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东郡,是益州最东端的一个郡,乃是益州从水路通往外界的门户。中平二年六月初,一艘高大的楼船在巴东郡永安县停靠了下来。刘成一行三十多人经过了六天的航行,终于从荆州建平郡的秭归城穿过苍茫的巴东三峡进入了益州地界。
“好了,终于进入益州境内了!这一个多月来赶路真是要把人累散架了!”刘成走下楼船,站在坚实的土地上,轻呼出一口气。当日在宛城,当刘成表示可以医治好黄叙,黄忠归心之后,刘成并没有在宛城逗留多久,自休息了两天,让魏延的母亲和黄叙调养了一下,然后便在宛城坐船从淯水顺流南下,进入襄江,再走陆路从江陵乘船进入长江,如此逆流而上一直到达秭归。这才在秭归修养了几天之后,刘成包下了一艘楼船,带着众人再次出发,领略了堪称奇险的巴东三峡,终于到达了益州!
“幸好我们选择的是坐船,如果是走陆路的话,嘉不敢想象会是什么情况!益州天险蜀道之南,果然名不虚传啦!”郭嘉也没了往日的神采奕奕,有气无力的感叹道。
“是啊!”刘成点点头,别说是这个年代,就算是后世,除了水路和飞机,坐车进入巴蜀之地,都能够把人给折腾的死去活来更遑论现在?不过,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吗?刘成嘴角一翘,“奉孝,从此,这里便是我们的天下了!不必太多顾忌,只要按照我们理想的去做就行了!我要让这巴蜀大地成为一个真正的天府之国!”
“天府之国”郭嘉眼睛发亮,突然郭嘉指着西北方向对着刘成说道,“主公,那里便是白帝城了吧!”
刘成向着郭嘉所指的方向看去,远处的一座小山三面环水,那里遏制住了外界通往益州的咽喉,在山上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些残垣断壁,乃是当年王莽叛乱时,王莽手下大将公孙述割据益州,自称蜀王,后来到这里将此处易守难攻地势险要,于是便扩修城垒,屯兵严防。后来公孙述听说城中有口白鹤井,井中常冒出一股白色的雾气,其形状宛如一条白龙,直冲九宵。公孙述故弄玄虚,说这是“白龙出井”,是他日后必然登基成龙的征兆。后来公孙述与光武帝争天下,兵败被杀。白帝城也毁于战火之中。只留下依稀的断壁残垣!
“当年公孙述,割据益州自号白帝,一时之雄。今日,我刘功易在这永安城下,却是我宏图霸业真正的开始!”看着远处的白帝城废墟,刘成暗暗在心里下定了誓言!
在巴东郡休整了两日,刘成并没有身份,只是在巴东转了转,了解了一下益州的情况。当前,益州最大的事情自然就是五斗米道的作乱了。自去年秋天以来,张修领到的五斗米道反叛朝廷,寇略郡县,也因此,五斗米道被人称为米贼!作为五斗米道的根基所在,汉中和巴郡的五斗米道最是猖獗。巴郡太守孟元被米贼杀死,汉中太守苏固被五斗米道打了个措手不及,一开始便丢了南郑。直到半个月前,苏固才稳住了阵脚,纠集汉中的豪强士卒们手中的势力,开始了对五斗米道反贼的反攻讨伐。至于米贼猖獗的巴郡,也在巴郡郡丞严颜率领的官军抵抗下,遏制住了继续发展的势头。至于其他郡县,由于米贼的猖獗,各地心怀野心的贼匪趁势作乱,烧杀抢掠,如今的益州已经是乱成一团糟了!
“如今事情已经明了,但是在我看来还是不够乱。不乱不治!我既然下定决心要好好治理益州,那么有一些东西就不得不牺牲一下了!”在继续开往成都的船上,刘成召集诸人淡淡的说道,益州一直以来和外界隔绝,自成一地。华夏族一直以来都有一个传统,那就是乡情观念。所谓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而益州,与世隔绝,益州百姓的排外观念便更强了。刘成可以想象,如果自己就这样去成都,如果没有自己的势力,就算自己是民意上的益州牧,也没有人鸟自己。历史上,刘焉单枪匹马入主成都,所取的策略便是拉拢一批打掉一批益州本地势力,随后有扶植了因为中原战乱而避祸益州的士人,这些人被称为东州士。东州士因为是外来人士所以为益州土著不容,也因此,刘焉扶植这些人和益州土族制衡,坐拥益州。而后来刘备入主益州,首先做的便是迎娶刘璋的寡嫂吴苋。而吴苋的哥哥吴懿便是东州士中颇有地位的一员。
而刘成他要的可不仅仅只是单单在益州拥有话语权,他需要的是,将益州完全掌控在手中!所以,刘成才会说,益州还不够乱。只要彻底乱了,刘成再出来收拾这个烂摊子,将所有的障碍全部拔出,毕其功于一役!
