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留白心里的焦虑感越来越深,就在她快忍不住冲进去时,急诊室的门也终于打来了。
留白倏然跑过去,情绪变得激动,“医生,我女儿没事吧?”
医生摘下口罩,瞧了她一眼,淡淡的交代,“孩子已经脱离了危险期。”
然后不满的对留白数落道:“你们是怎么做父母的,孩子海鲜过敏都不知道吗?”
留白也认同医生的话,她真的是一个不称职的母亲!
不过在护士将软软推出来时,也不顾上计较医生的数落,神色焦灼的看着软软,看到软软脸上的成片成片的红肿,心疼不已。
软软醒过来后,意识有些迷茫,脸上痒痒难耐的感觉,让她忍不住出手去挠。
留白看到软软的动作立即紧张的阻止道:“软软别挠,小心以后留下疤。”
看到留白的身影后,软软意识回笼,对她的恨意又加深了一层,厌恶的盯着她,“你这个坏女人,你想害死我。”
留白不知道怎么解释,嘴里呐呐的道着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滚,我不要看见你。”软软甚至不顾自己生病娇弱的身体,胡乱的摸着床边的东西就往留白身上招呼。
留白没有防备,被砸中。
“软软住手。”霍东爵看到软软的行为微恼。
软软话语里满是不可置信的受伤,“爸爸,那个坏女人想害死我,你还护着她?”
“你妈妈不是无心的。”霍东爵看着生病虚弱的女儿,放缓语气,耐心的解释。
软软被爸爸训斥,眼泪直掉,“爸爸是不是在你心底根本就没有我这个女儿的存在?从小你就对不关心,别人的小朋友有爸爸妈妈陪,我永远就只能留在医院等着你想起我时看看我。即便是这样,我还是不敢惹你生气,因为……因为我……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你从来不抱我……不哄我。”
软软说到最后伤心的厉害,说话也因为抽噎说的断断续续的,可是她的指责,让留白心底更加的心酸。
她没想到因为她的缺席,不仅对霍东爵造成伤害,还让软软变得敏感起来。
“软软……”霍东爵张嘴似乎想解释什么,却最终无从可辩。
“没关系,既然你不喜欢我,喜欢那个坏女人,以后你就不用看到我。”软软决绝的说道,干脆连爸爸的疏离都不愿叫,似乎在逼着霍东爵决断。
霍东爵微不可查地蹙眉,“软软别闹,你妈妈真的只是无心的,我保证以后不会出现这样的疏忽。”
“我说了她不是我妈妈!”软软听到那个称呼,浑身上下就竖满了刺,特意的当着留白的面强调。
“而且谁家的妈妈会害孩子住进医院?她分明就是看我不顺眼,想害死我。”软软冷冷的指责,看向留白的目光明显带着防备。
眼看着软软拖着虚弱的身体,还在和霍东爵因为自己的事情争辩,气息愈加微弱,而她们刚有所缓和的关系又直降冰点,留白不敢在多待。
“东爵,你别逼软软,我先走,你留在这里照顾好软软。”她从中调和着。
却不知在软软眼中显得异常虚伪。
留白离开后,霍东爵还想和软软多交流些,但是软软看到留白走了以后,终于撑不下去又躺在床上,不过她背过身拒绝和霍东爵交流。
霍东爵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将软软逼得太紧,他叹息,为软软盖好被子,让她好好的休息。
等到软软熟睡后,他才打电话让人将今天堆积要处理的文件带到医院来。
然后又给留白回了一个电话,“你别太担心,软软没事,她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等你和软软多处一些时间,软软会发现你对她并没有恶意,以后会慢慢的接受你。”
“东爵,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和软软着想,所以我觉得我还是先离开一段时间。”留白在心底反复思考说出自己的想法。
霍东爵只觉得脚底发凉,那种结冰的感觉再次来袭,尽管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不用在乎,可心口位置,仍挡不住汹涌浪潮拍打,有点疼,更多的是闷得慌。
空气静了两秒,他呼吸几回合平复心情,脸色微冷看向长空中毫无温度的月光,他唇边泛起自嘲,“怎么这么点耐心就没了?软软只是抗拒你的接近,就迫不及待的离开。”
留白隐隐觉得他似乎误会了什么,小心翼翼的出声解释:“不是,你误会了,我只是暂时的离开,软软现在看见我就像是看到仇人,而且她刚出院,又因为我的缘故住院,她对我的成见越发的深,这样不仅不利于我们的关系,而且还对软软的恢复很不利。”
霍东爵脸色变得很难看,阴郁深沉,烦躁的扯了下领带,冷声开口道:“陈留白,少特么找那么多借口,你是不是又想像三年前一样临阵脱逃?或者这些根本就只是你的借口,一个逃离我的借口?我特么告诉你不可能,我放过你一次,不会放纵你第二次。”
霍东爵很少讲脏字,可是现在隐藏在心底的计较,在留白说出‘离开’的那两个字眼达到临界点,瞬间喷薄而出。
如果留白还在医院就会发现,他的眼里汹涌一片,辨不分明,深沉的像是变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