等到晚上七点过了,吴元厚从楼上画室下来,问了情况,说:“不要等了,我们先吃。”吴太太说:“要么再等一会儿,天泽马上就要回来的——过生日那天也是的,回来得稍微晚一点。”吴天玉刚才听潘道延悄悄跟她说“肚皮饿了”,这会儿看还不开饭,撅嘴儿说道:“这么晚了还要等啊,天泽肯定不回来吃晚饭。”“你怎么肯定他不回来吃晚饭?”吴太太说,一边叫明香出去看看,“你怎么晓得?”“我不晓得。”吴天玉给潘道延盛了饭,坐下来,说:“阿延,我们吃吧,不等他。再等,饭菜凉了。”潘道延把吴天玉盛的那碗饭端给吴元厚,嗫嚅道:“先生,先来。”吴天玉又盛了一碗饭放到潘道延面前,脸一红,瞟了父亲一眼。吴元厚只当没看见,拿起筷子夹菜给潘道延,一边对夫人说道:“我们先吃了,你也坐下来吃吧。”

一会儿明香从外面进来,对吴太太摇摇头。吴太太随即坐下来说:“我们不等了。明香你也吃饭吧,坐到阿延边上一道吃——”明香摇摇手,说:“我到厨房间吃,阿仲在那里等着呢。”“也好。”吴太太叫明香拿个大碗过来,给儿子留了些菜,叫明香盛一碗饭温在热水锅里,说:“天泽待会儿要回来吃的。”

吴天泽当晚没有回家。吴太太有点急;吃过晚饭以后在客厅里转着圈子想叫人出去找,一会儿叫明香去把阿仲喊过来。吴元厚眉头一皱,对夫人说:“这么晚了,不要出去找,你早点歇着吧,随他去。”明香接口道:“太太,老爷说的也是。如今少爷小姐他们大了,太太乐得清闲享福,不要跟着他们操心了。”

“不操心怎么行哦。”吴太太叹气道,“做父亲的可以不操心;做母亲的,哪有不操心的。再说了,现在外面乱,孩子到外面要是不学好,怎么办?我心里就担心天泽胆子大,不像阿延胆子小,安逸,躲在家里不出去。”阿仲见明香跟太太和老爷说话,没自己的事儿,便说:“太太,我去了。”吴太太点头,阿仲退了出去。吴元厚这会儿不想跟夫人说儿子,坐在客厅里看报纸,自言自语道:“北方又在打仗了。看这新闻,叫人担心哦。”

“你担心什么,”吴太太说,“这北方打仗又不会打到我们苏州来。倒是我们的儿子叫人担心。你看,这些日子他一碰出去,三日两头出去。我不说他也就罢了。现在可好,人一出去,晚上说不回来就不回来。这个不大好哦我说老爷。我怕他在外头轧坏道,你要找个时间跟他好好说说,这个样子下去是不行的。”

“不要紧。”吴元厚看报,一边说道,“天泽贪玩是有的;出去轧坏道,这个我敢说不会。天泽我晓得,他就是有点不肯闷在家里,想出去散散心。现在我也想通了,硬是要把他逼在家里写字画画,也不见得就是好。”

“他晚上不回来,睡到哪里去呢?!”吴太太的声音变得有点嘶哑。

“这个怎么说呢。”吴元厚放下报纸,一转眼,喊明香过来,“把太太从椅子上拉起来赶紧去睡觉。”完了,又说:“儿子睡哪儿,还用焦虑么?他不是有同学有朋友么?时间晚了,坐车回来不方便,睡在人家家里了。时辰不早了,你先去睡吧。”“老爷你也睡觉。”吴太太说,一边叫明香,“你先下去,不用管我。我跟老爷再说几句话。”

“我待会儿睡。”吴元厚说,“我吃了茶,现在一时不想睡觉,想到楼上去给阿延家里写封信,明天就寄出去——跟潘新侬说,下个礼拜,我要带天泽阿延他们俩到他们乡下去住个两天。一来呢,叫阿延看看家里;二来,到东山西山去玩玩,顺便画点东西。天玉要是想去的话,让她跟着一道去。”“天玉不去。”吴太太摇头回道,“她一个姑娘家,跟着去做什么?要去,你们三个人去。她待在家里陪我——”

“女儿就不能陪我去?”吴元厚眼睛忽然一闪,“再说了,叫她陪陪阿延也好……我看哪,天玉对阿延好像有点那个意思……哎,我说你也看出来了,是不是?要不,你昨天晚上跟我说这个事情做什么?”