船到江阳,转道进入沱江。沱江是益州境内有数的几条大河,与岷江、垫江并称外水、中水和内水。后世的沱江是蜀中工业城市最集中的河流,流域内有成都、重庆、德阳、内江、自贡、资阳、绵阳、遂宁、泸州等大中城市,大、中型工厂多达千余座,是蜀中工业集中之地,人口密度之高冠于其他各河。沱江流域还是四川最大棉、蔗产地。而如今,这些城市虽然早已形成,但是现在这些城镇并不是多么繁盛。船行数日,刘成终于到了成都东,从这里下船走陆路到达成都,仅仅只需要半日时间!
成都,“一年而所居成聚,二年成邑,三年成都”而得名成都。蜀语“成都”二字的读音就是蜀都。“‘成’者‘毕也’‘终也’”,成都的含义“就是蜀国‘终了的都邑’,或者说‘最后的都邑’。秦末、汉初成都取代中原而称“天府”。西汉时期,成都的织锦业已十分发达,设有“锦官”,故有“锦官城”即“锦城”之称;秦汉成都的商业发达,秦时成都即已成为全国大都市,西汉时成都人口达到7.6万户,近40万人,成为全国六大都市(长安、洛阳、邯郸、临洮、宛、成都)之一。
整整大半年的时间,途中经过长达四个月的旅程,刘成终于见识了东汉末年的成都城。这是一个繁华的城市,成都的蜀锦天下闻名,虽然出入蜀中的路途艰险,但是仍然有许多人为了钱财来往于成都,将成都精美的蜀锦运到大汉各地以牟取丰厚的利润。在大汉其他地方,一匹精美的蜀锦几乎和一坛极品杜康美酒相若!
走进成都城,刘成一行人便被成都的百姓们注意到了。虽然每天都有很多行商来往于成都,但是像刘成一行人这样,有老有少,有男有女,还随身携带武器的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的来做生意!
“叮叮当当”热闹的大街上,突然响起一串串铃铛声,随后一个火爆的声音响起,“让开让开”说话间,七八个眉目凶悍的衙役明火执仗的将挡在大道上的行人推到一边,一个腰佩大刀,刀把上挂着一串铃铛的青年懒洋洋的走到刘成等人面前,“你们,是什么人?做生意的?还是迁居啊?”
“我们是做什么的,哪里轮得到你管?”魏延大大咧咧的上前两步说道,“看你们身行头打扮,是县吏吧?前面带路,我家主公要见你们太守!”刘成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腰间带着铃铛的年轻人,魏延既然上前接触,刘成也不阻拦。
“混账!某家问你们,你们来成都是干什么的?若不乖乖回话,小心某家将你们当作米贼,抓入大牢!”甘宁将魏延大大咧咧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当场就怒了。他身边的几名亲信,见到老大发怒纷纷拔出武器虎视眈眈的看着刘成等人,只待甘宁一句话,便会在顷刻间将刘成等人拿下!
“大胆!”看到甘宁等人想要动武,魏延也是怒了,拔出大刀大喝道,“混账东西,我说了,让你们前面带路,我家主公要见见你们的太守!把你们的武器给我放下!”
“好胆!竟敢在甘某面前拔刀!”甘宁眉毛一挑,‘呛啷!叮铃铃’一声拔出腰间宝刀,一刀便向魏延的头上砍去。
魏延看到甘宁说打就打,微微一愣,但是接下来便是生气了,你一个小小的官吏竟让目中无人,不仅用刀指着我家主公,还率先出手!真是找死!
魏延封刀一挡,“当”的一声,两把大刀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金铁之声!
两人第一次交手,随后两人尽皆被一股大力震退了两步。
“好,我说呢,怎么这么嚣张,原来有两下子!”甘宁咧嘴一笑,手中的宝刀一晃。
“你也不错!”魏延挑了挑眉,看向自己的大刀,他的这把大刀只是一把普通的缳首刀,再看看甘宁的刀,刀刃依然平滑如新,这一会却是他在武器上面吃了亏!
