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赶驴,一个土得掉渣的名字,但他几乎是一夜之间红遍整个网络,大大地赶了一回时髦。他的小说《和美女同事的电梯一夜》在网络上拥有超过4亿的总点击量,远远超过历史上任何一部网络小说,同时,他在北京中关村图书大厦举行签售活动时准备的10万册新书也一售而空,这让不少专家学者大跌眼镜。
大部分人喜欢赵赶驴的小说,是因为小说足够搞笑,有网友就认为:“赵赶驴的小说比《疯狂的石头》还搞笑得多。”中信出版社的责任编辑朱洪海认为:“《赵赶驴电梯奇遇记》像一部‘青春版的《武林外传》’,所以有这么多年轻人喜欢和追捧。”
赵赶驴原名聂海洋,从事流程设计,目前已经出了三部小说。他对自己的小说风格充满了信心,他认为,思考是重要的,但发笑比思考更重要。来自铁岭乡村赵本山的小品不是一样带给国人那么多的快乐和享受吗?他认为严肃文学现在缺乏读者就是因为缺乏娱乐精神,每个时代文学要发展,就应该找到新的路,小说就是要把一种娱乐的好玩的心态表现出来,这是文学走下去的一条道路。
古代中国和西方的文学理论都有“寓教于乐”的文艺思想,即使是当代西方最先锋的文艺理论家也将审美愉悦放在一个重要位置上。例如罗兰·巴特著有《文本的愉悦》,姚斯著有《恢复愉悦》,至于巴赫金,在他的诗学理论中,“狂欢节”这一十分重要的概念,是后现代主义许多理论的源头。赵赶驴的写作采取了人们喜闻乐见的形式和内容,从而给人们带来了极大的阅读快感。这种阅读快感对置身于高强度、快节奏以及沉重工作压力下的现代工业化社会的人来说,毕竟提供了一条可供休息的途径,人们因此可以大大缓解其心理紧张和内在焦虑,我们不能期待人人都是英雄,都能面对惨淡的现实人生,面对“无物之阵”的挑战。
如今对赵赶驴的小说甚至产生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一种是坚决反对,认为赵赶驴的小说“没心没肺”,很肤浅,赵赶驴小说的走红只能说明年轻人文化的浅薄。
有人说:“文学一旦和娱乐交织在一起,就像冰箱里的生鲜肉和水果串了味。”青春文学研究学者白烨对这种“文学的逐渐娱乐化”表示了深深的忧虑,认为这“对真正的文学是一种伤害”。著名评论家朱大可表示,这不过是互联网“哄客时代”又一次促成的“大众娱乐狂欢”,文学早已不断发出被“彻底娱乐化”的危险信号。著名作家慕容雪村则表示:文学死亡指日可待。
网络上的众多赵赶驴的“粉丝”认为:“21世纪了,我们不需要教条,人家写个东西没必要符合每个人的欣赏标准。”他们认为,赵赶驴写出了社会中最草根的年轻小人物的真实而生动的情感、生活历程,爆笑之余更多的是出于对生活的调侃和失望,仔细读后会觉得“很有思想深度”。该书的出版方表示,“他的文章谈不上有深度,但我们要的就是娱乐精神。没有深度也可以是一种深度”。有人甚至宣称:“什么是文学性,没几个人能说得清。故作深沉的文字才肯定会死掉。”
赵赶驴的成都粉丝群有自己的统一组织、活动安排、服装,甚至还有统一的印章。赵赶驴到成都签售,网名叫“开心一百”的成都女粉丝甚至捐出了自己的私家车供他使用。
就在网络上“赵赶驴后援团”与“赵赶驴追杀团”相互对峙的同时,赵赶驴的人气则不断飙升,这与当初“超级女声”走红何其相似。
以我看来,现在纯文学的不景气,多是因为许多作家封闭式的闭门造车,之后在所谓的作家圈交流、研讨、颁奖。其实他们都忽略了一个基本的事实。那就是文学作品之所以是文学作品,是因为有读者读过之后才算是。那种出版之后藏之名山,以待后来者的做法,笔者不敢苟同。像《史记》《红楼梦》,可以说是雅俗共赏的。别忘了《三国演义》的全名是《三国志通俗演义》,是专门写给市井里的贩夫走卒们看的。
著名演员葛优说:要“相信群众”。4亿的总点击量,上百万册的发行量证明赵赶驴或许真的是一个要来颠覆中国文学的人,至少是一个能够让中国文学进行一次反思的人。但不管怎么说,我们都不能否认赵赶驴走出了一条属于他自己的文学之路,我们祝愿他一路自由的行走,走出一片不一样的天地。