“看样子,老爷想把阿延招进来做女婿,是不是?”

“嗯,有个意思。”吴元厚似乎不假思索说道,“他俩从小在一起长大,看样子合得来,蛮好。你说呢?”

“老爷叫我说,我说不行。门户不对——”

“嗳,”吴元厚手一摆,略一思量,淡淡一笑说道,“你要是讲究外面说的门当户对,那就没法说了。不过,我觉着阿延这孩子出自我门下,是我的学生、弟子,应该说门户可以哦,好像不必再去计较他的家庭了。”

“我说不行!”吴太太一口回道,“学生是学生,女婿是女婿——这是两回事儿,老爷你别混合起来说。说起阿延这孩子,我眼睛里看着,心里有数;我现在也跟着老爷说他好了。好,是学生,是弟子,不见得要把女儿嫁给他,更何况老爷似乎还想把他招进来做女婿。今天晚上既然说起这个事情,那么我就跟老爷说心里话——老爷你看,明香这个丫头现在也大了,她不好一直在我们家里这样待下去的。我心里想,想早点帮她找个人家嫁出去——我想把她许配给阿延倒是不错的。老爷你说行不行?”

“嗳,不行。明香比阿延大一岁。”吴元厚手一摆,眉头一皱,说道,“女大一,不成妻。合合八字再说——”

“哟,老爷到现在还是蛮封建的嘛。”

“我哪里封建,”吴元厚道,“这是老话,‘宁愿男大十,不让女大一。’”吴太太“扑哧”一笑:“女儿以前说我封建;看来老爷现在比我封建多了,而且还死脑筋,落后得很。”“我就没有进步么。”吴元厚怔了一下,偏过头似问非问道。

“有,”吴太太伸出手指头一掐说道,“有一点点,就是当年总算同意孩子到学堂,就这点进步。别的没有了。女儿那天还说,‘我爹现在连钢笔都不肯用,死捏着毛笔不放,落后得可以哦。’什么‘女大一,不成妻’——我不相信。”

“要是明香阿延不肯呢?”吴元厚随即说道,“我不同意。我说女儿要是知道了,也不会同意。你看吧。”吴太太身子一探说道:“只要老爷点头,他们我来说。女儿那头老爷你来讲——”

“我不去跟天玉说。”吴元厚立起身来,脸一扬说道,“我现在一下子也说服不了你。依我看,这个事情还是听女儿的。”“不能让她做主。”吴太太口气生硬起来,“别的事情还好说,儿女的婚姻大事父母做主——这是规矩。”

“你这么说,就不封建了?”吴元厚一笑。吴太太目光霍地一闪道:“这不叫封建,老爷。这是传统你懂不懂?好比你的字画笔墨,是我们的传统。女儿嫁人,是不是要得到父母同意?父母点头就是做主。你出去问问人家,谁点头谁就是主。没听说过家里父母不是主,未娶未嫁的儿子女儿是家里的主。”

“哎呀,这个不一样。那是征得父母同意——”

“征得父母同意,就是父母做主!”

“好了,我不跟你斗嘴皮子。”吴元厚说罢就走;走了几步回头,见夫人眼睛一瞪看着自己,一笑说道:“好了,我不跟你争论。有一件事情我现在跟你先讲好,今后儿子的婚姻母亲做主;女儿的婚姻父亲我来做主。对了,还有一件事情,阿仲一个人单身过到现在,今年三十几岁了。我想帮他找个人。你也帮阿仲想想?我看明香,可以。”

吴太太一听,劈头说了一句:“老爷荒唐!”

庞为然失踪六年之后在苏州露面了。

这天夜里,他乘火车到苏州,住进了大光明旅馆。一路上疲劳,他睡到第二天上午晚些时候醒了,心里想着今天去唐楼吃茶,跟朱红碰头。前些日子他在东北奉天写了封信给朱红,说是就在这几天要到苏州来。他算了一下时间,朱红应该收到了他的信。

庞为然躺在床上一看手表,赶紧起来,穿好衣服戴上礼帽出去。

庞为然在旅馆楼面过道里碰到一个人,一看,立刻想起来,这个人就是那个姓盛的,叫盛宾如。庞为然点头打招呼,说:“哎,先生面熟得很。”那个人瞟了庞为然一眼,没理睬,擦肩走过去。庞为然跟上去,说道:“是盛先生吧,我们好久不见了。”那个人停下来,转身一看;庞为然微笑道:“我们以前见过,您不记得了?”说着,取下礼帽。盛宾如定神一看,点头说道:“哦,好像见过。在哪里,一时想不起来了。”庞为然稍一欠身说道:“我想起来了,跟盛先生在苏州唐楼见过一面。哦,我们前后见过两次面。我跟朱红是朋友。朱红,朱子藏先生的儿子,盛先生还记得么?我们在唐楼,那年……”

“哦——这么一说,想起来了。你是——?”