“嘻嘻,没想到这蜀郡竟然还有一名高手!”刘成等人站在一边饶有兴致的看起戏来。特别是黄舞蝶看到魏延在武器上吃了亏,特地把黄忠的梨花卷云刀拿了上来交给魏延,“魏延,我看这个走路叮当响的家伙,还挺厉害的,我爹的刀借给你,可要好好打,不要给我们丢脸了!”黄舞蝶说完,嘻嘻一笑回到众人中间,待看到父亲阴沉的脸,连忙吐了吐舌头,躲到了刘成身边。这是这几个月来黄舞蝶发现的一个绝招,只要她犯了什么错,在黄忠还没有发飙的时候便早早的躲到刘成身边。黄忠就是再大的火也没办法发泄。
“嘿嘿”魏延接过黄忠的梨花卷云刀嘿嘿一笑,“现在我们的武器扯平了,我家主公也不反对,反正无事,咱们来好好比比!”魏延也是兴奋,这几个月来在赶路的途中,有黄忠、典韦、刘成这三个高手在,魏延怎么会错个这个好机会。三天两头的找三人切磋,有的时候连黄舞蝶也上来掺和。别看黄舞蝶虽是女子但是有黄忠这个宗师父亲手把手的教学,一身双刀法,使得那是出神入化!魏延到现在如果不发彪也仅仅只能够和黄舞蝶打成平手。这几个月和黄忠这三个高手的切磋交流,特别是有黄忠这个刀道宗师在,魏延的武艺蹭蹭的往上涨,如今已经跨过了一流武将的门槛。不过,这几个月来,魏延也挺郁闷,因为每一次失败的都是他,就算是黄舞蝶这个女子他也讨不到好处。今日,却正好遇到甘宁这个和他不相伯仲的好手,魏延感觉到自己浑身都在战栗,自己今天终于可以畅快淋漓的打一场了!
“吼!”魏延大吼一声,手中梨花卷云刀闪过一道电光,倏地一下便向近在咫尺的甘宁砍去!
“好好,甘某自从下山以来,还从来没有遇到你这样的高手!今日就让我好好打一场!”甘宁也是嘿嘿一笑,挥舞着宝刀和魏延站在了一处!
一时间成都城门前的大街上,两个人人影憧憧,一般人完全看不清两人谁是谁,刀光霍霍,没有眼力的人自能够听到两刀相交时金铁之音,还有两人相交时闪烁的刀光!
“好好,加油加油!”观众之中,黄舞蝶毫无女子风范的的大呼小叫,“魏延,你怎么那么笨哪,攻他右边,右边哎呀,那个挂铃铛的,你更笨,你往左退的时候补上一刀,魏延不就跟不上了吗”
在场所有人一阵哭笑不得,姑奶奶,你到底是哪一边的?
众人正看得热闹见,人群后面冲过来十几名衙役,“让开让开,太守到!”
说话间,一辆马车突破人群听到战团边缘,一个圆滚滚的官员挤了出来,“哎哟,甘兴霸,甘郡丞,你是郡丞,应该在府内‘总管百僚,首领诸吏’帮助本官处理政事的,而不是在大街上打打杀杀,给本官添麻烦的!”
“哼!”看到这太守大人来了,甘宁冷哼一声虚晃一招,退出了战团,对着圆滚滚的太守埋怨道,“那劳什子郡丞,整天就是在府里看看公文,写写文书,实在是无趣的紧!”
“无趣?哎哟,有多少人想当都当不了的,你还说无趣?要不是我和你爹有些交情,他说你幼年便拜了一个师傅,学了一身本事我才不会答应你当这个郡丞呢?结果你本事是学了就是学的一声打架的本事?净给我惹麻烦!可怜我这一声肥肉哦!”光听这太守的这一番话就知道这太守是一个妙人。
“甘兄弟这一身本事,不用到战场上去建功立业,实在是可惜了!”刘成走到甘宁两人面前,微微一笑说道。
“哎哟,这位公子,刚才兴霸给你添麻烦了,还请你原谅则个!”太守笑嘻嘻的说道,“本官乃是这蜀郡的太守,范统,表字纪端。不知道这位公子,从何而来?”
饭桶?刘成微微一笑,随后把自己的随身携带的印信拿了出来递给范统。
范统微微一愣,结果刘成的印信一看,愣了一下,只见印信上面刻着“敕封益州牧”五个篆体字!
益州牧?范统马上反映了过来,早几个月就听说皇上钦封了一个益州牧,就是原朔州牧,那个打鲜卑收羌人的骠骑将军冠军侯刘成。原本一个多月前范统就在为迎接刘成做准备,可是没想到左等不来又等不来,范统都快忘了这茬事了。买想到今天刘成却到了,手下人还和甘宁打了一架。
“原来是州牧大人驾到,快请,下官有失原因,下官早就为州牧大人您准备了一套宅子,州牧大人请!”范统满脸阿谀的笑着,替刘成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