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三花聚顶
仙乡里的梦婆
舞起摇曳的裙裾
给无依的心
留下晨雾的美丽
花影偷移
漫看晚云疏去
朝朝暮暮化作点点孤寂
——在心里
张云旷位列大罗金仙后，一个瞬间，利用自已的阵法知识，进入到了归位园，开始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潜心研究起了《三花聚顶》。
三花聚顶是道家顶尖的功法之一，修炼到极致，可以形成三个脱离于本体神识的识海，相当于一个人有一个身体三个识海，三个识海的人有多么变态，恐怕无人知晓。大家只是知道现在的太上老君能把整个仙界全部监控，只因为他已经修炼成功了这个道家顶尖的神通。
这里不得不说一说神识与识海的区别。神识可以有无数，比如佛祖，就能轻易分出神识，下界传佛法，最后再回归识海；而识海却是不同，一个识海相当于一个分身，是独立的，与另一个识海是平等的存在，不属于彼此。
如果能给另外的识海凝聚出真体，不啻于拥有两个分身，也就是无形中共有三个生命体。三个生命体什么概念？不死不灭也难以形容。这个修炼起来太难太难，就是太上老君也没有修炼成功。
而之所以称为三花，也就是说三花是一个极限，若贪心想炼再多哪怕一个，就等着自己神经错乱吧。
张云旷调整好状态，开始修炼。首先，就是把自己的识海先分裂成两份，就如同把自己的身体一点点地分成两半，这种痛苦无异于承受凌迟之痛，而且这凌迟之痛还是自己来完成，中途不得中断，更不能昏倒。可想而知，没有大毅力者绝不可能做到。
而之所以选择归位园，不仅是因为归位园没人会来，不会发生有人打扰的情况，而且这里的灵气是全仙界最浓厚的，只有这里才有足以完成这项最艰难的过程中需要的灵气。
经过长达三年的这种非人的折磨，张云旷终于完成分裂。但是分裂成功还不算，还要把两个识海稳固住，就相当于形成两个完整的身体，而这一稳固又是八年过去了；八年后，当两个识海彻底稳固住，张云旷才算是真正松了一口气。他直接躺在地上昏睡了七天七夜。
在令人抓狂的修炼中，张云旷一直以赤岭为动力，才让自己渡过了这难捱的几年。
从昏睡中醒来，他没有立即起身，而是头枕着胳膊，看着天空纷飞的云絮，他的思绪也在天马行空地想着以前的种种、憧憬着以后与赤岭生活在一起的快乐。不知不觉间，对她的思念越来越深，对见她一面的渴望更是越来越迫切。
张云旷悄悄地离开归位园，第一站就是去见太上老君。无论怎样说，老君能把自己的秘籍传授给他，就无形中相当于他的半个师父了，并且，怎么使用，想必修炼成功了的老君会有很好的心得。
“你、你、你，成功了？”刚一见到张云旷，老君手指着他，震惊地问道。
张云旷对老君的反应有些莫名其妙，不解地问：“是啊。怎么了？有问题？”
“臭小子！”老君笑骂道：“才十几年吧？就真的成功了？”
“是啊，老君爷爷，您不知道，那分裂的痛苦真不是一般人能忍的啊！”张云旷啮牙咧嘴地说。在长辈面前，他一直都是真性情表露的。何况他已经在心中肯定了老君的师父地位，尽管还不知道老君是个什么意思。
“那你分裂识海用了几年？”老君抚了抚胸口，还顺便拍了拍，好象怕心脏跳出来似的。
“三年。”
看到张旷淡定的神情，老君真的有些牙疼，三年？老子用了二十三年！唉哟，心脏真的受不了了！
“稳固用了多少年？”怎么听怎么有种咬牙的感觉？
“八、八年。”看一下老君的神情，张云旷小声地回答，还边用手怯怯地比划了一下。
此时的老君，脸色发红，手也抖个不停，八年？八年就稳固住了？不信，一万个不信！
“你、你，把识海放开，升到头顶！”
“升？升到头顶？”张云旷诧异了。识海怎么能显露到外？
“不会？”这下老君心中好受了一些，这个妖孽，终于有不会的了？八年啊，才八年就把另一个识海给稳固了，知道老子我用了多久吗？四百年还要多！不过，这恐怕跟他心无旁骛的修炼有关。自己的这四百多年里，也不仅仅是稳固识海，因为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的。
