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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六)

那样阴岖岖的山洞,她独自一人走进去,身旁全是令她窒息,使她怯懦的黑暗,走了很久,前方微微透出一星光亮,她走过去,洞中一个年老的素衣女冠盘膝而坐,她跪在女冠身前。你坚持要学这阴毒的法术,这只是害人害已,天理昭然,你终难修炼成人,那女冠轻叹说。“姥姥,我不想只在夜间才能化为人形……”好,那女冠声音苍凉,十几年的修炼,却有千年法力,只要能逃过必将降临的天谴,就可一世为人,如不能获取灵元,就需用百人生魂,凝成灵珠,亦可得人身,说着交给她一卷发黄的册子,脸色有些痛惜,她细细收着站起来,姥姥不要难过,润儿不悔。你走吧,那女冠叹气说。她回头望了女冠一眼就离开了。润儿不悔,润儿不悔,真的不悔吗?她眼中竟流下了人类才有的泪水。抬起头来,李腾的脸上忽然淡去懒懒的笑意,抬手欲拭她腮边的泪水。她猛地推开他的手,回了一记耳光,又朝自己面颊抽去,手却突然被李腾抓住了,他静静的站着,脸上淡出一丝笑容。慢慢地放开她的手,我们走吧,李腾闲闲地说着,就向山下的另一条小路走去。她在他身后,无意间看到了旁边路口的石碑上刻着的溪镇,心里忽然一动,却浮光掠影般漾了开去,轻的连她自己都忘记了。

两月后,他们走到仙媒山下的临城的一个小村庄,村子空落落的,偶然遇到的人也似乎病容憔悴,向一个扶杖藜而行的老人询问,听他说道,这里的人都患上了一种怪病,不断地有人死去,据传二十年前仙媒门人来到此地,留下一个医病仙方,说是地戾太重,以策万全,后来真的应验了,可是那张仙方却早已残缺不全了。那仙方现在在哪,李腾蹙眉问道。“在村东头柳郎中那里,他是这村子肯留下来照顾我们的唯一的大夫了。”李腾向那老人道了谢,就和那女子一起向东边的小径走去,走了不久,就看见一片稀疏的竹林中的几间茅屋,他们一起走了进去,见到了柳郎中,说明来意后,那郎中从内堂取来了药方,果然是残损得厉害。“方子上还可以看清的那几味药,可有共同之处吗?”公子请看,那郎中拿出一个蓝皮簿子,翻到其中一页交给李腾,细看之下仙方中提及的药材适用的病症都是奇多,而且没有共同配方的先例。“公子,我查阅许多医书,配出一帖药方,却……”李腾见柳郎中欲言又止,便对他说,先生可是有所顾虑。“这药方缺一罕见的药引天缨子、还有一味药极雪幽昙,我从未听说过的,也不知是什么?”“在下也曾学过一些医术,先生可否容我参详?”柳郎中点点头,从青木桌的抽屉取来药方。李腾接过一看,说这味药我倒是识得的,不过你这药方恐怕还欠些药材,在下权且补齐,说着取过青木桌石砚边的朱笔在方子下补出九味药材,递给柳郎中。那郎中一看,大惊,公子可是仙媒弟子吗?这药方与二十年前那仙媒门人交给我的毫无二致,只是当时在下并不相信,匆匆一瞥,就搁下了,哎,今日之事全是我的过错。“柳大夫不必难过,那几味药材虽至为难得,在下却也能设法找了来,只是要央您一件事。”公子吩咐就是,柳郎中笑着应道。“在下李腾与这位姑娘想在您这暂住些时日,这位姑娘身上有伤,希望柳大夫多照顾她。”别一口一个这位姑娘,我叫陆润,那女子瞳色有些暗哑,也不看向李腾,只在桌前侧身坐了。李腾微微望了她一眼,就走了出去。

