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有所不知,这姹嫣玉兰都是成对开放,单色不能开,一开便是成对的颜色同时开放,这一白一红同开,在东陵,是夫妻白头谐老的象征。”卖花灯的老伯见我一副欣喜好奇的模样,也笑得极灿烂,目光看向韩烁。韩烁朝他笑了笑,转头紧紧盯着我,似不放过我脸上任一表情。
“噢!原来如此!对不起,我们不需要!”我可不想将事情越描越黑。
“真的不买吗?”韩烁似心有不甘。
“我们走吧,还有好多地方没逛呢!”说完拉着他便走,他见我主动拉着他,倒也不再说什么,任我四处游荡。
这里看看,那里瞧瞧,心中的确轻松不少,可我没让韩烁掏钱买什么,买了也带不走的,天色渐晚,街道上人也稀疏了,只有满树花灯,还灿烂的放着光华,去年,天宝街的花灯节,聂羽傲还在的……去年元月时,
花市灯如昼,
月上柳梢头,
人约黄昏后。
今年元月时,
月与灯依旧,
不见去年人,
泪满春衫袖。
目光幽幽的落在一片花海中,口中念出的竟是这般悲凉的情景,真有落泪的冲动啊,睹物思人,原来如此。
“去年?丽儿可是又想起他来?”
“没有,只是看着花灯有些感慨罢了。我们回去吧,突然不想逛了。”韩烁没有开口只是紧拉着我的手向回走。
回到东陵皇宫已经是二更天,韩烁给我安排了一个宫殿,夜下也无从欣赏,今儿睡了一天倒也不困,索性坐到园子里赏月。
抬起头,呆呆望着那轮皎月,曾几何事,我在月光下给聂羽傲讲起嫦娥奔月的传说,他听得一脸专注,那柔情的双眸真似一汪秋潭深邃得醉人。
“丽儿。”
熟悉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却让心都暖暖的。
我慢慢转过身,正对上烈冷俊的脸,在月光下越发俊美,特别是那长长的睫毛在月下生出淡淡光晕。
“烈…”此刻纵有千言万语我也不知从何说起。
“天色晚了,回房休息吧。”这种温情的关怀从他口中出来却如一道寒风,让人颤栗,全然没有我想象中重逢的欣喜,他那样陌生,仿佛我们的过去是一片空白。
“你难道没有什么话对我说吗?你如何会听命于韩烁?你的毒…”
“不要问。”没等我说完他冰冷的话语打断了我“安心休息,我在门口守着。”
他点了我的穴道,轻轻将我抱起放到床上,又拉过锦被替我盖好,一声不响走出房门,我似乎听到烈轻声叹息。
那么痛,那么煎熬,那样无可奈何……
被烈点了睡穴,翌日醒来已是早上十点。
“主子,你醒了!奴婢伺侯主子更衣舆洗吧。”
我望着眼前的丫环惊得目瞪口呆。
天啦,这是丫环吗?
震住我的,首先是她的容貌。
若说见过了柳相思那样的大美女,你可能不会见到比她更美的女人了,可眼前这女子,虽说不见得比她更美,但同她站在一起,那么定是更为抢眼的。
她很优雅,一种不同豪门千金那种文秀的优雅,而是一种带着自由气息的优雅,对,就像草原的布雅!
她也很尊贵,尊贵得你一眼就看出她不该是个丫鬟的!
墨绿的瞳仁放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光亮,那样的光照在一朵花上,百花都将失色。
“你叫什么名字?”我看着她,低声问道。
“回主子,奴婢布雅。”她神情自然,语气不卑不亢。
等等,布雅!
天,她会是我想的那个布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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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州,龙湘园。
一川瀑布,飞流激荡,水声如一曲歌谣,静静回荡在清幽的空谷。瀑布旁侧的温泉池内,坐着一闭目凝思的男子,一张脸,俊美如神,雪白衣衫浸湿了贴在他身上,将着健美无比的肌肉轮廓完美呈现,淡淡的白雾漂浮在温泉上,描出一副仙宫的画面……“公子——”一黑衣人立于池边,望向温泉池中的男子,神色肃穆恭敬。
男子睁开眼睛,“哗”一声从温泉中立了起来,顺手脱下身上的湿衣,一个高个儿的仆从立刻上前为他披上干爽的衣服,他则慢悠悠的踱到石亭,拿起桌上的茶,尔雅的呷了一口,黑眸落向黑衣人。
黑衣人急忙道“回禀公子,唐大人飞鸽传书,伦萨族一事已料理妥当,另外,湘州一战,剑将军听候吩咐。”
“嗯,传朕口谕,一日破城。”
“是,公子。”黑衣人魅影一闪,便无踪迹。
一银装男子又忽然出现,望向亭中人“贺喜公子,御龙斩已近大成,只是……有一点,苍狼得提醒公子,近十日内不得亲近女色……”
鹰隼般的眸光投过来,银装男子微微一愣,又继续说道“御龙斩乃至阳神功,切不可沾染阴气,否则,功力大折,前功尽弃。公子十四岁开始修炼御龙斩,如今才近十个年头,便修至九成,实在令人叹服,只希望公子多加珍惜和利用自己的天赋。”
聂羽傲心里自然知道苍狼这番话是何意思,这苍狼也太瞧不起自己了,他可是身经百战,十天都忍不了么,笑话!
他看着苍狼,微微一笑“多谢苍狼先生提点。”
“那,公子好好歇息,苍狼告退。”说了那么多,也不知道公子听进去没,听说那妖精要回来了,不知公子……哎,苍狼叹了口气,嗖一声没了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