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少夫人没什么大碍,孩子也很好。她只是跑得太急,动了点儿胎气,加之受了冻,晕过去了,只消上点药就没事了,另外,记得服几剂安胎药。”
雪药从床边立了起来,灰色的眼眸看向聂羽傲,目光有些许责备“倒是公子,应多保重身子,不要为些个无聊事伤神。去温泉里调息一个时辰就好。若公子没其它吩咐,雪药便告辞了。”
“等等——”
“公子有何吩咐?”雪药淡淡瞟了一眼龙床上的女子,心里生出些淡淡的郁结,还真不是个让人省心的少夫人,居然能把公子气得伤元气,也真是厉害……“配一剂打胎药,没有丝毫痛苦的。”聂羽傲眉头都没皱一下,很平静的下了命令。
“公子——”
到底发生了什么,雪药百思不得其解,公子竟不要这个孩子,那他原先那么高兴做什么?
龙家的人没一个是正常的,想当年,龙小姐临死前的愿望居然是让小公子亲眼看着她被凌迟……全家都是怪胎,这个少夫人生出来的也好不到哪去!
“去吧。”聂羽傲摆了摆手,脱下衣服,径直坐进温泉池。
——
我模模糊糊睁开眼睛,只见四周挂满明黄的幔帐,其上绣着精美的蟠龙图,一条条乘风踏浪,吞云吐雾,好不气派。
幔帐很宽,一寸一尺,一层一叠向外扩开。
幔帐边上缀着金黄的流苏,根根金丝浮在缭绕的香雾中,好不华丽。
身下这床也是异常温暖柔软的,我抓住被子一看,居然是我提倡的羽绒被,难怪会这么暖和了……“娘娘,您醒了。”一个宫女优雅的走到床边,笑岑岑的望着我“奴婢去告诉皇上,娘娘稍等。”
我怎么会躺在龙腾宫呢,好生奇怪……
我好像跟他坦白了的,但他似乎不信我了……
“你不要命了吗?穿成这样跑出来!你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冷……”聂羽傲坐到床边,抓起我的脚厉声数落道,两道剑眉蹙得老紧。
他只穿了一件明黄的睡袍,真像个妖孽。
我愣愣望着他,见他拿出一个圆形的瓷盒子,修长的手指挑出一些淡绿的药膏,轻轻涂抹在我脚上。
药膏微凉,他的手却很暖和,我的眼泪又不听话了,簌簌往下掉着。
他总有本事把我弄哭,从前那些泪流得不值,流得荒唐,流得傻,唯有这次,流对了!
因为,这一次,是幸福的眼泪。
我俯身勾住他的脖子,吻住他的嘴,他愣了几秒,一把将我甩开“够了!别再讨好我了……三天不够吗?那好,四天!再多给你一天!”他恼火的站了起来,正欲走开,我一把抱住他“对不起,聂羽傲。”
他转过身警惕的盯着我,眸光一如从前的凌厉。
我笑了笑,双手搂住他的脖子,一边吻着他的脖颈,一边哭道“对不起,羽,我把你伤的这么深……我错了,是我不好,你不要生我的气……我是真的真的爱你…真的!我没有要讨好你,我只要你知道,自始至终,我都爱你,只有你!我不走了,不走了!我不要离开你,我们回到从前去,好不好……”
没待我说完,他一把捧住我的腰,唇狠狠吻上来,封住我的唔咽。
他这一吻,太狂热了,挤得我呼吸都没了,贪婪的吮吸住我的舌头,拼命缠绕,像要把我吞了似的,手搭上我的肩,脱去那些残破零碎的衣饰……他几乎忘记我是一个孕妇,像饥渴了几百年,狠狠的爱我。
一次又一次,逼着我跟他化作一团火焰,承受爱的滔天巨浪……他像永不退潮的海浪,侵吞着海岸线,激烈的拍打,永远也要不够,永远也要不完。
他的唇,带着炙热的情焰,游遍我的每一寸肌肤,种下爱的烙印。
他一遍又一遍呼喊我的名字,不厌其烦的对我说那三个字……我信,他是真的很在乎我的。
这一夜,窗外下着鹅毛大雪,连守夜的侍卫也无法承受酷寒,回到房子内烤火。
龙腾宫却分外温暖,连空气都被爱熏得滚烫。
我们不眠不休的爱,抵死相缠着,力图把三个月来的痛苦和泪水都熬成爱,还有幸福……在水与火的交融中,我想起了张爱林说的话:
爱情本来并不复杂,来来去去不过三个字,不是“我爱你,我恨你,”便是“算了吧,你好吗?对不起。”
我很庆幸,我选择了头三个字和最后三个字。
这样,幸福就在,爱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