陆润被柳郎中带到后堂相邻的两间屋子前,陆姑娘随便挑一间,那公子的包袱在下待会送进去。你去忙吧,他的包袱交给我就好了,陆润对柳郎中言道。柳郎中回到前厅拿来李腾的包袱交给她就走了,陆润拿了包袱走进靠左的房间,很素雅的陈设,微微袭着一阵药香,陆润把他的包袱扔在床榻上,就要转身回自己房间,散了一角的包袱中竟然漏出一柄绿莹莹的玉尺,好奇之下拿着把玩,突然发现玉尺的背面刻着许多小字,仔细一看原来是缚仙索的口诀和解咒,陆润用心记下,又将玉尺放回包袱中,掩门出来,到自己房里,心中既喜且忧,喜的是可以不被送上迷津塔斩妖台,忧的是缚仙索的口诀和解咒这么重要,怎会在玉尺上刻出,还随随便便夹在包袱中,会不会是假口诀呢?这一切是不是李腾的诡计呢?陆润思索良久,李腾性情大变,跟他在一起太冒险了,依着记下的解咒默念一遍,身上的缚仙索渐渐显现,最后白光一闪,掉落在地。陆润俯身拾起,藏在身上就悄悄避过药堂离开了。

入夜时分,李腾手中拿着一株颜色褐紫的草药交给柳郎中,这是天缨子,晒过之后,研磨成粉入药,交待完后,补了一句其他的药草我日后必定找齐。柳郎中含笑点头,掌起灯送李腾去后堂相邻的两间屋子,陆姑娘住右边那一间,咦,陆姑娘屋中怎么没点灯,睡得这么早吗?也许是病了,说着就要去敲门,李腾淡淡地回了句,我去看她,劳柳大夫费心了。也好,柳郎中笑着将手上的灯烛给了他。等柳郎中转进内堂后,李腾推门进了自己的房间,吹熄了手上的灯烛,一片黑暗中,李腾微微笑了起来,什么时候开始,身边的人和事都在黑暗中了,芍药花会上的缤纷在现实中陨落之后,身边的一星亮彩也在他的固执中尽去,终于心中也是这样一片黑暗了。第二天,依旧出去采药,走的时候,柳郎中惊慌地对他说,陆姑娘不见了,房间里被褥都没动过应该是您出去找药之后走的,她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她不会回来了,李腾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出门而去。

李腾依然是入夜时分回来,带回一味药草,如此过了几天,只剩最后一味药材了,极雪幽昙,生于仙境天目雪山,李腾驾云而去,落在山间,找了好久,终于在落雪峰的崖壁上见到了还未开花的极雪幽昙,他慢慢地爬下悬崖,一步步滑向极雪幽昙所在的一个仅可踏上一只脚的突兀的岩石尖,终于他的手够到了幽昙,将它摘下收在怀中,可就在这时脚下的岩石尖松动了,李腾连忙踏脚到另一处石尖上,却不慎脚下一滑,就向崖底坠下去,坠落中李腾无意扳住一块横斜的冰壁,止住了身子的下落之势,但冰壁的寒冷却一点点地透过来,他看见木香,红衣飘飞中带了些悲悯的眼神,近似于空灵,他有些悲伤的凝望着她,她的倩影却飘远了。一个白衣翩翩的女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边,你回来了么,他淡淡地说,她微微笑了一下,向他伸出手去,他也伸出一只手,快够着她手的时候,他扳着冰壁的手却腾然滑落,身子快速向崖底坠去,我对这个世界已经尽力了。他有些释然地垂下眼睛,听着身边和他一起坠落的风声,李腾,远方似乎飘来一个女子的声音,他轻轻地笑了一下,眼前忽然冲出一道白绸,缠上腰际,感觉被临空拽起,回过头去,看到白绸的那端,执于那个白衣翩然如蝶的女子之手,正是陆润。她带着他落到天目雪山之下,你又回来做什么,李腾恢复一贯的冷峻。陆润从袖中取出缚仙索掷在他身上,冷冷的站着,居然什么话也没有说。李腾站起来,从怀中取出极雪幽昙,它居然开放了,李腾一脸愕然,你动心了,昙花才会绽放!“可惜韦陀尊者心中只有那盏尘世的茶,再也记不起为他减了一季灿烂生命只有短短一瞬的昙花。”陆润的声音听来淡然,却隐约有些伤感。昙花一现,只为韦陀,何苦,李腾心绪芜杂,面上却仍是冷冷,陆润,那只是传说。我们回去吧,她轻轻地说着,拉起他冻得青紫的手,向小村庄腾云而去。