“知道三花聚顶的真谛吗？不能只埋头修炼，还要领悟里面的精髓。不然，你就把识海放在身上而不知运用，那你炼它干什么？”说到这里，老君有点恨恨的感觉。
“这个……”张云旷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然后恳切地向老君鞠了一躬，说：“恳请老君爷爷教我。”
老君满意地点了点头，问：“张云旷啊，你这是从哪儿来的？”
“我，我是直接从归位园来的，还没回家呢。”张云旷老老实实地回答。
老君更加满意了，不错不错，能饮水思源，品性不错。于是，对于这个自己早就看好的小伙子更加上心了。
他和蔼地说：“这样吧，你先回去，休息几天，等我的召唤再来。届时，我会传你三花聚顶的使用。”
张云旷唯唯应了。只不过在心里想，咱们不都是随时可以交流的吗？怎么还要过几天呢？想不通老君的意思。没关系，那就等着呗。
拜别了老君，张云旷施施然地先回去张家的大本营——仙帝宫殿。在张家，当张逍遥和张伟旭看到气息不一样的张云旷时，不由相视一笑，看来，这个小孙子是成功了。两个人老怀大慰。
“旷儿，看起来你是成功了吧。刚才老君给我们交流过了。今天呢，你先回去休息。明天你的玄机子爷爷会来，跟你说点儿事。”
张云旷的笑容一顿，玄机子一般是不出浮岛的，只有发生大事了，才会离开自己的浮岛。他总是说天机不可泄露，如果出来溜达，就会有好多老朋友找他聊天，他也许会无意中说出不该说的话，那样，就会担些不该担的因果。
所以，仙界中知道他的人很少，只在高层有些关于他的传言，比如张家之类的高门大阀和四大神兽家族，下位仙人们一般不知道玄机子的存在。
同时，也只有张逍遥是玄机子唯一的知交。关于这个，全仙界也只有仙帝和张家寥寥几个人知道而已。
因此，玄机子到来，才真的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第二天一大早，玄机子就到了。看到玄机子精明和慈祥的面容，张云旷一直以来都很称奇，本来这两种气质在一起是违和的，但是发生在玄机子的身上却偏偏再自然不过了。
“旷儿，玄爷爷问你一句，你要实话实说。”玄机子与张逍遥和仙帝打过招呼后，就开门见山地对张云旷说道。
“嗯！”张云旷顿时摆出洗耳恭听的架势，三个老人都欣慰地笑了。
“旷儿啊，你这几年的修炼有什么心得没有啊？”玄机子和蔼地问。
“心得？”张云旷茫然了。“我只是一门心思地修炼了，只想着快点成功，没有什么心得。”
“你还是太年轻啊。”玄机子感慨地说。平常修炼的时候，都是边修炼边总结的，而张云旷这一次由于当时老君传他三花聚顶功法时告诉过他，炼成以后就可以下界去陪赤岭了，才导致张云旷急切地想要尽快地修炼成功，所以在修炼的过程中就顾不上体会和总结了。
看到张云旷不好意思的样子，玄机子笑了，这也充分证明了两个孩子的感情，这在无情的仙界是难能可贵的。至少不会象别的仙人一样，只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冷酷和残忍。
所以，张逍遥才会与张伟旭、玄机子以及太上老君和几个为数不多的志同道合者建立数万年的情谊，并且个个成就不凡，就是因为他们深深知道，修仙，不能本末倒置，只有做好为人的本份，才能在晋级中不会被心魔所趁，而至走火入魔。仙人，首先是人，做好了人，才能成为潇洒的仙。
“好了，好了，旷儿啊，等一会儿老君到后，你要好好向他请教。刚才他可是说了，会视你的修炼情况来制定一下后续的功法，你可要好好学。”玄机子和张逍遥认真地交待道。
“我会的，放心，爷爷们！”张云旷也认真答道。
几乎是话音刚落，太上老君就到了。他对着张云旷上上下下打量了又打量，把张云旷弄的不知所措，手都不知该放哪儿了。
“你小子，是妖孽中的妖孽！你们不知道哇，这小子，才十一年就完成了两花，只不过不会聚顶。知道我用了多少年吗？将近五百年！五百年啊！我还自认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哈哈！跟这小子比起来，我就是个笑话！”老君自嘲完，又爽朗一笑：“不过，我也算不错的，据说，这个秘法，自上古以来修炼成功的寥寥无几，而且，就那几个成功的，最少的也修炼了上千年！”
