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骞疏通西南夷,探求身毒国,寻找通往西域的道路没有成功,匈奴右翼仍然控制着长城以西,祁连山以北,直到盐泽以东地区,堵住了汉朝通往西域的道路。这块地域,叫河西走廊,南有祁连山,北有龙首山,中间地区有武威、张掖、酒泉、敦煌四镇,是中原去西域的必经之地。匈奴人撵走了大月氏人以后,到伊穉(稚)斜单于时期,将酒泉地区封给浑邪王,将武威地区封给休屠王,既控制西域各国,又是侵略西汉王朝的军事基地,河南之战和出击右贤王之战,西汉王朝虽然取得了很大的胜利,但匈奴军还剩下左贤王所率领的军队和河西走廊浑邪王、休屠王的军队。特别是河西走廊浑邪王和休屠王的军队,对西汉西部领土威胁很大。西汉为了解除西部威胁,控制西域的通道,必须部署强有力的精兵强将摧毁河西走廊的匈奴军队。为此,汉武帝组织了对匈奴的第二次大战役。
公元前121年(元狩二年)春,汉武帝派骠骑将军霍去病率骑兵万人,出陇西、向西北迂回,“历五王国”(匈奴属国)……“过焉支山(今甘肃山丹县东南)千有余里,合短兵、鏖皋兰下,杀折蘭王、斩蘆侯王、锐悍者诛,全甲获丑(师古曰:全甲、谓军中之甲不丧失也),执浑邪王子(活捉了匈奴浑邪王的儿子)及相国、都尉、捷首虏八千九百六十级,收休屠(王)祭天金人(佛像)。”①初战获胜。
同年夏天,汉武帝派两支大军,霍去病和公孙敖一路,两人率领数万骑兵,从北地(今甘肃庆阳西北)出发,向河西浑邪王和休屠王奔袭。霍去病和合骑侯公孙敖失去联系后,仍然孤军深入,从宁夏的灵武西渡黄河,越过贺兰山,直奔西北。“涉钧(jūn)耆,济居延(今内蒙古额济纳旗)师古曰:涉谓人马涉渡也,济谓从舟舩(船渡)。遂臻(至)小月氏,攻祁连山。”扬武乎鱳得(鱳:音鹿,今张掖县也),到张掖县境,包围了浑邪王和休屠王,经过激烈的战斗,汉军大胜。得单于单桓、酋涂王,及相国,都尉以众降下者2500百人,可谓能舍服知成而至矣。(师古曰:服而舍之,功成则止也)捷(胜利)首(将领)虏(士卒)三万二百,获五王,王母,单于阏氏,王子五十九人,相国、将军、当户、都尉六十三人②大获全胜。
为了阻击匈奴左贤王的援军,确保霍去病和公孙敖在河西走廊反击战斗的胜利,汉武帝派校尉张骞、郎中令李广为一路,两人领万余骑兵,从右北平(今辽宁凌源西南)出发,阻击左贤王的援军,负责策应霍去病的攻势。李广率4000骑异道先行,张骞率万骑为后援,没有和李广军按时会合。不料,李广一支骑兵被匈奴左贤王的40000骑兵包围,李广的儿子李敢带领数十名骑兵,冲进敌人的阵营,左右穿插,以少胜多杀得敌人血肉横飞,马奔嘶叫,打乱了敌人的阵局,鼓舞了汉军士气。李广把全军部署成圆形阵势,李广亲执弓箭,射击敌人,双方箭矢如雨,“广(李广)与战二日,死者过半”。③但李广临危不乱,冷静沉着,组织兵力,浴血奋战,在此危急关头,张骞率领后援骑兵赶到。左贤王见汉援军已到,不能取胜,才解围乘机北逃。汉军也因人困马乏,无力追击。这次战斗中由于张骞贻误了战机,使李广之军遭受重大损失,几乎全军覆没,主要责任在于张骞。按西汉的军事法律规定,率军迟到,贻误军机,当处以死刑,“骞坐行留,当斩,赎为庶人”。④但也允许用钱赎罪。于是张骞想到“欲留此身为国用,乃将王侯换庶民”。就出钱以侯赎罪,免于死刑,成为庶人。张骞虽无官职,仍然志存高远,心系朝廷,决心为国效力,其高风亮节,博大胸怀令人感叹。
这次战役的胜利,赶走了长期控制河西走廊的匈奴浑邪王和休屠王,消灭了他们的军事力量。匈奴的惨败,引起了伊稚斜单于的猜忌和不满,“单于怒,浑邪王居西方数为汉所破,亡数万人,”⑤要把他们招到王庭处死,在这种情况下,二王(浑邪王、休屠王)知道后,即与汉朝联系,愿于公元前121年率众归附汉朝。降汉中,浑邪王杀掉变卦的休屠王,使人要道边(派人先来汉朝边界联系),“是时大行李息将城河上,得浑邪王使,即驰传以闻。”“遂独遣浑邪王乘传先诣行在所,尽将其众渡河,降者数万人,号称十万”。⑥汉武帝安排了二百多辆车去迎接浑邪王等人至长安,“天子所以赏赐数十钜万,封浑邪王万户,为漯(luò洛)阴侯。”⑦他的部下各有封赏,并把他们安置在陇西、北地、上郡、朔方、云中五郡的塞外之地。
此后,“自浑邪王率其民降汉,而金城(今甘肃兰州)西北,河西西(黄河以西),并南山(祁连山)至盐泽(今新疆罗布泊),空无匈奴。”⑧还流传着匈奴一手哀歌:“失我焉支山,令我妇女无颜色;失我祁连山,令我六畜不蕃息”。实际上这些地方,匈奴势力确已绝迹,西汉陆续在河西走廊设置了武威、张掖、酒泉、敦煌四郡,隔绝了匈奴与羌族的联系,使祁连山南麓的少数民族摆脱了匈奴的羁縻(控制)。汉之边郡与西域连接,人民互相往来矣!