把最后一味药材交给了柳郎中,他们就告辞走了。两日后来到仙媒山的云花台前,青阶尽头就是那道与世隔绝的门扉了。你走吧,李腾对陆润说,同时拉过她的手,在她掌心放入一个闪着紫色光芒的珠子。这是什么,陆润不解地问道。“这是收着我灵元的聚魂珠,你不是很想做人吗?”陆润仰起眼睛,李腾看不见她眼中的泪水,却洞悉了她心里的悲伤。我不想修炼成人了,做人原也没有什么乐趣,陆润淡淡道。我不想把你送上迷津塔斩妖台,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要逼你离开,李腾望着她说。我知道,你为了要保护我而带我绕过溪镇,你为了让我看到缚仙索口诀而把解咒刻在玉尺上……李腾你不能面对自己的心,我也不能面对你了,陆润掷下一句,转身跑进仙媒门。陆润,你做什么,李腾大叫道。不劳你大驾,我自己去迷津塔斩妖台,陆润的声音远远传来。李腾急忙跑进仙媒门,向迷津塔而去,进了塔,一层一层地找了上来,到了第九层归尘之境,见到了站在斩妖台前的陆润,天羽圣人手持掌刑的金羽走过去,李腾微微一拦,她看他的眼神有些飘忽,脸色幽怨中淡淡苍白着,像是被往事触动,忽然神色冷冷地问道,这妖孽是你带上仙媒的?李腾的目光望着陆润,她的面色有些灰白,眸子却分外的澄澈雪亮,像天上的星辰。是,李腾垂头答道,天羽圣人面向斩妖台,脸颊带了一丝隐然的笑,金羽轻拂之下,斩妖台上突然惊现一片红光,就要向陆润劈下,李腾突然冲上斩妖台,挡在陆润身前,我带你走,他望着她的眼睛说,全然不理会身后猛烈斩下的红光。我们走,轻轻一挣陆润身上的悬索纷纷断裂,见李腾兀自怔仲,急忙拉他避过斩魂刀,向台下跃去。刚刚站定,天羽圣人诘责的声音冷冷地碎入空气,你执意维护这个妖孽竟是要叛出仙媒吗?李腾望着天羽圣人笑道,反与不反,还不都是你们定的,我只要任何人都不得伤她。说话间陡然祭起手中清霄剑,紫芒万丈向天羽圣人冲出,天羽圣人侧身一避,长剑平掠而出向紫芒削去,“铮”的一声锐鸣,李腾拈诀迎剑而出,手腕轻转已然抓住天羽圣人的长剑,剑上光芒连番撕扯跃动,却始终不能挣脱,天羽圣人猛然喷出一大口鲜血,盘坐在地暗运念力回夺长剑,李腾扬手向剑上劈去,掌风凌厉冲出,却突然想起碧环师姐说过,天羽圣人在玉渊殿初见广虚子就暗暗喜欢他了,等了四年却是广虚子带了别的女子回山,她总想感动他,他洒扫莲台,她就寂守迷津塔,她固执地要留在他身边,不管广虚子知不知道,有没有注意到,后来她最是恨他了……生生停住心下终是不忍,将剑掷还给她,拉了陆润就向楼梯走去。你是广虚子的弟子,天羽圣人望着他的背影说。是,李腾淡淡答了一声。