“真的？！那咱家旷儿岂不是悟性最高的？”张伟旭兴奋地说。
“那还用说？哈哈哈！”几个老头儿都开怀大笑。
“来！旷儿，爷爷来教你怎么聚顶！”太上老君意气风发地大声说道。
待老君和张云旷进入密室面授机宜以后，张逍遥和张伟旭、玄机子识趣地去别的房中聊天去了。
且不说密室里，老君详细地为张云旷讲解怎么样把识海聚于头顶，又怎么样来运用离体的识海。而来说一说玄机子对张逍遥兄弟俩说出的老君的打算。
“老张啊。”玄机子一上来就跟张逍遥来了个语重心长，把张逍遥兄弟俩都吓了一大跳，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个语气？
看到兄弟俩的表情，玄机子腹中大乐，但是面上却很严肃地说：“你们俩是不是感觉老君想要收旷儿为徒？”
“难道不是？”哥儿俩疑惑地问，老君的这种种做法不就是收徒的节奏吗？
“哈哈，你们被表相迷惑了。”玄机子也为几个老友打的哑谜给逗乐了。这一个个的整得跟什么似的。“其实呀，老君看中的徒弟是赤岭小丫头！”
“赤岭？”“小凤凰？”张家兄弟惊奇不已。
“当然啦！如果不是想收小凤凰为徒，你以为老君那么尽心尽力地教导小旷儿？”玄机子微笑着说，也为老君的迂回策略造成的误会可乐。
“为什么？”
“你们不知道，老君也是发现小凤凰灵体属火，并且体内含的是圣火，对炼丹那是天生的好料啊！老君说如果可能，她以后在炼丹上的成就绝对会超过他。”
玄机子的惊人的话，让张氏兄弟目瞪口呆。
密室里，老君把自己的心得毫无保留地教给张云旷以后，才吞吞吐吐地问道：“小旷儿啊，爷爷问你一件事好不好？”
对于刚才教授自己时严肃至极的老君此时小心翼翼的表情，张云旷严重表示看不懂。
“那个，你的小凤凰下界去已经不短的时间了吧？你有什么打算？”
“老君爷爷，我会尽快把另一个识海凝炼成功，然后下界去找她。”张云旷眼中的热切让老君也唏嘘。
“好哇！这样，你下界找到小凤凰后，把这个给她。”说着，老君把一本书递给他。
张云旷接过一看，是一本《灵草篇》，看着书的成色就知道这本书的年头肯定短不了。但是，把这本书给赤岭？为什么？
看到张云旷疑惑的眼神，老君斟酌着说：“我观小凤凰不仅是无垢仙体，体内更是蕴含有圣火，这是超越一切灵体的存在，更是炼丹最了不起的体质。所以我想收她为徒，但是这也要小凤凰自己喜欢炼丹才行。你先把书给她，如果她喜欢最好，我会把衣钵传给她。依她的体质和悟性，一定会比我的成就高。如果她不喜欢，那就算了。”说到最后，老君叹了一口气，如果那样，就太太可惜了！
“比你还高的成就？”张云旷吃惊地问。
“傻孩子，你以为九品炼丹师就是最高的？错啦！在圣界，哦，就是神界，九品炼丹师只是最基层的炼丹师，在圣界被称为圣级一品，往上就是二品、三品，而每一品又分为上、中、下三个等级。我的等级也就是在圣级一品中等而已。”
“圣界？神界？”张云旷好似有了一点明悟。随即认真地说：“放心吧，老君爷爷，我会引导她的。”毕竟，炼丹师有多么的吃香，他是深有体会的。
老君又沉吟了一下，拿出一块玉简，说：“旷儿，这是我一生收录的丹方，往上不敢说，仙界以下，绝没有比这更全面的丹方了，我把它取名为《乾坤丹方》，你也找个机会交给她。”说完，郑重其事地交给了张云旷，张云旷也无比虔诚地接过，要知道，这是一个老人家的毕生的心血啊！
接下来，张云旷就开始练习聚顶之法。只见他闭目盘坐，渐渐地，两个虚影在头顶显现出来，又慢慢地凝实，刚开始可以看出，这是两个盘坐的人，只是五官朦朦胧胧的，不是那么清晰。
接下来，好象是谁在雕刻一样，首先是高挺的额头，接着是深邃的眼眸、挺直的鼻梁和棱角分明的嘴唇——两个“小张云旷”盘坐在张云旷的头顶上！
老君静静地坐在他的对面，直到他凝聚完成，他才对睁开眼睛的张云旷说：“好，现在凝聚成功，那么，你用意念，让其中的一个穿过屋顶。”
张云旷又闭上眼睛。
“不能闭目！”老君及时喝道。
张云旷忙睁开眼睛，但是无论如何也调动不起来那两个“小人”。一会儿，他就急得额头出汗了。
老君也不开口，只是老神在在地看着他折腾。