“在下庞为然。”

“哦,是庞先生——”

“不敢当,”庞为然“啪”抱拳拱手道,“盛大哥,您还是叫我庞老弟。”接下来庞为然跟盛宾如称兄道弟;两个人一边走着说话:一个说来了两天;一个说昨晚刚到,现在出去见一个朋友……庞为然没说要见的那个朋友是朱红,心里想自己跟朱红的事儿不能露出去。庞为然问盛宾如:“现在出去啊?”盛宾如点头回道:“是。”庞为然又问:“去哪里办事儿?”盛宾如眉头一皱,心里有点讨厌这个家伙,吃饱了没事做,欢喜打听,要离他远一点,因此回道:“不,今天没有什么事情要办,出去吃茶……”

盛宾如记得那年自己第一次到唐楼,唐六梓介绍认识朱红,还有这个姓庞的家伙。当时,他坐在一边不吭声,话不多,也不跟自己套近乎,知趣得很。那次印象还是可以的。怎么隔了六年以后打照面,跟他陌陌生生的,看他说话多了起来;虽说一回生二回熟,但也不至于马上熟到称兄道弟吧?这几年,盛宾如一直在外面跑动,做自己欢喜的字画收藏,各种各样的人和事碰得多了,因此生了个疑心病。盛宾如本来今天想去城里老街字画店看看,被庞为然这么一来一搞,便改了主意,说了去唐楼吃茶,会会老朋友。没想到庞为然说他也去那里,同一个方向。两个人说话打哈哈,一边往旅馆楼下去。

这时候吴天泽从旅馆楼上下来,结了账,出去;刚要坐上黄包车,那个先前伺候他的茶房跑出来,只见他手上拿了块手帕,说是客人忘了东西。吴天泽接过来“哈”了一声,给他小费。这一套吴天泽本来不懂;刚才在旅馆前台看见有人给住宿客人搬行李,完了客人给小费,他也照着样子做。因见这位公子哥儿派头不小,那茶房接过钱,满脸堆笑点头哈腰道:“先生慢走,下次再来。”吴天泽瞟了一眼“大光明旅馆”招牌,“哈”了一声,手一挥,叫车夫去唐楼——忽然听见后面有声音:“先生去哪里?”“去唐楼……”吴天泽回头一看,有两位客人跟车夫说话,分头坐上黄包车。其中有一个人面熟得很;一会儿他想起来,那个人从前跟朱红一道来过他家。还有一个不认识。已经坐在黄包车上的庞为然和盛宾如也看见吴天泽了。他们俩当然不会知道从他们眼前过去的这位公子哥儿,就是吴元厚先生的儿子吴天泽。盛宾如曾经有两次去吴家,都没有进门,从未见过吴天泽,这会儿他做梦也不会想到这位公子哥儿往后便是他的前世冤家。而庞为然对少年时代的吴公子曾有过深刻印象;如今吴天泽已经长大成人,吴天泽认识他,他认不出来吴天泽。

拉吴天泽的黄包车跑得快,先到唐楼。

吴天泽进门直接上楼,扫一眼楼面;朱红坐在窗口,一眼先看见他,向他招手,一转眼招呼跑堂上茶。吴天泽“哈”一声走过去;朱红立起来将手一让,一闪眼说道:“吴公子早啊。昨天晚上在那儿睡得好么?”说罢“嘿”一笑,眼睛一眯盯着吴天泽看。

“昨天晚了,我没有回家。”吴天泽坐下来说,伸手从盘子里拿了一块黄松糕,吃一口,吃口茶,“后来睡旅馆了。”“啊?”朱红吃惊道,“你老弟昨天晚上到外头去开房间了?没——没在董小姐那里过夜?”

“没啊,”吴天泽嘴巴里吃着早点,一边说道,“刚才不是说了么,从里边出来很晚了。我没有回家,到大光明旅馆住了一宿。”“哎哟,”朱红手指头点点桌子,嘴巴里“啧啧”说道,“天晓得……花了那么多银子!我说你——嗨,我怎么说你呢,你这是——你这不是棒槌么。”

“什么棒槌?”