刚出迷津塔就被仙媒弟子重重围住,天羽圣人也在其中。你,李腾惊怒得说不出话来,看来在他们走后,天羽圣人施用了仙媒的聚灵幡,真元凝生,可心随意动,至任何境地。“真是太狂傲了,堂堂迷津塔御守怎会败给你!”李腾扬剑出鞘,紫带翩卷,向天羽圣人袭去,那边陆润持一把隐隐透出云气的长剑,白光扬落向仙媒弟子而去,仙媒人众,李腾、陆润虽不落下风,却也被众人逼至玉渊殿广场,天羽圣人遥对落星坛祭起玄辉法阵,随着剑光的接引,偌大的广场黑云骤聚,奋起雷霆之威,李腾振袖一招,清霄剑紫光盈天,陆润法诀一抛,流云光焰倾天腾转,阴霾瞬然淡了几分,李腾和陆润不知轻重,失了最初的星环之门,地面渐渐浮出一片幽光,汇成七角星芒的图符,李腾暗道不妙,一反手将陆润推入星环之门。李腾,陆润疾声呼喊着,却未得到半分回应。星辉越来越盛,黑云越来越浓,光明与黑暗的奇景,本就充溢着天地萧杀的味道,生与死不过弹指一挥间,可是这一弹指即预示了死,也昭示了生,撞向天际的那柄长剑时,李腾是起了必死之心的,却不想陆润也是,清霄剑一措,天羽圣人还未缓过神来,云意长剑就迎天斩落,黑云弥散,星芒如雨,一袭玄衣飘出法阵,陆润牵起他的手,飞身后退,竟来了玉渊殿,鹤阳子、玉盏夫人两位掌门和仙媒师辈们及六子都在殿中,廖维希和陈碧环也在。输在两个小辈手里,倒是连玄辉法阵都动用了,玉盏夫人语气不善。天羽圣人衣衫渍血,默默然从外面来,略述始末。腾儿,她说的是真的吗,声音听来有些苍凉,却又说不清的熟悉,李腾看见师父嵇阮真人站在面前。擦了擦略微干涩的眼睛,有些沉痛地对师父说,七岁时无意救下一只受伤的白鹿,一个人孤苦伶仃的生活,希望身边有个人陪伴就对它说,为什么你不是一个人,我不知那白鹿已然通灵,更不知她为了要在我身边而要修炼成人,我不能放弃她,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的啊!“那你们为什么还要回来。”望着嵇阮真人的眼神终于不再明亮,悲伤等待着师父的金箫落下,整个大殿之中却是一片寂然,嵇阮真人独自向殿外走去,罔顾了自己的职责,也未尽护佑弟子的情分。李腾和陆润被众人围在玉渊殿,玉盏夫人止住仙媒师辈和几位真人,只和鹤阳子一起攻上,玉盏夫人手持一柄竹骨折扇,扇上青光大现,幻为青龙,吟啸叱咤冲向李腾,李腾扬剑连刺而出,拈诀身形飘起,向竹骨折扇格去,“轰”的一声,清霄剑光芒如水般跃动,李腾猛然跌坐在地,唇边血流沿腮滑落,撑持站起,双手微扬,运指如风,身前冲出明光盈亮的太极图案,向清霄剑笼去,明光中,清霄剑一阵鸣动,剑身猛然碎裂,紫光冲天,汇入太极的明光中,腾起一片五彩豪光,向竹骨折扇袭去,“咣”的一声,竹骨折扇从中断开,玉盏夫人面色惨白,嘴角不断溢出鲜血,李腾倚柱而立,下颌一片血迹,另一侧陆润也受了伤,白衣道道血痕,退回李腾身边。鹤阳子走过来扶起玉盏夫人,两人从腰间各掷出一物,在空中腾起两道光芒,其中一个是玉符,清光如水,一个是金册,金辉如霞,在空中交汇成一把寒光惊掠的长剑,是本门至宝仙媒剑,向着李腾、陆润破空劈下,剑芒层层冲出,把他们周围十丈之内全部笼罩,所有的人都被剑光驱散,遥遥观望着,一片光焰中看不到两人的身影。李腾似乎看见身边陆润的脸上有些晶莹的泪光,他默默地伸出双臂抱着她,他还是希望她在身边的,虽然他早忘记了儿时的那份孤单。突然落星坛上冲出一道青光,挡在他们身前,以雷霆万钧之势向寒剑撞去,一阵地动山摇中,长剑枚落,被青光缠住,向落星坛飞去,“啪”的一声,仙媒剑平落在供桌上,青光落入一面银缘古镜中,正是幽煌镜。