终于，张云旷的精气神好象用完了，也不能让两个小张云旷动一下哪怕一根小手指。他无力地看向老君，想让老君给点提示什么的。
谁知老君慢慢地站起来，对着他说：“就这样练习，什么时候能让化作你自己的两个识海如臂使指，什么时候我再教你怎么样运用。”说完，把双手往后一背，走了！
张云旷无语地看着老君的背影，还以为有什么诀窍呢，原来还是要一点点来呀！
没办法，继续吧！
一天、两天、一月、两月、直到一年以后，他终于能让两个小张云旷动一下手了。当那两只手能抬起来时，他激动得跑到老君的浮岛上，一来是向老君汇报成绩，再来就是想要显摆一下。
不巧的是，他来的不是时候，老君正在开炉炼丹。一般情况下，老君炼丹只要几个时辰，可是这次，据童子说，他已经进入丹房两天了，也不知道炼的是什么灵丹，要费这么长的时间。
张云旷也不回家了，就坐在丹房外，继续练习他的“如臂使指”了。虽然他也活了几百岁了，但是，在漫长的仙人寿命中，几百岁也只相当于小孩子。所以，他象是找到一样有趣的玩具一样爱不释手，不得不说，以这样的心态来修炼，真的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这不，继能动一只手之后，两只手也可以动起来了！
正在他惊喜万分的时候，老君的丹房打开了。
望着老君疲惫的样子，他不由心中一酸，忙上前去搀住了老人。老君欣慰地笑了。尊老爱幼并懂得感恩的人，永远值得帮助。
“旷儿，随我来。”老君直接说。
张云旷随着老君来到内室。老君从袖中拿出一个玲珑剔透的小小玉瓶，对他说：“旷儿，这就是我刚才炼制的凝神丹，对你的神识的提升有着很大的作用。你要记住，一次只能吃一粒，如果识海有肿胀的感觉，那就说明有用，再接着吃一粒，吃三粒后，停用一年。你刚修习三花聚顶，识海的损伤不容忽视，这凝神丹是特地给你炼制的。”
说完把玉瓶放到他的手中。张云旷拿着玉瓶，心中的感动无以言表，只是眼含热泪，愣愣地站着。
看到他的表情，老君笑着说：“再给你一个小小提示，找你的爷爷学习一种法术，叫袖里乾坤；再找你的仙帝爷爷学习缩地成寸。学会了这两种法术，对你下界找到小凤凰有很大的帮助。”
张云旷的眼睛一亮，不知道爷爷们竟然会这样的法术，简直太实用了！他高兴地向老君告别后，迫不及待地就往家里赶。
张云旷走后，老君直接一下子盘坐在原地，开始了用灵气恢复损耗的元气。
平日里，由于张逍遥两兄弟刚刚团聚，一是为了弥补多年来的分离，所以常常在一起象往年一样地切磋；二来呢，在他们这个高度，已经不想着再更进一步了，其实在仙界也没有了再进一步的可能，所以他们更感兴趣的是推演一些年轻时异想天开的法术。还别说，比如无中生有、咫尺天涯、缩地成寸、袖里乾坤等等法术还真的让他们推演了出来。这更让他们乐在其中。
等张云旷回到家里，两位爷爷已经等在家里。刚才老君在入定之前已经向他们讲了张云旷的事，而两兄弟推演法术也是为了后代的。鉴于张云旷的天赋惊人，悟性更是惊人，兄弟俩也不担心他一下子学习太多接受不了。
于是，张云旷平时的修炼中，已经把修为放下，以专心学习各种法术为主，尤其是三花聚顶，是重中之重。
老君给的凝神丹，张云旷吃第一粒时，感觉识海肿胀的厉害，还伴有轻微的刺痛，可是当肿胀消失时，他才发觉识海又扩大了一圈，识海分身又凝实了几分。当他把三粒凝神丹吃完，识海分身已经跟本身差不多大小了。
经过他的不懈努力，终于在一年后他已经能让两个分身跳舞了，老君又教他用意念给分身穿衣，当然了，这衣服并不是真的衣服，只是灵气凝结而成。
又一年过去了，就是老君也分不清了两个张云旷哪个是真身，哪个是分身时，老君就让他把其中一个永驻真身，另一个外派出去。
当张云旷分身在天街上行走时，所有的人都以为是他本人，分身本来就全面继承了他的所有记忆和修为，看得出来才不正常。更特别的是张云旷的分身可以随意隐身，就是仙帝也看不出来，这就太神奇了。
就这样，当他找到赤岭时，当他知道赤岭觉醒了本源意识时，当怀中切实感受到赤岭的温度时，他真的恍如隔世，才对于失而复得有着那么大的感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