“哎呀,我说吴公子,你好好的不在董小姐那里过夜,一个人跑出去住旅馆做什么哟。那不是开玩笑么?哎,我跟你说……昨天晚上我们去,你说我们花了大价钱,为什么?”朱红顿了一下,眼瞅着吴天泽眼睛眨发眨发看着自己,接着说道,“为的就是会会那位董小姐,让你跟董小姐春宵一度。哎,你现在跟我说你没有……你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啊?”

“啊?啊你个毬。你这不是棒槌,是什么?”朱红说罢,“呵呵”干笑,一边摇头,一边看着吴天泽吃东西。“呃,”吴天泽噎了一口,像个呆鹅似的抬头伸直了脖子,嘴巴一鼓说道,“我跟她说字画,呃,董小姐人不错,画也画得不错哦。她还出了对子叫我对。呃,我对上了。我看她人漂亮,好看,对子我就对上了。哈,我那个对子对得还行,没在她面前出洋相。我现在说给你听听,那两个对子,是……”“哎,吴公子,”朱红摆手道,“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这个。我现在想说,我问你,董小姐昨天夜里没留你在她那里过夜?”“没。”吴天泽头一摇回道;这会儿他已经吃好东西,搓搓手,头一抬,眼睛一眨说道:“朱红大哥,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你不相信?”

“真的假的?”

“真的。”吴天泽“哈”一声说道,“跟你说真的,我跟她说了不少话。后来我画了一幅画。完了,看时辰太晚了,就跟她说我要走了。她从房间里送我出来我就出来了。”

“哦,”朱红眉头舒展开来,略一个欠身道,“吴公子你说的我相信……我觉着你不错;这一回没跟她,也好,留个念想。哎,过几天我们再去,到时候我来跟她们说——”

“还要去啊?”吴天泽一怔,“那个地方红哥不是跟我说过,费用大么?我不去了——不去。”

“吴公子不想再去了?”

“这个,怎么说,哈。”

“嘿嘿,心里想去,是吧?”朱红轻轻地拍了下桌子,身子凑近吴天泽,小声说道,“要去。董小姐是难得的美女,才女。你跟她在一起感觉好,开心,舒服,是吧?哎,我是过来人,我看得出来,你跟她有点意思,有缘分。……费用没问题,包在你大哥身上。”说话间,庞为然走进唐楼。

庞为然跟盛宾如在来的路上分手;先是盛宾如在半道上改主意,叫车夫跟上前面庞为然坐的车;待两车平行了,盛宾如干咳一声,说:“庞先生,你先去唐楼吃茶吧。我想起来,这会儿先要去百货商店给一个朋友买点东西——上午要送过去——这上午茶,我就不去吃了。回头有机会再碰头吧。”庞为然一听,立马回道:“哎,盛先生,您不去吃茶,我也不去了。一个人到那里吃茶,兄弟我没个说话的,没劲。”“那就各自安排了。”盛宾如说罢,叫车夫掉个方向走。庞为然一想“算了”,随即拱手道:“那么盛大哥,晚上见,晚上到旅馆碰头。我们一道出去吃个饭,我请客。”“晚上再说。”盛宾如回头道,转脸叫车夫快走。

同类推荐
  • 马修·斯卡德系列:葛洛根的最后一夜

    马修·斯卡德系列:葛洛根的最后一夜

    本书收录以马修·斯卡德为主角的短篇作品十一则。在《梦幻泡影》中,马修·斯卡德尚未离开纽约警局,对一个牌局谋杀案展开调查。而到了《窗外》,他已成为一名没有执照的私家侦探,调查一位从17层飞坠而下的女侍的真正死因。《夜晚与音乐》《葛洛根的最后一夜》等,似乎是布洛克为马修·斯卡德所作的温情之歌。让我们与葛洛根酒吧告别,让我们拥抱今晚的纽约。
  • 万克是一条鱼

    万克是一条鱼

    温亚军,现为北京武警总部某文学杂志主编。著有长篇小说伪生活等六部,小说集硬雪、驮水的日子等七部。获第三届鲁迅文学奖,第十一届庄重文文学奖,《小说选刊》《中国作家》和《上海文学》等刊物奖,入选中国小说学会排行榜。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 黑道·菩萨杀

    黑道·菩萨杀

    身世凄惨的杀手江楚寒由师父抚养长大,一次他外出时,师父一家惨遭仇家丐帮杀害。为了给师父报仇,江楚寒加入了黑帮龙会。谁知,师父被杀、锦瑟被丐帮弟子轮奸,这一切竟是龙会老大与丐帮帮主共同设下的局。江楚寒忍辱负重,终于夺得了黑帮老大的宝座,可是他和锦瑟的生活却早已失去了原有的快乐。
  • 新惊魂六计:亡者童眼