诧异声中,幽煌镜粼光若水的镜面上慢慢映出两人,一个眸光流转,明艳如朝霞初升,一个偏执落寞,玄衣如幽潭止水,正是李腾和陆润。幽煌镜选了他们两人做掌门,可是那女子是妖啊!玉渊殿上议论纷纷,鹤阳子、玉盏夫人及仙媒师辈并几位真人都脸色沉重,只有廖维希和陈碧环神色淡然。时有争议,幽煌镜金光乍现,托起供桌上法诀消散,现出真形的金符、玉册,送至李腾、陆润身前停住,一片金光之中,厅中眉首的匾额后飞出一只玉匣,在玉渊殿上自行打开,原来是一块玉色素洁的白圭和一管碧箫,上面透出金色的字迹,在厅中两侧飘垂而下,左边的是诏赐李腾为仙媒三脉之掌门,赐号腾冲子,右边的是诏赐陆润为仙媒三脉掌门,赐号玉润夫人。金光回落,白圭和碧箫也飞入匣中,玉匣向李腾飘去,停在他面前,李腾扶剑勉强起身,朝金光一拜,与陆润分别接过仙媒圣物,众弟子聚在两人身前向新掌门行礼,廖维希和陈碧环也来参见,而后是仙媒师辈和几位真人行免跪礼,前掌门玉盏夫人和鹤阳子分别引领两人向仙媒金璃碧瑛的尊位走去,请他们坐下后,走下青阶站在仙媒师辈和几位真人之末。

玉渊殿中的幽煌镜忽然飘出一围金光,如屏风般隔在众人之前,脉脉金辉中映出一个白衣女子长发飘飘的侧影,依稀是木香,她身旁站了一个青衣男子,如果你不能遇到我,就先遇着它吧,那女子的声音清越中透着悲伤。扬起手中的一个木雕美人,那木雕的形容和那个白衣女子一模一样,而雕工竟使她仿佛有了生气,有了灵性。那男子淡淡看了木雕美人一眼,好,他说。女子转身离去,不,不要离开,他追过去。那女子蓦然回头,还不明白吗,你必不能遇见我了。那白衣女子走入一片黑暗中,突然眼前出现一个持着白灯笼的年轻男子,她对他跪下去,幽冥王,我必将沦入妖道,与乔辰再无情缘,求你让我用法术使紫薇灵木雕刻的女子化身成人,投胎尘世,与乔辰成就良缘。“银夏公主,这样做是逆天而行。”“可是我知他来生孤单凄苦……”好,幽冥王点头答应。那白衣女子取出袖中短剑向心头刺去,将顺剑刃流下的鲜血滴在木雕上,木美人周身淡淡腾起一片辉光,那女子引诀逼出体内灵珠,将半数灵力注入,木雕美人眉心处慢慢出现了裂痕,叶脉似的蔓延到周身,许多光像拂落蛛网一般沁了出来,渐渐凝成一片飘飘渺渺的烟雾,朦胧之中似乎携入了一道绰约的姿影,和那女子一样姣好娉婷,白衣素淡,只是神色有些木然。幽冥王将她送入一扇光芒如水的青门,银夏公主独自走向一个紫色的月门。然后金光中出现许多灿烂盛开的芍药花,一红衣女子站在花前,神色有些木然,竟是晁木香。金光渐趋黯淡,慢慢映出一片幽深的树林,一白衣女子轻轻低头,娥眉含笑,妙目轻转,竟是陆润。金光旋儿沁出一片月辉的柔白,浮出几行朱红的字迹,像雪野上的梅花一般,映亮那些人的眼目。银夏公主被贬妖道,使紫薇灵木雕刻的女子化身成人,是为晁木香。她身入妖道,托为白鹿,修得人形,是为陆润。陆润是银夏公主转世,不是天生妖孽,可为仙媒掌门。金光忽敛,飘入幽煌镜中,众人沉默不语。

李腾突然明白了一切过往,也许木香心中是有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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