公元前119年(元狩四年),“匈奴入右北平、定襄、杀掠汉千余人”。⑨汉武帝为了反击匈奴在北方的入侵,发动了对匈奴第三次大战役。于元狩四年春,“令大将军(卫)青”、骠骑将军(霍)去病各率五万骑、步兵转者(运输重也)踵(接也)军数十万,而敢力战深入之士皆属去病,“出代郡。挺进大沙漠以北二千余里,直抵匈奴左贤王军,消灭其主力军,获屯头王、韩王、相国、将军、当户都尉八十三人,掳获七万多人”。封于狼居胥山,禅于姑衍,登临瀚海(如淳曰:翰海,北海名也,今贝加尔湖)而还。⑩卫青出定襄,率李广、公孙贺、赵食其、平阳侯襄四将军,出塞千里,见单于兵陈而待,赵信为单于谋曰:“汉兵即度幕(黑夜),人马罢(疲)匈奴可坐收虏耳”。(师古曰:言收虏取汉军人马,可不费力,故言坐)“于是(卫)青令武刚车自环为营,而纵五千骑往当(同挡)匈奴,匈奴亦(徙)纵万骑,会曰且入,而大风起,沙砾击面,两军不相见,汉益纵左右翼绕单于。单于视汉兵多,而士马尚彊(强),战而匈奴不利,薄莫(幕:黄昏),单于遂乘六臝(同裸:没有遮盖的车),壮骑可数百,直冒汉围(军)西北驰去(外走)。”黄昏,汉军、匈奴拼杀激烈。汉军左校捕虏,言单于未昏而去,汉军因发轻骑夜追之,卫青随其后。天明追二百余里,“不得单于,颇捕斩首虏万余级,遂至窦颜山(今蒙古国高原杭爱山南)赵信城,得匈奴积粟食军”。匈奴兵亦散走,烧其城余粟,大将军卫青凯旋回师幕(漠)南。从此,匈奴势力逐渐衰落,王庭也被迫迁到大沙漠以北。(今乌兰巴托)汉渡河自朔方以西至令居,往往通渠置田官,吏卒五六万人。)地接匈奴北边,屯田戍边,保家卫国。
汉朝和匈奴之间,经过了十几年大规模的战争,汉朝终于赢得了战争的胜利,也解除了匈奴对汉朝的威胁,北方边境人民也过着安居乐业的生活。汉朝和西域之间的交通线也基本畅通了。为了进一步发展汉朝同西域各国的密切关系,广泛联系中亚、西亚各国,沉重打击匈奴在西域的势力,汉武帝又派张骞第二次出使西域,联合乌孙,友好相处。商议联合起来,共同反击匈奴单于侵略西域少数民族部落和弱小国家,防止欺诈、抢掠财产,维护人民过安居乐业的生活。
注:
①《汉书·卫青霍去病传》第2479页。
②、③、④《汉书·卫青霍去病传》第2480页。
⑤、⑥、⑦《汉书·卫青霍去病传》第2482页。
⑧《史记·大宛列传》第56页。
⑨《汉书·卫青霍去病传》第2483页。
⑩《汉书·卫青霍去病传》第2487页。
《汉书·卫青霍去病传》第2484页。
《汉书·卫青霍去病传》第2492页。赵信,以匈奴相国降汉,封为翁侯。后来又投降匈奴,匈奴筑城居之,曰赵信城。
《汉书·西域传》第3770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