    新惊魂六计:亡者童眼

    汇集当前都市公寓最可怕、最扑朔迷离的故事,不到最后一秒,你一定无法知晓真相。瞧,游走在噩梦边缘,令人窒息的惧意正在蔓延着……夜半三更,谁的高跟鞋在雾巷阁楼响起?扎纸刘、定风猴、血风扇、财神咒……谁在谋杀我们的似水年华?凶画降临,所有诡事绘出人间丑恶。
  • 局长日记

    局长日记

    “局长日记”在网上引起了轩然大波,网友评价日记“非常简练,真实生动,文笔流畅,充分刻画人物内心世界,尤其是细节描述得较好”。不少网友根据日记的描绘在网上“人肉搜索”,希望揪出网络背后那个贪污腐败的局长,记者彤彤也介入了“局长日记”的调查。随着调查的深入,彤彤逐渐摸清了“日记门”事件的前前后后,彻底看清了这位局长的真实面目。
热门推荐
  • 超级魔卡

    超级魔卡

    一初中屌丝,偶得魔卡,从此,悲惨人生,得到巨大逆转,凡是欺辱过我的人,统统K掉,凡是美女,统统推掉,召唤美女,在所不辞。
  • 斗破诸天

    斗破诸天

    穿越异界,楚恒遇神杀神,遇佛杀佛,铸造一段无上传奇,重续永生之路!
  • 熠澜之语

    熠澜之语

    当冰冷的咒语开始吟唱,天空失去光亮。帝都劫火起,血光照耀。五族鼎立,惊天浩劫。亡者归来,谋权天下。乱世之中少年英雄现,无措大陆重又燃起希望。光与暗交合,水与火共舞,木与土相拥,雷与风重逢。幻影追随,迷雾笼罩。血海残月望沙影,冰封千里一日寒。命轮转动,轮回天涯,生死一念,成败喑哑。
  • 月如何缺—天如何老

    月如何缺—天如何老

    她心疼着那个患有精神分裂的女孩夏拥,心疼那句“我只是精神分裂,不是瞎子也不是聋子,有感觉,也会有眼泪。”也心疼着那个一出生就成了植物人的单纯少年予辰,心疼那句“我一定会幸福的!因为如果我不幸福,她会难过,所以,我一定会幸福的!”她更心疼着那个总是一副痞子样的男孩骁翮,心疼他不顾一切回来找她,而她,却只能告诉他:“因为破碎的心,你让它强行愈合,再怎么,都是会有裂痕的。”他们在这场生命中努力地活着。“骁翮,十分钟,吻到我,我就嫁给你。”甄昔在电话的这头淡定地说道,而那头的骁翮却不太淡定了。最后,她来到故人的墓前。她说,我来看你了,替我爱的那个女孩来看你。因为我感觉得到,她很想你……
  • 我要快乐不必正常

    我要快乐不必正常

    照自己的意愿一息尚存也好过听从别人的安排虚张声势地过着浅薄的生活——珍妮特.文森特
  • 麾炙

    麾炙

    到游戏世界去生存,那是一种怎样的滋味……
  • EXO之公主染

    EXO之公主染

    嗯,在这本小说没有EXO这团队,写的是鹿晗他们的日常生活
  • 斗破之炎黄

    斗破之炎黄

    萧煌意外来到斗破大陆,得到系统,系统给他的任务就是成为斗帝。萧煌表示慌的一批,但是没办法,完不成任务了他就要收到惩罚,为了自己的幸福生活,开始奋斗。我是要成为斗帝的男人。
  • 快穿之别打扰我赚钱

    快穿之别打扰我赚钱

    大佬他是个神经病,专注投诉宿主一万年。宿主好不容易逃出升天,系统问:“完成快穿任务,可以满足宿主三个条件,请问宿主想要什么。”“第一,我要钱。”“第二,我要很多钱。”“第三,我要超级多的钱。”大佬从暗处跳出来咆哮:“你只要我的钱!你不要我的人?!白瞎了你的狗眼!”【大佬有病,女主有药】【甜宠】【双C】【1V1】
  • 尖牙

    尖牙

    天才少年蛰居深山,遭尽白眼,养十八年怨气,一朝出山,扶摇直上。这是一个支离破碎的世界,少年不做英雄,甘做屠夫,只为心中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